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剛才情況比較危急的緣故，趙日天忘了告訴羅成回春堂的地址。

    又或者說，回春堂是一個很有名的地方，他認為羅成一定會知道在哪裏，所以才沒說。

    在滿天星鬥的夜空下，羅成摸出口袋裏的玉佩，搖頭歎氣，“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現在倒是接了別人的任務，哎，真是撲街啊！。”

    他最後一句話完全隻是感歎自己坎坷的經曆、灰暗的人生，可是旁邊的一個大媽聽了他的話，卻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讓他真正撲了一次街。

    羅成一直在想問題，根本沒有想到黑天暗日之下竟然會有人當街偷襲自己，所以對於這一腳，他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你這個死小子，你不撲街誰撲街？

    別以為換了一身衣服我就認不出你來，下次再敢跟那個老叫花子偷看我們大院的女人洗澡，我就打死你！”

    羅成聽到這聲音，感覺有點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他用手擦了擦嘴角磕破而流出的鮮血，抬頭看向說話之人。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他一跳。

    “怎麽又是你？”羅成感到很驚訝，麵前站著的人竟然是包租婆。

    包租婆何嚐不是一樣驚訝，她本來是出來買宵夜的，根本沒想到會在街上遇到前兩天和老乞丐一起到大院偷看女人洗澡的小子。

    雖然那天晚上天色很黑，隔著很遠，可就算那樣，對於她而言，依然能夠輕易將那小子的臉容看清。

    她一向對於偷看女人洗澡的男人很討厭，現在遇到了羅成，她當然不會客氣，直接就一腳踹出去了。

    “大姐，你是誰啊？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怎麽亂打人啊你。”

    看見包租婆似乎有再次出手的意思，羅成心中哀歎，神情卻是大怒，威脅道：“我大哥是斧頭幫老大，你再這樣，小心我回去叫人砍你！”

    在電影中，包租婆和包租公因為退出了江湖，一直過著平靜的日子，所以根本不想招惹斧頭幫。

    除非斧頭幫的人主動去找他們麻煩，不然他們不會貿然出手得罪斧頭幫的。

    羅成認為搬出斧頭幫的名頭，應該可以讓對方有所顧忌。

    他的想法確實沒有錯。因為包租婆聽到斧頭幫三個字的時候立馬就停住了伸出的腳。

    羅成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斧頭幫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噗——”

    然而，這個想法剛落下，他的臉上就多了一個鞋印。

    隻見包租婆緩緩收回腳，將嘴裏的煙頭吐在地上，斜著眼道：“裝不認識老娘？還想拿斧頭幫的名頭來嚇唬我，你當我傻呀？”

    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離開了。

    羅成用手擦了擦臉上的鞋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小聲嘟囔：

    “就這潑婦的模樣，年輕的時候就敢叫小蟲女？潑婦女還差不多！”

    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目光四處掃看，覺得自己應該去換一身衣服。

    因為他現在穿著的病號服實在太引人矚目。

    羅成之前從琛哥手裏搶走的錢在進入精神病院後就已經被搜刮掉，所以他並沒有錢去買衣服。

    而且就算想買也買不到，現在是大晚上，根本沒有賣衣店開門。

    羅成打算用回老辦法，在街邊找流浪漢換衣服。

    雖然流浪漢的的衣服都很髒、很臭，可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羅成也沒辦法，總不能一直穿著病號服到處走吧？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羅成終於看到了一個流浪漢，他連忙走過去道：“這位兄弟……”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止住了聲音，因為他看清楚了流浪漢的臉容。

    這貨不是誰，而是老乞丐。

    老乞丐看到是自己的便宜徒弟，大喜道：“你小子什麽時候出來的，怎麽不來找我？

    你知不知道為師這幾天因為擔心你，一直吃不著睡不好？弄得現在生理失調，老是忍不住把屁放出來……”

    老乞丐喋喋不休、唾沫橫飛。

    羅成經曆了今天一次次的挫折，感到人生灰暗一片，心靈嚴重受傷，此刻看到自己的便宜師傅如此關心自己，他的眼眶不自覺就濕潤了。

    一把抱住老乞丐，像個在外麵受了委屈回到家的孩子，羅成抽了抽鼻子，“師傅，我實在太感動了。”

    老乞丐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乖啦、乖啦，不哭，男孩子哭哭啼啼的樣子不好看，而且哭多了雞雞會變短的……”

    這本來是很煽情的一幕，可是因為他說的話，讓羅成感覺就像吃了蒼蠅般難受。

    推開老乞丐，淡淡笑道：“師傅，幾天時間不見，你說話還是這麽風趣。”

    老乞丐一把拽住他的手，往旁邊的夜宵檔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別廢話了，我們先去吃一個宵夜再說。”

    羅成微笑點頭，“好。”

    “老板，給我們來五碗皮蛋瘦肉粥，外加兩個雞腿。”

    “好叻。”檔口老板應了一聲。

    雖然老乞丐看起來衣服髒兮兮的樣子，可是他也沒有介意。

    這大晚上做生意本來就不多客人，好不容易來了兩個，他哪裏會管客人是不是乞丐，隻要有錢付賬就行了。

    “師傅，我們吃得了這麽多嗎？”羅成覺得有點不對勁，隱隱有種被騙的感覺。

    老乞丐嘿嘿一笑，“放心，為師不會浪費的，吃不完打包留著當早餐，你隻要付錢就行了。”

    一聽這話，羅成終於明白哪裏不對勁了，這老家夥很明顯是沒有錢吃宵夜，看到他後以為他有錢，所以才會這麽激動。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羅成開口問道：“師傅，你有錢不？”

    “沒有！”

    老乞丐想都沒想，隨口回答：“我的錢昨天拿去賭大小點輸光了。”

    羅成附耳說道：“我也沒錢。”

    老乞丐一臉不信，“前幾天我還看到你褲襠口袋裏藏著一條小黃魚，怎麽可能沒有？”

    “我進精神病院後，身上的錢還有金條都被搜刮走了，哪裏有？”

    羅成看著他說：“你又不是沒進過裏麵？你應該知道每個進去的人都會被搜刮身上的東西吧？”

    聽到這話，老乞丐這才想起確實有這樣的一道程序。

    想到這個問題，他終於相信了羅成，目光看了看檔口的老板，似乎害怕被對方聽到一樣，用蚊子般的聲音說：

    “徒弟，你沒錢，我也沒錢，那待會怎麽付賬？”

    羅成：“用你的內褲抵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