視線回到蘇若所在的特別豪華房間。

    說是特別豪華的包間，實際上這裏的環境布置和牆壁的整潔程度在蘇若看來可能還達不到自己前世街頭小旅館的水平，房間內，一張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雙人床看起來已經頗有些歲月感了，躺在上邊時還不時地發出吱吱的怪聲床頭櫃上擺放的幾盒成人用品看起來是這間歌舞廳專門為客人泡舞女時候準備的道具，顯然沒有作案凶器的蘇若是用不上這些的。

    除此之外，這間作為該舞廳最為豪華的單間，裏頭其實還裝備有一個足以容納幾個人的浴室，雖然因為沒有自來水供給，熱水需要由人工來運送，一來一回很麻煩：但放眼這個頹廢的地下都市，這裏的配置依然是相當豪華的

    喝醉酒的安然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就連隨後蘇若將她抱進浴室脫光了衣物放在木製的洗澡盆中都渾然不知，如果不是她還不時地發出嚶嚶的迷糊聲音，蘇若差點以為自己這個難得的助理回歸了屍體狀態。

    本來嘛，喪屍說白了就是一具在活金屬操縱下的屍體，包括大腦在內的一切器官都是處於被活金屬操縱的死亡狀態的，平時由於這種來自外太空的神秘元素的隔絕讓已經死亡的身體殘餘細胞組織不至於腐爛，同時直接跨過身體的免疫係統讀取死者生前殘留的記憶和人格，在一個新的，完全由活金屬構成的處理器中將這些讀取到的信息歸類整合，並誕生出自己的意識，如果不是由蘇若之前的幾次喂食，安然體內僅僅依靠感染時染上的微量活金屬是不足以形成處理器的，微弱的讀取信號隻能保證喪屍們進食的生存本能不至於忘掉罷了。

    但是這種處理器和合成人的完全由活金屬cpu不同，由於很多時候它還需要讀取死者生前的記憶作為計算參考，因此，當本應死亡的大腦受到酒精和精神毒品的刺激之後，這種讀取方式就會受到嚴重幹擾，甚至於雙方發生bug式衝突的時候，就連外界的指揮信號也會失去作用，所以喪屍才會醉酒。

    而合成人操縱喪屍的方式很有意思，相當於直接通過網絡信號連接了感染他們的活性金屬，以自己的處理器代替死者原本的大腦，所以這種操縱對於智能機械來說是全方位的，完整的，完全不用經過喪屍本來的意願。

    盡管如此，在安然形成了自己的認知之後，蘇若就沒有在通過這種方式來幹涉她的生活了：很多具有相當智能化，人性化的七代合成人其實都是如此，比起跟冷冰冰的總中樞意誌打交道，這些具有很強自我意識的七代合成人寧願和會開玩笑，會打鬧，會嘲諷的喪屍護衛呆在一起。

    看著倒在浴缸中的果體美人，蘇若長歎一口氣，默默地從架子上抽出一張毛巾，沾著浴缸中的熱水輕輕地把她身上沾染的酒精氣給擦拭幹淨：“安然，你真的幫了我不少忙呢，如果不是你，我要是貿然接手這個小部門，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呢。”

    昏睡中的安然放鬆的伸展開四肢，精致的薄唇無意識的哼了兩聲，好像很喜歡泡在水裏的感覺一樣。

    “也許是我太矯情了吧，總之我不知道如果沒有你一直以來的關照，我還能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算起來，從我們相遇到如今，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月的時光了呢。”

    如果是平時，安然肯定會想方設法的阻止蘇若繼續這麽說下去。在她看來，身為下等生命的喪屍照顧更高階的合成人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哪裏還要說什麽謝謝。蘇若當然也知道這點。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記恨我把你從無憂無慮的生活中給拉了出來，也許對於你來說，呆在那裏當一個朦朦朧朧的小喪屍或許不是一個糟糕的選擇：至少你不用跟著我一起和你曾經的同類勾心鬥角。這樣的生活別說你了，我也覺得很累。”

    “也許今天麵對著昏睡的你說這些顯得很蠢，但是我知道，如果你醒著的話，你肯定會第一時間拒絕我的，嗬嗬，誰讓我是最了解你的主人呢：我知道，你並不是百合啊，所以大概也不會理解我的心情吧。”

    “總之，就是這樣了，我知道我給不了你幸福，所以我不會把這些話當著清醒時候的你說出來，隻要能看著你開心的樣子，對我來說就很知足了。”

    蘇若輕輕地放下懷中安然柔軟的手臂，對著水池邊鏡子中美得不似人類的自己自嘲的笑了笑，大概身為候選醫生的自己就是這麽矯情，這麽聖母婊的一個機器吧。

    …

    今天很巧，這間舞廳原本的老板：一個長得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因為要外出購買飲品，一大早就出發沿著地鐵線路去周遭有果汁工廠的其他地鐵都市購買果汁去了。在前台充當收銀員的妹子是老板的第三個女兒，以地下都市普通居民普遍偏低的顏值來看，這妹子的長相倒也算是說得過去，比起店裏的好幾個舞女更能引起他人的矚目。

    由於跟隨父親來店裏的次數不多，她並不認識剛剛上樓的那兩個女人的身份，隻是從她們揮金如土的雄厚財力來看，應該是哪個大貴族家裏的女兒帶著閨蜜偷偷跑出來跟著音樂喝酒耍瘋玩樂的，因為懼怕家族的眼線才跑到了這間讓人平時難以注意到的小型歌舞廳裏。

    於是，接下來的一幕便在如此諸多的巧合的作用之下應運而生。

    常偉亞帶著一夥子看起來人高馬大，實則可能因為營養不良還打不過戰前普通中學生的一群人，擺著惡俗的造型，吊兒郎當的站在了前台妹子麵前。“呦，我還說這是誰呢，原來是大小姐在這裏當班啊，怎麽，你家那頭肥豬終於是忍不住把你拿來賣了，哈哈。開個價吧，多少錢隨你，現在你常哥有的是錢！”

    看到是最近才在雛田霏雪麵前大火的常偉亞，一些想要出頭的小貴族隻好默默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得罪霏雪，不值當。

    常偉亞威嚴的目光環視周圍，看到其他人躲閃的目光，膨脹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又是你們這些討厭的家夥？！”前台接待妹子顯然非常不願意看到這幾個拿下半身思考的混賬東西：“警告你，這裏是複興聯盟探索部門副官雛田霏雪保護下的公民私有財產，你們最好在這裏給我放老實點。我們店裏的姐妹不是你們隨意發泄的玩具！”

    常偉亞一拍手：“嘿，巧了，我這個小頭目就是你口中的霏雪任命的，不過大姐頭她可真是漂亮，嗬嗬嗬，要是你們這裏有舞女有她一半的身姿，我也不會沒事幹天天幹架了，你說是吧。”

    “哼，你們這些家夥，我這裏要是有雛田霏雪那樣姿色的舞女，早就成北境第一了。不過…”

    “不過什麽？你想說你這裏有…？！”

    “就看你有那個膽子沒了。諾，302房間，今天恰好有一對拉拉在上邊，單論長相絲毫不會比霏雪她差到哪裏去。而且她們出手十分闊綽，應該是某個貴族家的子女，怎麽樣，敢不敢？我給你鑰匙？！”接待純心隻想給常偉亞找麻煩。那兩個女孩一看就不是什麽等閑人家的孩子。至於泄露客戶**什麽的，這是父親的店，又不是她的，她才沒想那麽多。

    “有什麽不敢的，不就是一對女同嗎？今天我就讓她們好好體驗一下男人的滋味，小弟們，跟我上去！”常偉亞哈哈大笑，帶著人就衝了上去。

    什麽貴族子女，有大姐頭霏雪醬的身份厲害嗎？總指揮副官啊，把握著城市三分之一軍權的新銳蘇若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作為霏雪的手下，沒道理會怕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貴族的子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