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風呼嘯，兩個人影站在村外的草地上，都是一襲白色長袍，靜立寒風之中。

    白袍被風吹的呼呼作響，黑色長發也在風中飄逸，看上去兩人都是瀟灑的很。

    天空星星很稀，幾片黑色的雲飄過遮住月光，地麵黑影幢幢。

    平靜的氣氛首先被滕海打破，“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堂堂魔梟穀天竟然在一間學堂裏當先生。”

    “不打算自我介紹一下嗎！”穀天長相很和善，周身的氣息沒有一點陰暗的味道。

    “五獸穀滕海！”滕海言簡意賅，道出自己的身份。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動殺手了！”穀天搖搖頭，好像並不想和滕海發生戰鬥。

    滕海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就算再久，可魔頭終究還是魔頭不是嗎？”

    穀天點點頭，並不否認。

    “隻是很難置信凶名赫赫的魔梟穀天竟然會在一間私塾裏當教學先生。”滕海再次說道。

    白天滕海來到村子裏麵的時候，就一直在尋找穀天，在村子裏轉了一整圈卻還是沒有找到，最終滕海不得不問村裏的父老鄉親。

    滕海還記得當時對話的情景。

    滕海：“老伯，最近你們村子裏有沒有出現過什麽奇怪的人？”

    老伯抬頭看了看滕海，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槍，“沒有你說的那種人，小夥子你要找人嗎？”

    滕海：“嗯，找一個人！”

    老伯笑了笑：“小夥子，這個村子我都生活了六十多年了，你說說你要找的人什麽樣，我說不定認識！”

    滕海想了想才開口：“我找的那個人看起來應該二十幾歲，黑色，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應該不是村子裏的人，而是最近才來到村子的！”

    老伯低頭沉思，直到煙槍裏麵的煙絲快燒完了他才抬起頭，然後搖搖頭：“小夥子，村子好像隻有一個人符合你說的樣子，隻不過那個人不奇怪，你去找他問問吧？”

    滕海：“謝謝老伯了！”

    老伯擺擺手：“不礙事，你順著這條小路一直走，在村子的最東頭，有三間學堂，學堂裏麵有一個穀先生，你可以去問問他！”

    滕海聽完眉頭微皺：“老伯，你說教書的先生姓穀？”

    “是啊！”

    “那先生是不是叫穀天？”

    “不知道，沒人知道先生叫什麽，但是先生脾氣很好，有教無類，村子裏麵的娃都在那學習，並且先生還不收學費。”

    滕海點點頭，他心裏已經有數了，這個姓穀的教書先生恐怕就是他此行的目標了！

    “謝謝老伯了！”

    “沒事沒事，你去吧！”

    ……

    ……

    穀天能感受到來自滕海的驚訝，但是他卻毫不意外，畢竟在外界關於他的傳頌可都是凶名赫赫的更多一些。

    “魔亦有道，不是嗎？”

    滕海一怔，喃喃的重複了穀天的話：魔亦有道！

    “謝謝你！”滕海直視著穀天說，“或許我知道你殺人風格的原因了！”

    穀天笑了笑：“不用謝我，我隻想告訴你有時候魔頭也有存在的道理！”

    滕海點點頭！

    穀天之所以被稱為魔梟，那是因為他殺人很有風格，他也濫殺無辜，曾經屠殺過五獸穀一個執行任務的小隊，但是他卻從不殺普通人，所以他是魔，卻被成為‘梟’，魔梟穀天。

    “周明，血嬰兩個是你殺的吧？”穀天突然問道。

    滕海沒想到穀天的消息竟然這麽靈通，他殺了血嬰童子這才過了五天，消息竟然已經傳到穀天這裏了！他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還加了一句：“煙霞也死了！”

    “桃林豔魔？”

    “嗯！”

    ……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然後風聲呼嘯，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竟是莫名的壓抑了許多。

    終於穀天又開口了，“你來是殺我的？”

    “對！”滕海很直接的點點頭。

    “那些孩子還要有人教，我不能死！”穀天竟然開口笑了笑，隻不過在這陰暗的夜色下，他的笑讓人發冷。

    “如果你永遠都能像現在這樣，或許你就可以不用死了！”滕海聲音很淡。

    穀天歪頭想了想，然後開口：“我是魔，你的話讓我很難辦。”

    “那恐怕今天的結果就有點不盡人意了。”

    “以前也有人想殺我，可最終他們都成了我門前那棵常青樹的肥料了！”

    聽到穀天的話，滕海心中一寒，順著穀天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有一株很茂盛的常青樹，枝葉繁茂，可此時在滕海眼中這棵樹卻是那麽的黑暗，仿佛是匍匐在夜下的巨獸，下一刻便要擇人而噬，終究他還是魔：“這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樹，但是我還是想試試，或許我能砍掉它！”

    “你知道嗎？你現在很像一個魔頭，因為你想要殺掉這村裏所有人都愛戴的教書先生。”穀天抿抿嘴，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我很為這村子裏的人感到慶幸和悲傷。”

    “慶幸他們和一個魔頭相處這麽長時間而平平安安嗎？”

    滕海接過話：“悲傷他們唯一的教書先生恐怕要在今天夜裏走了，去一個他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你很自信！”

    “所以我應該謝謝你！”滕海不明所以。

    “嗷？”穀天也好奇。

    “你會知道的！”

    ……

    “先生，先生，你在嗎？”

    突然黑暗中想起一個稚童的聲音，這讓滕海和穀天都是一愣。

    穀天看了滕海一眼：“我的學生！”

    滕海淡淡的笑了笑，“請便！”

    他們兩個距離學堂的屋子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那站在學堂門口的孩童也沒有看到在遠處對峙的滕海和穀天二人。

    學堂的門開啟，穀先生從屋裏走了出來。

    “石頭，你怎麽了？”

    “先生，這是俺娘剛給俺燒出來的紅薯，你快趁熱吃了吧！”石頭手中捧著一塊黑漆漆的不是很大的烤紅薯，滿臉期待的看著眼前的先生。

    穀天一愣，他接過那塊烤紅薯：“先生這就吃，你快回去吧，這麽冷的天別出來跑，不然明天先生告訴你爸爸。”

    “先生，石頭不會往外跑了！”石頭在衣服上擦了擦全是灰的小手，“先生，我回去了！”

    “嗯嗯！”

    ……

    穀天回到屋子，放下那塊紅薯，然後才走出屋子，再次來到滕海麵前。

    “你真的不像一個魔頭！”滕海由衷的說道。

    “可是事實卻變不了，我很喜歡這種生活！”

    “我隻能說一聲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