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城郊的鬥獸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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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城郊的鬥獸場
在離開哈蒙代爾城鎮後,孫鳴浩一行人便向著郊外的方向行進著了。
這裏土地肥沃,農田甚廣,當地的人們也生活的不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浮現在了孫鳴浩的眼裏,美妙無比。
但是,在接下來的行進裏麵,孫鳴浩發現,在平原的附近,有個看起來很大的建築,隻見建築物呈橢圓形,像是地球古羅馬的鬥獸場建築一般,建築物很大,建築形狀外形單一,明確,渾然一體,無始無終,外形極其宏偉雄壯。
高高的立麵分為四層,自下而上分別采用堅硬的石柱,整體結構好像一個大圓形的龐然大物般,這一刻顯得雄偉而健碩。
在福爾的介紹下,孫鳴浩得知了這裏正在舉辦一場比賽,某種角鬥士的決鬥。孫鳴浩決定,要好好的去看一看熱鬧。
於是,在留下達勒統帥軍隊修整後,孫鳴浩便讓福爾帶著他和林格一起進去裏麵瞧瞧。
在福爾的帶領下,福爾和孫鳴浩一行人走到了那座建築物的大門前,一把拉開了黑色的大布,露出了生鐵鑄造的大門,大門上雕刻著獅子搏鬥的畫麵,它們的利爪洞穿彼此的心髒,利齒咬住了對方的咽喉。鐵門在齒輪機關的驅動下向兩側打開,前方是條漆黑的小道,濃密的白色霧氣從小道盡頭散開,其中夾雜著狂呼與尖叫。那個瞬間,孫鳴浩有種錯覺,仿佛置身於炎熱之地克睿,悶熱無比。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真金與廢鐵的鬥獸場!”主持人站在大型火炬下,手指看台,聲嘶力竭的地高聲呼喊,“勝負就要分出來了!抓緊最後的瞬間下注!願好運眷顧著您!”
看台上座無虛席,從衣冠楚楚的社會名流到衣著暴露的夫人們,刺鼻的烈酒味和誘惑的香水味混合起來,像是某種強烈的興奮劑,令人心跳加速。他們興奮地尖叫著,將大把大把的埃拉西亞金幣銀幣鈔票丟進鐵鏈環繞的角鬥場地,數以萬計的鈔票錢幣在場地中滾動流落。
角鬥場中,身穿鋼盔鐵甲的決鬥者們揮舞著帶刺的鐵錘搏鬥,悶熱的火焰從高空的火把上緩緩升起,最高溫的時候,甚至能讓他們恨不得脫下這套吸熱了得的防具。
“現在的賠率是1:5!現在的賠率是1:5!‘魔暴龍’能否把優勢保持到終場呢?‘煌騎士’能否逆轉局麵呢?最後的機會!請做出你們的選擇!”
在主持人嘶吼的同時,身穿黑色長裙衣服的女服務生高捧著標有角鬥士綽號的木箱子,婀娜多姿地從觀眾們身邊經過,觀眾們把寫好的注票投入了木箱子,就算下好注了。
場上的兩名角鬥者,一個穿著鐵鏽黑色,另外一個則穿著朱砂色的甲胄。那具鐵鏽黑色的甲胄右肩帶有黃色的龍身龍爪裝飾物,看起來它就是‘魔暴龍’了,而那具朱砂色甲胄的名字則是‘煌騎士’。
魔暴龍占據優勢,正步步上前,揮舞鐵錘連續擊打對手的頭部兩側。煌騎士節節後退,但防禦還是相當穩固。賠率是1:5,這意味著大多數的觀眾看好魔暴龍,押五塊金幣在魔暴龍身上,贏了也隻能贏取一塊金幣,而如果冒險投注給煌騎士,贏了就是三倍的回報。
“又來了!魔暴龍的滾輪砍重擊又來了!我們頑強的煌騎士已經撐過了三輪滾輪砍重擊了!這一次他能否頂住呢?”主持人不遺餘力地煽動著場中的氣氛。
魔暴龍好像不會疲倦那樣,狂風暴雨般進攻著,甲胄帶著雙手的鐵錘旋轉,仿佛一架沉重的鋼製風車,力氣非凡。煌騎士一個不慎,防禦鬆散,讓鐵錘直接打到了頭盔側麵,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甲胄中的角鬥者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來,血液沿順著麵具上的鐵條往下滴。
這一刻滿場歡呼,那些樂善好施的貴族、溫柔端莊的夫人,在這裏都換上了另外一張麵孔,看見那口鮮血從煌騎士的嘴縫之中噴出來的時候,他們激動得相互擁抱,甚至親吻陌生的人。
福爾領著孫鳴浩和林格在最後一排坐下,這個位置距離擂台最遠,但是最高,一眼看出去,眾生百態盡收眼底。林格戰戰栗栗臉色慘白,全然沒有了當時跟隨領主大人從艾斯登出來時候的氣勢。
這種殘酷的決鬥對經曆了無數次戰爭噩夢的孫鳴浩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決鬥用的鋼盔鐵甲可不比軍隊用的防護器具,對裏麵的人保護有限,所謂頭盔根本就是個鐵條和劣質鋼片編織的麵具,兩側用鐵梁加固。剛才那一錘顯然是把煌騎士的穿戴者傷的不輕,好在他委實頑強,勉強的又一次扛住了。
“親愛的子爵大人,場麵還讓您滿意嗎?”福爾恭恭敬敬的問道。
“滿意是滿意,但我想,如果把那家夥也一起帶去旅途,這樣就好了。”孫鳴浩用手指著那個打了勝仗的人,說道。
“領主,您這是要親自上嗎?”這個時候,林格神情緊張的插嘴道。這個時候,“玄武”的靈魂也說道:“孫老弟小心點為好,那個人類很強。”
“怎麽不行,我又不是打不過那個家夥,正好,讓那些醜惡的紳士貴族們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角鬥。”說著,孫鳴浩舒展著筋骨,嘴角上揚,“好久,沒有運動運動了。”
接著福爾又道:“這就是人類的欲望,甲胄角鬥,哈蒙代爾如今最刺激也是最為燒錢沉迷的地下賭博,有人在這裏輸的一塌糊塗,也有人在這裏贏的名利雙收。”
這就是為什麽,哈蒙代爾盜賊橫行,卻沒有人好好管管的原因之一了,而福爾就是那個唯一厭惡這個地下賭博的人,這是他上司魏鐮男爵的場子。
他上司在埃拉西亞帝國軍隊有門路,高價收購那些廢棄的軍用防具。這些裝備運抵哈蒙代爾城郊的時候都是些廢銅爛鐵,隻剩下斑駁的金屬骨架,魏鐮便著手做簡單的修複,搞不到玄鐵裝甲板就用黃銅板代替,秘銀齒輪鏈接太貴就用繡鐵的,再安裝些誇張的衝角和鐵雕,把他裝飾得猙獰可怖,讓好勇鬥狠的年輕人穿上它們搏鬥,吸引土豪來觀看和賭博。
一時間有錢人們都湧了過來,他的上司魏鐮男爵也因此一躍超過了哈蒙代爾的黑老大和富有貴族們,成為了這裏最能呼風喚雨的人物,成為了哈蒙代爾除了領主名義,實則上權力最高的人。
第九輪結束,煌騎士頑強地撐了下來,返回休息區坐在鐵椅上,修繕助手把鐵甲片和他背後的齒輪鏈接修整,把少部分優質的鐵打造了上去,讓盔甲修整的更加的完善和堅固。
地下角鬥場裏用的大部分都是髒亂和惡劣的普通鐵塊和銅片給盔甲修理,而最精銳帝國軍用禦用防具使用的是某種更高級別的材質“龍鱗”,但那是十分稀有和絕對的禦用防具,在黑市上也鮮有所見。因為能源差異,即使天才修繕師傅也沒法讓角鬥用盔甲實現帝國禦用防具的哪怕5分之一的性能,但在角鬥場上已經足夠讓觀眾心血沸騰了。
魔暴龍在對麵的休息區整備,煌騎士死死地盯著對手那魁梧的身影,滿心警覺,卻又透露著一絲慶幸。
每場比賽以十輪為上限,十盤內如果沒人被擊倒,那就以點數來分勝負。魔暴龍的點數當然占絕對的優勢,但難得的是煌騎士竟然撐到了最後一輪,連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對手可是魔暴龍,在這片鋼鐵纏繞的角鬥場上,魔暴龍是個不敗的傳說,多數對手都沒能在魔暴龍手下撐過第三輪。
總結前麵九輪的戰況,煌騎士覺得自己能撐住的原因是放棄了絕大多數進攻的機會,專心於防禦。魔暴龍的進攻再怎麽犀利,但在嚴防死守的煌騎士麵前隻是徒具威勢而已。
煌騎士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力量重新回到了四肢裏,堅持到這個時候就像爬山的人望見了雲霧之中的隱約的頂峰,無論多麽疲憊,總還能從接近空虛的身體裏榨出些力量。他打定了主意,最後一輪還是要堅守防禦,隻要比賽結束的時候他還站在角鬥場上,他就算某種意義上的獲勝了。
魏鐮男爵會給堅持到終場不倒下的人發放一筆豐厚的酬勞,煌騎士就是衝那筆獎金來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贏魔暴龍,那不可能!
而戰勝魔暴龍,最後獲勝的人,更是能獲得主席台上的那一件寶物——人馬王戰斧,隻見這把散發著白銀背光,手柄刻有著人馬王頭像的手持斧具稀少得就連在寶物市場著稱的王國布拉卡達,也很難找到第二把,倒是其仿製品人馬戰斧在寶物商店裏麵還算有些貨存量。
由於這把戰斧的稀有度實在是高,這讓正為武器煩惱不已的孫鳴浩眼前一亮,這也是孫鳴浩選擇參加比賽的原因之一。
報場女孩扭動著羸弱柔美的腰鼓,高舉著埃拉西亞數字的報場牌繞著角鬥場行走,她也穿著甲胄,但不是決鬥者們身上那種笨重的鋼盔鐵甲,她的甲胄呈明亮的水晶藍,隻是一層極薄的合金緊貼她那窈窕多姿的身形,把每一條曲線都完全的勾勒出來,簡直像是夢境生成的女性。魏鐮男爵很懂如何調動觀眾的熱情,以及喚醒他們對甲胄的狂熱。
主持人敲響銅鍾,第十輪開始,魔暴龍剛從鐵椅上緩緩起身,煌騎士已經衝入了角鬥場中央。等到魔暴龍入場,煌騎士已經占據優勢地形,做好了防禦的準備。魔暴龍抓不到破綻,隻能拖著鐵錘圍繞著煌騎士轉圈,鐵錘在生鏽的地麵上磨出星星點點的火光。
煌騎士舉起鐵錘護住頭盔兩側,他最警惕的就是魔暴龍的滾輪砍重擊,那千斤風車般的連續擊打,隔著頭盔仍舊令他頭暈耳鳴,眼花繚亂。他受傷確實不輕,耳朵和眼睛都滲出血來,視野一片血紅,模糊不清。
但隔著麵罩他沒法擦試,也不準備擦拭,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魔暴龍那凶殘無比的鐵錘上。
魔暴龍卻並未急於發動那恐怖的滾輪砍重擊,而是轉頭望向了觀眾席。他忽然丟掉了右手上的鐵錘,握拳舉過頭頂。觀眾們也都像魔暴龍那樣高舉了右拳,數百隻右拳聚在空中,手指一根根的直指上天。
“三...二...!...”所有觀眾都在倒計時。
煌騎士愣住了,不知道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恐懼緊緊地拽住了他的內心,冷汗呼呼地往外滴。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大家都在玩異常很有默契的遊戲,隻有他一無所知。他一步步地退向場地邊緣,左顧右盼,像是一隻被豺狼們盯上的可憐獵物。
觀眾們看向他的眼神也像是看著獵物,那些明亮的眼睛裏帶著興奮和快意。
“一!”魔暴龍在全場的歡呼聲中大步向前。
盔甲中傳來了一聲爆響,腰部的甲片已然裂開,這是魔暴龍蓄力爆發的表現,在正常的時候,和平常人無異,但爆發時間也不能太過持久,否則會對能力者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危害。(隻有孫鳴浩的能力是例外的。)
煌騎士隻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了尖銳的破風聲,魔暴龍手上的盔甲竟然全部破裂,露出了那恐怖的麵目——綠色龍臂,這也是為什麽他被人們稱之為魔暴龍的原因了。
煌騎士見狀,急忙將雙手鐵錘架在上空,格擋在頭頂上方。轟然巨響,火光四濺,魔暴龍的龍爪正中煌騎士的頂門。隨著“啊”的一聲,煌騎士噴出了一口鮮血,魔暴龍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優雅的閃開,鮮血在火光下分散開來,灑落一地。
煌騎士的雙手仍然緊握鐵錘舉過頭頂,保持著格擋的姿勢。他想不明白剛才那一刻發生了什麽,他分明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怎麽魔暴龍還是打中了他的頭頂?
但他的視野是模糊的,神智也是不清晰,什麽都來不及想了。他踉踉蹌蹌地後退,仰頭望著根本看不到的上天,最後緩緩地跪下,向前撲倒,鬆開了那兩半從中間斷裂的鐵錘。
最後一刻煌騎士終於想清了一件事,他明白了觀眾們在計算什麽,他們在計算他的倒地失敗......
他根本沒有機會挺過第十輪,他隻是魔暴龍用來熱身的靶子,魔暴龍很清楚,觀眾們也很清楚,隻是他不知道。現在熱身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也該結束了。
“丹丁!丹丁!丹丁!”人們高呼著勝利者的名字,其中女人們的聲音格外銳耳。
魔暴龍掃視觀眾席,男人和女人都把拳頭舉高,大拇指衝著下方。
紅衣夥計們翻越鐵鏈跳進場地,把奄奄一息的煌騎士扶了起來,讓他保持跪的姿勢,這些家夥正是鬥獸場的工作人員。
“不...不......”斷斷續續的聲音透過鐵絲麵罩裏傳了出來,煌騎士用最後的神智懇求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