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休息

字數:6450   加入書籤

A+A-




    在森林中的一較平且開闊的地方,有一簇火焰正在石堆中燃燒。

    而在火焰旁,一條魚被木條貫穿全身,插在地上。

    酥脆的魚皮,鮮嫩的魚肉,整條魚刷滿各種醬汁,在火焰的烘烤下滴著油,發著香氣。

    而在一旁,一雙正發出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條魚。

    是的,那是憐。

    此刻的憐,臉色蒼白,頭發亂糟糟,眼睛下方是一圈濃濃的黑眼圈,簡直三分人樣,七分鬼樣。

    咽了一口唾沫,憐謹慎地看著周圍。

    除了樹還是樹,多一點就是蟲和草,偶爾飛過幾隻鳥。

    躡手躡腳地握起手中的木弓,從背後那簡易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並係上草繩,然後搭上弓,緩緩拉弦,瞄準。

    剛剛對準魚,還沒來得及射箭,憐就是一驚。

    快速收回箭,往後一滾,還沒起身,一支黑箭便從天上射下,穿過樹葉,直直插在憐剛剛在的地方。

    見罷,憐來不及多想,對那條烤魚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腿就跑。

    前腳剛離開,四五支黑箭直接射過來,一顆一米多的大樹瞬間倒下。

    還好憐跑得快,不然在身上就要出現好幾個洞了。

    在樹木之間快速奔跑,不管是被絆倒也好,被枝條打傷也罷,現在不管如何都必須動起來,如果停下,就意味著會被一箭穿心!

    “呼呼呼......”

    憐喘著氣快速奔跑著,同時用手撥開前方的灌木,以此來加速。

    雖然憐已經拿慣了手中的木弓,但在快速奔跑中,這把木弓變得更加沉重,也更加礙事。

    但是,憐打心底知道,如果丟下弓逃走,隻會死得更快!

    先不說青古會不會直接殺過來,一個毫無裝備的人能不能在這原始森林中生存,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所以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跑遠點,跑到黑箭不再射過來為止。

    憐邊跑邊鬱悶: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要在這裏受苦!”

    盡管憐苦不堪言,但依舊沒有發出任何的怨言,因為,上回就因為一句“可惡”,被青古超遠程狙擊半個多小時。

    那半個小時,憐可是耗費了好幾天的精力去躲避。

    因為,憐親眼看著一支黑箭把一顆五六噸的巨石射穿。

    這已經不是訓練了,是謀殺!我要報警!

    盡管憐百般不願,但還是隻能妥協,因為,一次躲避下來,別說跑,連站著都已經很勉強了。

    其實,憐不知道,如果可以交換,勝利隊裏的那些小崽子們,八成會搶著來交換,特別是大古同學。

    不知跑了多久,黑箭沒有再次射來,憐喘著粗氣,靠在一棵大樹旁。

    “咕咕咕......”

    此刻,憐的肚子開始從緊張中緩過來,發出一陣警告聲。

    捂著肚子,憐也是無奈,因為憐已經好幾天沒吃上正常的飯了!

    每次憐生起火,總會被一支黑箭射滅,如同在警告一樣,第一次一支,第二次兩支,第三次三支,三支之後,直接射向憐。

    然後憐終於明白了,這是不讓他吃飯啊!

    接著,青古那邊又會不斷地做出一些誘人的食物。

    看著這些,憐自然知道青古想幹什麽,所以這個坑,憐總會義無反顧地跳進去。

    有勇氣是好的,但是勇氣可不能當飯吃。

    不能生火,就意味著在晚上不能放鬆警惕,對付蚊蟲沒有有效的辦法,最重要的是,沒有熟的東西吃!

    吃不了葷,可以吃素啊。

    然後,憐發現,周圍的果實都是未成熟的,或是幹澀的果子,菌類也隻剩有毒的品種。

    不用想,這些都是青古幹的。

    看著周圍的植物,憐隻能把目光放到那些奇怪的昆蟲身上。

    靠在大樹,憐把眼睛一瞥,看準時機快速伸手,直接把一隻螳螂捉住。

    看著手裏拚命掙紮的螳螂,感受著肚子裏的那股饑餓感,憐一閉眼,往嘴裏一送,一嚼,一股奇異的腥味彌漫著整個口腔。

    “嗚!”

    憐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不管吃多少次,吃不慣的還是吃不慣。

    貝爺隻想說:

    “少年,你還是太嫩了。”

    看著憐逃竄的方向,青古輕輕一笑,把插在火邊的烤魚拿起,送到嘴裏,開心地吃了起來。

    咂咂嘴,青古搖了搖頭,道:

    “淡了點。”

    憐再次哭成淚人,不帶這麽玩的。

    迅速把一條烤魚啃完,青古便開始思索:

    晚上該吃什麽呢?

    嗯,青古確實不會在乎憐的感受。

    “宿主,該有點行動了。”係統妹紙提醒道。

    “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嗎?”

    “反正也隻是坐收漁翁之利而已,稍稍準備一下就行了。”係統妹紙無所謂地說著。

    “哦。”

    把目光再次投向憐那邊,青古咧著嘴,邪笑一聲,道:

    “那麽,也不急,再玩一下好了。”

    說罷,青古握起黑弓,對著天空就是來了數發。

    但這些黑箭並沒有直直飛向天邊,而是浮在空中,緩緩向憐的方向移動,然後慢慢沉到森林中。

    看著青古的舉動,係統妹紙淡淡地說了一聲:

    “壞人。”

    係統妹紙的話音剛落,森林中便傳來憐的慘叫。

    就在剛剛,就在憐剛剛吃完一隻螳螂的時候,四周突然襲來數支黑箭。

    還好憐反應快,連續彎腰跳閃,快速躲開箭擊,然後,就閃到腰了。

    聽著憐那悲壯的叫聲,青古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道:

    “上午就到這吧,先休息一下。”

    “哎喲......”

    摸著腰,憐麵露痛苦之色,不斷呻吟著。

    看著身旁那數支黑箭,剛剛想發幾句牢騷,憐便感覺一震涼意襲來。

    抬頭一看,天空中,一顆紫黑色的能量球正緩緩飛過來。

    見罷,憐的臉立馬黑了下來,如同腰完全好了一樣,轉身就開始狂奔。

    配合著憐的奔跑,天上那紫黑色的能量球開始對著憐,如瀑布一般不斷地射出黑箭。

    遙望著能量球在“工作”,青古點了點頭,安安心心地鑽到一旁的帳篷裏睡覺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憐真是命苦。

    但是,這比起剛剛開始的憐來說,現在的憐還是好很多了,至少不會每天都是滿身的傷痕,至少不會吃壞肚子,至少不會連上廁所的地方都找不到。

    隻是,有一件事,是必須的,那就是累!非常的累!

    從早上到晚上,從覓食到吃飯,從如廁到休息,沒有那一刻是可以放鬆的,隻有鬆懈一點點,無數的箭矢便會從天而降。

    在高度緊張地情況下,憐居然沒有崩潰,連憐自己都感覺驚訝,要是一般人,絕對瘋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一般人,會在什麽時候想這些問題呢?大概是在一個人冷靜的時候吧。

    可是,憐卻是在逃命地時候思考這個問題。

    在樹林中穿梭,來回奔跑,為了躲避追擊而不停地改變逃跑方向。

    這是憐多少次思考這個問題了?憐自己也不知道,憐連自己什麽時候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都不知道了。

    已經兩個星期了,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拚命地逃跑中度過。

    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疲憊的奔波,即使連續奔跑也沒有“勞累”這種感覺,也許,隻是麻痹罷了。

    憐是否到了極限?

    他自己不知道,至少現在的他還不知道。

    “我要幹什麽?我該怎麽做?怎樣才能結束這一切?”

    憐的大腦在迷糊之中思考著這些問題。

    突然,憐一頓,停下腳步,緊緊地握著木弓,不再逃跑,也不理會身後射來的黑箭。

    聽著身後的風聲,身體快速動起來,擦著一支黑箭,以旋轉,輕巧地避開了這支箭,並順勢抽出一支箭,擺好拉弓動作。

    搭弓,拉弦,瞄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簡直完美。

    接著,一支木箭帶著微微的音爆射了出去。

    與一支迎麵而來的黑箭差身而過,對著那一顆紫黑色的能量球射去。

    這一支簡陋的木箭,如磁石一般,直直擊中距離地麵數百米的能量球。

    木箭一擊中能量球,能量球的表麵便激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過了數秒才停下來,然後便停在空中,沒有動作。

    因為它已經沒必要有動作了,因為目標已經不再動彈。

    這時的憐,躺在地上,一支黑箭插在心窩處。

    半眯著眼睛,憐望著天空,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黯淡起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憐的嘴巴微微地動了動:

    “終於,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