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一曲降魔敕已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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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天跌坐在地上,嘴中大口大口的汙血吐出。

    滕海收槍而立,看著麵前氣息已經萎靡的穀天,他臉上終於還是露出了一絲絲笑容,但是下一刻他也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噗出一口鮮血,看樣子他也受傷不輕。

    穀天現在的樣子很淒慘,白色的袍子破碎,發絲淩亂,嘴中不住的流出汙血,更令人驚心動魄的是他的小腹處,那裏的衣服已經完全破碎,小腹上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正滔滔流血。

    兩個人都沒有一絲絲形象,隻不過穀天的情形好像更加嚴重一些。

    “你贏了!”穀天艱難的開口,他現在已經不是癱坐在地上了,而是完全仰麵躺在地上。

    滕海手一翻,一個玉瓶從手中飛出,拋向穀天,“這是天元丹!”

    說完,滕海自己也拿出一瓶丹藥,倒進自己嘴中。

    穀天勉強的抬起手,動動手指把玉瓶攥在手中,撬開瓶塞,毫無形象的直接往嘴裏倒丹藥。

    “咣當!”玉瓶從穀天手中滑落。

    兩人都不再說話,確切說是兩人現在都說不出話來了。滕海受的傷很重,他靈力枯竭,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一點戰力,連走路都很慢做到;而穀天更慘,他小腹處的那一個血窟窿正是滕海給他造成的,丹田被破,靈力盡失,可以說以後穀天的修行之路算是被滕海終結了。

    丹田是一個禦獸師的根本,那是禦獸師儲存靈力的地方,而現在穀天的丹田被破,也就代表著他的修行之路到此結束了!

    夜的寒風呼嘯,兩人都沉默著,他們已經沒有多於的力氣來說話了。

    滕海剛剛服下丹藥,他在努力的恢複著自己靈力,而另一邊穀天也在努力恢複著,隻不過他恢複的是傷勢,恢複靈力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作用,現在穀天的丹田就像是一個漏鬥,根本不能儲存靈力。

    良久,兩人好像恢複了一絲絲精力。

    “那最後一招叫什麽?很強!”穀天聲音很是平靜,他好像是對自己丹田被毀的事沒有一點介懷,聲音平淡的很,而真正的情緒恐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滕海是坐在地上,他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穀天,想了想說道:“剛悟出來的!”

    “我是第一個試驗品!”穀天苦笑一聲,現在他竟然還能笑出來。

    “對!”滕海點點頭。

    “我能給他起個名字嗎!”穀天突然說道。

    滕海想了想說道:“我之前悟出一式叫‘一輪秋影轉金波’,這算是第二式吧!”

    穀天沉吟,好久都沒有說話,滕海也不催他,任他在想。

    “一曲降魔敕已傳!”

    剛剛滕海所施展的槍法,不是先前他所掌握的任何一式,而是他剛剛在人槍合一狀態之下悟出的新槍法。

    ‘一曲降魔敕已傳’是滕海在《七詞槍訣》第四式子夜歌和第五式烏夜啼兩式槍法的基礎上感悟而來,金龍槍所過之處,天地間便好似響起一曲悲音,這悲音已經不是擾人心神那麽簡單了,穀天還記得當時這聲音響起的時候,他聽在耳中宛如炸雷,直接然他吐出一口鮮血,之後滕海的金龍槍便釘在他的丹田之上了,當然魔梟終究還是魔梟,在靈力散盡之前的那一刻,他依舊是給滕海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最後也就是他們倒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一曲降魔敕已傳!”滕海喃喃重複了一句,接著他便笑了笑:“謝謝!”

    “為什麽不殺我?”穀天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村裏的孩子還需要人來教!”滕海咧嘴一笑,此時他的笑卻顯得有點陰險。

    穀天點點頭,情緒到沒有多大波動:“可是現在卻比殺了我還要難受!”

    “我覺得這種身份更適合你!”

    “本來做先生是為了煉心,讓我魔心通透,讓我能看清自己!而現在我卻隻能做先生了!”穀天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應該恨你!”

    “我不在意!”

    “可我不恨你,我應該謝謝你!”

    滕海轉頭,有些驚訝的看著穀天:“謝我?”

    穀天抿了抿了嘴:“你讓我看清了自己!”

    說著,穀天就躺在原地閉上眼睛一股道不明的波動從穀天身上波散開來,良久他才重新睜開眼睛。

    “你心境突破了?”

    穀天這一次是發自的笑了:“因為我知道了我不適合做魔!”

    “可是你隻能在這裏教孩子了!”滕海語氣中有些惋惜,但是他不是為自己廢掉穀天惋惜,而是惋惜穀天明悟的有些晚了。

    “魔有道!儒亦有道!”

    滕海一愣,他們想到穀天竟然這麽快就看透了,他還記得剛剛穀天說那句‘魔亦有道’的時候那種風輕雲淡,那種風輕雲淡透露出來的是一種自信,而現在他又說‘儒亦有道’。這種心境讓滕海震撼!

    “魔亦有道!儒亦有道!萬法皆有道!”滕海喃喃自語。

    ……

    沉默良久,滕海站起身,現在他已經恢複了許多。

    “你幹什麽去?”穀天突然發問。

    “砍掉它!”滕海之前不遠處那株茅草屋前的常青樹,“他不應該活著,他是魔所以應該死!”

    穀天愣了愣,不知道滕海說的是誰,好像是樹,又好像是人。

    “夏天孩子們要在樹下乘涼!”

    “再種一棵!”

    穀天沉默了,“明天你不能走!”

    “為什麽!”滕海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驚訝。

    “先生病了,要有人代課,孩子要學習!”

    “可以!明天我在這種一株青鬆!”

    穀天滿頭黑線,“青鬆能讓孩子乘涼嗎!”

    氣氛好像輕鬆了許多,滕海撓撓頭,又說道:“那就種梧桐吧!”

    ……

    第二天,初曉!孩子們已經三三兩兩的來了,因為這是冬天,所以孩子們都來得比較早,如果是春夏,他們就要幫家裏幹活了,也就來不了這麽早了。

    “先生,這是誰?”有孩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種樹的滕海。

    “他是先生的朋友,你們也可以叫他先生!”

    “先生,常青樹怎麽沒了?”

    “昨天風大,常青樹被刮……死了!”穀天一頓,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說,本來他想說刮倒了,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刮死了,雖然拗口,卻更符合心意,穀天感覺這樣說很好。

    “先生,樹怎麽能說是刮死了呢,應該是刮倒了!”有孩子指出錯誤。

    穀天點點頭,沒有說話什麽,隻是他自己知道,昨夜魔今日儒,魔梟穀天已死,樹也被滕海砍掉了,所以是死了!但是孩子不懂,他也不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