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於維持靈能傳送門的能量消耗對於現在的蘇若來說是一筆巨大的損耗，每秒所需要的能量就足夠他開著完整的仿生係統工作幾個小時，看著眼角膜上那代表剩餘能量儲備的數字正在飛速下降的畫麵，蘇若無奈長歎。

    但她又不能斷掉傳送門的供給，那邊的兩個同伴在沒有軍隊的前提下自我感覺良好，獨自麵對人類大軍的結果就是如今顯而易見的淒慘失敗，差一點淪為人類侮辱嘲諷，發泄生活壓力的工具。

    好在現在的情況還有一點值得慶幸，蘇若召喚過來的原裝正版堡壘機器人表現出來的實力讓她對智能機械大軍的戰鬥力分配的合理性有了新的認知：在狹小且空曠的地鐵軌道通道內，堡壘機器人的加特林機關炮無疑會發揮它最大的威力，它可以毫無顧忌的朝著人類陣地開火。

    但人類的火炮卻不能太任性的進行火力還擊，狹窄的空間很好地壓縮了火炮彈藥爆炸時候的衝擊力，使其威力變得更大的同時，也變得更容易誤傷隊友。隻能是看準雙方之間的距離，默默為附近站立的戰友祈禱，然後才敢拉下炮膛。

    火炮的威力毋庸置疑，在狹小的空間裏基本每一發炮彈都能帶走好幾台因為距離狹小而無法擺開陣型的堡壘機器人，但殺傷敵人的同時，站在附近還在拚命抵抗的幾個憲兵隊小兵就倒了大黴。

    一波轟炸，衝擊波將它們脆弱無比的肉身震飛出去好遠，撞到軌道頂部的同時下落的瞬間又結結實實的摔在舊時代鐵軌的枕木上邊。讓自己的頭骨和鋼筋製成的鐵軌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這些還是因為站得較遠，幸運躲過死神收割的上帝寵兒們。那些距離爆炸點較近的，或者是站位在爆炸點另一側的人，不是被彈片和衝擊波的雙重夾擊炸成了一灘碎肉，就是隨著衝擊波的方向被炸到了機器人的防禦陣地前方。

    然後這些被炸彈炸得暈暈乎乎的士兵隻好在絕望的目光中看著自己和同伴的腦袋被隨後出現在堡壘機器人陣地後方的機械蜘蛛輕易擰掉。

    躲在暗處的蘇若忍受著一**撲麵而來的熱浪，身前的掩體表麵已是被戰火燒灼的滾燙發紅，一些鋒利的碎片透過掩體的縫隙隨著衝擊波的到來狠狠地紮在了蘇若的身上，用於模擬血液的紅色合成液體頓時從傷口中流出來滴落在地上。

    在她的身旁還趴著一具隻剩下半個頭顱的焦屍，死者散發著古怪焦臭味的身體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趴在地上，一根足有它小腿粗細的堡壘機器人斷臂將這位可憐士兵的身體從背部到腹部紮了個對穿，殘缺的屍體又被隨後而來的衝擊波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沒等蘇若過多的感慨戰爭殘酷的一麵，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從自己前方爆發，撲麵而來的灼熱氣浪幹脆點燃了蘇若的頭發，皮膚內殘餘用於維持活金屬的水分也因為溫度過高而迅速蒸發。

    久違的，討厭的融化感再次襲來。

    通紅的金屬碎片像是雪花般從她頭頂伴隨著血霧墜落在地，燃燒的軍裝碎布隨著熱浪的擴散，如蒲公英般隨風飄散，在空中劃過一道火紅色的影子。

    美麗而又淒慘的戰爭，慘烈卻又讓人陶醉的殺戮。

    每一個瞬間都會有一個靈魂在不甘與懊惱中升入天國，每一個瞬間都會有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變成燃燒的屍骸，每一個瞬間，慘叫和槍炮聲都會奏出一曲以生命譜寫的樂章。不知不覺就讓人陶醉在了其中。

    炮聲繼續響起。

    小巧而高速的機械蜘蛛突破了人類第一道防線，金屬利爪輕易的撕開了他們脆弱的身體。

    槍聲響個不停。

    機炮沉重的單鏈織成了一張死亡之網，鋪天蓋地的子彈仿佛是死神的邀請，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送入了漆黑的地獄。

    蘇若麻木的從一具人類士兵的屍體前踮起一把輕機槍。麵色冷峻的看著熾熱的火光在槍口噴湧，看著一個個被自己鎖定的目標瞪著驚恐的眼睛，倒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漂亮的，也有醜陋的。

    其中甚至有些人和蘇若還有過一麵之緣

    但在這一刻，他們的名字不再重要，他們的生命不再寶貴，熟悉的麵孔不再親切：拿起槍的他們對於蘇若來說隻有一個響亮通俗的大名：敵人。敵人的歸宿就是冰冷的地麵。

    她在渴望殺戮，她這是源自cpu深層程序無法滿足的渴望，就像是吸血鬼天生就忍不住把人類當做獵物：她想要看著更多的人類，更多的獵物倒在自己麵前，她想要用這漫天的炮火和空中飛舞的斷肢碎片演出一場名為殺戮的舞台劇。

    人類的陣地在機械蜘蛛和堡壘的夾擊下搖搖欲墜，陣地後方火炮的射擊頻率明顯也有所下降，恐懼死亡的人類就像是沸騰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的四散逃離，口中拚命的朝著對講機喊：“援軍，我需要援軍，這次的合成人能夠傳送軍隊！”

    但是作為智能機械，冷靜高效率的一麵讓她很快從殺戮的沉醉快感中醒悟了過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趁著人類慌亂之際應該幹什麽，也清楚地知道這次襲擊人類的目的又是何在。她想要救援兩個自己熟悉的機器人，至於破壞人類防線，去防守的深層區域去破解憲兵隊的陰謀，蘇若還有對自己實力的自知之明，她不認為僅憑自己一個人召喚出來的少量部隊就能迅速穿透人類的嚴密防線，更何況看戰局現在的樣子，人類的援軍應該很快就能聞訊趕到。

    抱著兩個骨架子頂著即將到來的援軍的炮火撤離是不怎麽可能了，但是好在蘇若的傳送技能是通往中樞塔的靈能通道。隻要脫離了現場，就安全了。至於憲兵隊的陰謀，蘇若心想：

    隻要能減少無謂的傷亡，蘇若就知足了。因為這裏，是末世，是聖母婊的墳墓，戰爭才是這次地球ol末世副本的主旋律。

    蘇若看著燃燒的視線，死狀慘烈的屍骸，以及眼角上已經爆紅的能量儲備。恍然醒悟。

    “我這是…做了什麽。”眼前的一切猶如末日降臨。

    她邁著僵硬的步伐緩緩地走到雛田霏雪和小奏隻剩下內部骨骼還在活動的殘軀身旁，彎下腰伸出髒兮兮的雙手將它們抱在懷中。

    後方，閃爍著通往中樞塔傳送門即將消散的餘光。

    她麵對著傳送門，眼中五味聚雜。仿佛一個親手毀滅了自己所鍾愛的世界的滅世魔王。

    “是時候了…”她想：“今天造成的殺戮已經夠多了。”這不是蘇若想要的過程，但是卻是必不可少的過程，使用暴力，是達成諸多目的的最快手段。

    after all，war，war never changes

    戰爭，從未改變。

    ps：不太擅長描寫戰爭場麵，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