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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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楠將門關好,屋裏的三人,一時間還不能完全平複好心情。

    此時要屬徐琪的樣子最狼狽,剛剛強忍著沒吐出來,現在也憋的小臉發白。

    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而且就發生在眼前,給他們的心靈和三觀都狠狠的衝擊了一下。

    然而,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結束,外麵的喊叫聲,低吼聲,槍聲不絕於耳,不用看,就知道外麵的場麵有多麽混亂。

    三人緊緊的靠在一起,他們隻能祈禱這個避難帳篷,可以堅持的住,可以堅持到有人過來營救他們。

    與此同時,就在南江市的醫科大學內,蘇晴眼睛無神的癱坐在地上,地上滿是血跡。

    災難爆發的那一刻,與蘇晴同寢的三人,有兩人沒有抵擋住這股生化狂流,蘇晴與她的另一個室友張晨,合力敲碎了兩個變異室友的頭顱。

    曾經昔日朝夕相處,無話不談的室友,閨密,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手裏,蘇晴和張晨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張晨的心理素質就好了很多,可以感覺到她的恐懼,但至少她還保持著清醒。那一瞬間,整個學校都開始沸騰了,她們不清楚外麵的情況,隻能聽到宿舍樓道裏麵的嘶吼聲,尖叫聲,她們不敢出去看,也不敢發出聲音。

    宿舍的門都是比較薄的鐵門,要是兩個成年男子合力的話,破門而入不是沒有可能。就在蘇晴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張晨突然出聲了,聲音中滿是驚恐:“蘇晴,你快振作一些,我們要怎麽辦啊。”

    感覺張晨馬上就要哭出來了。蘇晴也被突然說話的張晨驚醒,同時臉上的恐懼和自責仍是沒有散去,還是努力鎮定道:“小晨別害怕,我們安靜的等著人來救我們。”

    張晨聽後流下了熱淚,看的蘇晴一陣心疼。蘇晴和蘇楠從小就是孤兒,兩個人相依為命,無依無靠,上了大學以後才有了這幾個室友的陪伴,才有了朋友的感覺,期間寢室幾個人也是無話不談,特別是蘇晴和張晨,兩個人要好的都可以穿一條褲子。

    “蘇晴,我胳膊被室友咬到了。”說話時候張晨是帶著哭腔的。

    蘇晴聽後腦袋裏想法很複雜,她曾經看過很多關於喪屍的電影,被咬到了,說明會被感染成喪屍也說不定,但是她不願意再去相信現實了,她害怕失去這個僅剩的朋友了,現在能做的,就是給她包紮傷口,防止傷口感染。

    “但願電影和現實不一樣吧。”張晨也跟自己開了個玩笑。蘇晴看著還是無比的心疼,此時走廊上的嘶吼聲已經停了大半,應該是沒有幾個人能真的抵擋住喪屍的襲擊。

    蘇晴示意張晨先坐在床上,然後開始找一開始領到的醫療包,望著外麵的天空,滿臉惆悵:“小晨,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就是一場夢啊。”張晨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如果是夢,就好了。”

    張晨擔憂的用手輕輕的拂過那被撕咬露骨的傷口。

    蘇晴也拿到醫療包,幫助張晨開始起了包紮。

    張晨看蘇晴的手根本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自己,便開口安慰到:“沒關係,蘇晴,你一定要給我好好消毒,然後包紮的嚴嚴實實的,我可不想變成那副鬼樣子。”

    蘇晴抬頭看著已經大汗淋漓,明明是在咬牙堅持的張晨,重重的點了下頭。

    “如果我真的挺不過去,變成了那副鬼樣子,你一定不要對我手下留情,好不好,我要一直美美的。”張晨說話的時候,帶著輕笑。

    蘇晴還是沒有說話,依舊進行著手上的包紮工作。她怕自己一出聲,忍不住的熱淚會傾瀉而出。

    不僅僅是避難所,學校中上演這感人的一幕,此時無論是美洲,歐洲,非洲乃至全世界,都已經陷入這恐怖的生化危機中。

    沒人知道那股神秘的生化氣體是從哪裏散過來的,也沒人知道人類為什麽會突然經曆一場這樣的劫難。

    有學家曾經說過,一種文明,如果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如果造物主不毀滅我們,我們也將會隨著文明一起消亡。曾經的地球霸主,恐龍,也沒能逃過一劫。

    有人說是進入到了冰河世紀,恐龍適應不了氣候,所以大批消亡,這個猜想成立的話,那和眼前人類所經曆的災難,不是同一種方式嗎?

    曾有史前學家,在一塊化石中,發現了印在上麵的皮鞋腳印。

    在此可以猜想,人類是不是在比恐龍還要久遠的史前時代生活過,有皮鞋的誕生,更是說明了,當時人類的文明也已經進入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那時究竟是以什麽方式滅絕的呢?我們也就不過多的猜想了。

    可能因為剛剛處理傷口疼痛的關係,張晨已經累倒在床上了。蘇晴見張晨已經熟睡,便拿出手機,撥出了蘇楠的號碼,可怎麽打也打不過去,手機一直顯示的是無網絡。

    看來因為太過混亂的關係,運營商的服務器也不能正常工作了,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蘇晴此刻神經也是一直緊繃著,外麵的低吼聲還是不絕於耳,身邊的張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感染了,這讓蘇晴根本不敢放鬆警惕。

    坐在了張晨的床邊,幫張晨守著。心裏還牽掛著遠在十公裏外政府大院避難所的蘇楠。

    “胖子,我們輪番守夜,各自都休息一下吧。”蘇楠提議到。

    徐琪在旁已經熟睡了,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平時那個以老娘自居的女漢子,也緊緊的拉著蘇楠的胳膊,臉上的表情也是皺在了一起,看著蘇楠心疼不已。

    誌鵬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輕聲道:“讓徐琪多休息吧,這守夜我替她那份了。”

    蘇楠看著有些耿直,但是頭腦不太活絡的誌鵬露出了苦笑:“我也沒說過讓徐琪守夜呀,這樣吧,你先睡,然後換崗時候我叫你,這個帳篷雖然牢固,但是我們我盡量別發出聲音,外麵徘徊的喪屍數量應該不少,如果喪屍強攻的話,這個鋁合金小帳篷根本承受不住。”

    誌鵬聽後砸吧砸吧嘴:“那完了,我看我是睡不了了。我打的呼嚕多響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蘇楠也有些無語誌鵬這個人設,索性就全權交給誌鵬來守夜了。

    可是蘇楠睡不著,決定與誌鵬徹夜長談:“胖子,你說這個災難與我們做的夢,究竟有什麽關係呢?”

    誌鵬也一直在懵逼狀態中,一切來的太突然,他根本對這場災難,完全的摸不清頭腦:“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夢裏那人就問我,想不想擺脫痛苦,我這性格你也知道,我直接就說沒啥痛苦的,不需要,爺爺也沒空跟你閑聊,爺爺要睡了。”

    蘇楠低頭沉思了一下道:“夢裏人也這麽問我,我也回答的不需要”

    誌鵬和蘇楠,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熟睡的徐琪:“等一會徐琪醒了,我們再問問她。”

    外麵喪屍的低吼聲,也逐漸減少了,這讓兩人有些詫異,難不成有人已經把他們消滅了?

    帶著疑惑,誌鵬決定開個門縫看一看。

    衝著身後的蘇楠比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輕的拿下門栓,將滑道門推開了一點點的縫隙,透著縫隙誌鵬險些沒被眼前這一幕嚇死,滿地的屍體,有的已經被啃食幹淨,有的還沒有被啃食,但是那種從肚子一分為二的視覺衝擊,還是讓誌鵬有些心悸。

    其中不乏充斥著保護著避難所士兵們的屍體。

    誌鵬開始尋找喪屍的蹤跡,可是外麵實在是太黑了,依靠月光根本沒辦法分辨哪些是人,哪些是喪屍。正當誌鵬想要合上門縫的時候,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還伴著輕語。蘇鵬定睛一看,麵容看不清楚,可是著裝是軍人的著裝,而且保護的應該是他們的指揮官。誌鵬衝著蘇楠連忙揮手:“快過來,阿楠,有官兵。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們一並帶我們離開這裏。”

    蘇楠聽聞也是心頭一喜。如果能跟著他們離開這裏,再好不過了,因為這裏是避難所,政府主樓基本住滿了,而且大院中的帳篷也是住滿了,這裏的人和喪屍數量,實則要比外麵的多的多,如果能離開這個不毛之地,或許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正當誌鵬要開口呼救的時候,一聲低吼在他的耳邊響起,蘇鵬向旁邊瞥了一眼,發現是那個老太太喪屍正依靠在自己帳篷的邊緣休息,而老太太喪屍則也是聽到了軍靴踩在,血水混合著泥土地麵上發出的聲響。

    忽然睜開眼睛,發現了活人以後,更是迅速起身。

    要是隻有一個喪屍,就太好對付了,可隨著老太太喪屍的吼叫聲響起,有的帳篷內,有些靠在在外麵休息的喪屍,全都活躍了起來。出自對血肉的渴望,這些喪屍拚命朝著由七名士兵和一名軍官組成的隊伍跑去。

    驚慌失措的小隊軍官,趕緊下令開火,隨後各式各樣的槍聲不絕於耳,看到這一幕,誌鵬趕緊把帳篷門關上,生怕被流彈擊中。

    “胖子,我們要不要逃走。”蘇楠看向誌鵬,眼神堅定的說道。

    誌鵬聽到蘇楠有些不理智的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這怎麽能行,你沒看見外麵的狀況嗎?別說我們沒槍,就算是有槍,也不可能衝出這麽多喪屍的追趕。”

    蘇楠明顯的聽出了外麵槍聲減少了很多,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緊忙跟誌鵬分析道:“胖子,咱們這個位置,緊挨著院牆,如果我們爬到帳篷頂,然後翻牆出去,不是沒機會逃脫,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正好有那些官兵在吸引喪屍的注意,有槍聲在,我們動作再輕一點,應該不會引起這些喪屍的注意。”

    誌鵬低頭分析了一下,覺得可行。

    便招呼徐琪趕緊起來,徐琪睡的昏昏沉沉的,聽到二人的計劃,硬是給嚇的清醒了。

    雖然一下膽大不服輸的健身教練,此刻也被這個瘋狂的計劃,嚇得不輕。

    不出意外則好,出了意外,可能幾個人就不可能再回到這個安全的小屋了。

    就在這時,外麵的槍聲突然又開始密集起來,蘇楠一行人也不再猶豫,躡手躡腳的打開帳篷的合金門,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並沒有喪屍的蹤跡,由於從政府大樓內又衝出了50人左右的小隊,進行突圍,外麵的喪屍沒腦子一般的分散開來,兩個火力點都圍了大批的喪屍,而喪屍數量還在不斷的增加,有些在帳篷裏變異,沒能出來的喪屍,也在同胞的召喚聲中,衝出了帳篷。

    蘇楠一行人,從帳篷裏出來後,一個閃身隱蔽到牆角,準備觀察一下附近帳篷中的情況,附近這幾個帳篷中的喪屍,都已經破門而出了,所以這個區域現在是安全的,幾個人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蘇楠率先爬到了帳篷頂端,帳篷的頂端是盛橢圓形的,這也給幾個人站立提供了可觀的穩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