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姬軒和蘇紅軍聊著的時候，薑黎伸了伸懶腰，將臉色慘白，同時一臉生無可戀表情的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從“我知”裏拉了出來。

    “用幫你們叫出租車麽？”

    薑黎看著已經完全失去自我行動能力，如同一攤軟泥般，扶都扶不住的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道。

    天色已經黑了，在兩女訓練的時候，薑黎已經做完了晚飯，他可沒有留她們吃晚飯的打算，所以現在準備趕人了。

    “能幫我拿一下手機麽？我會叫我家的司機過來接我的……”

    櫻宮羽姬氣若遊絲地道，這時的她，連獨立=自打電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櫻宮同學，看著同學一場，而且一起吃過苦的份上，能把我捎上麽？”

    天道寺神樂同樣氣若遊絲地道。

    看著兩人這半死不活的模樣，薑黎搖了搖頭道：“我記得我給那機器設置了疼痛上限來著，也就十二級左右的疼痛等級，最多相當於把全身每一根骨頭被打碎然後來回碾軋而已，你們至於這幅模樣麽！”

    “至於！”

    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這時猛地湧出一股力量，大聲呐喊道。

    混蛋！什麽叫“最多相當於把全身每一根骨頭被打碎然後來回碾軋”，還“而已”，這已經讓人痛不欲生了好不好！

    不論是天道寺神樂還是櫻宮羽姬，兩人都可以指天發誓，今天這一天，不，是之前這兩小時裏，她們受過的罪絕對要遠遠超過之前十八年經曆過的痛苦加起來還要翻好幾倍！

    “嗯，這不是還挺有中氣的麽！”聽到兩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薑黎點了點頭，然後放開扶著兩人的手，任由兩人滑落在地上。

    “既然這樣，那麽你們自己走到門口吧！”

    薑黎頭也不回地離開道。

    憐香惜玉？這個詞語對薑黎來說是不存在的！

    這家夥是人不是？

    倒在地上的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都揚起頭，怔怔地看著獨自離開的薑黎，簡直難以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這麽沒有紳士風度的人。

    不不不不，這已經不能單單說是沒有紳士風度了，這是連作為人的最基本的道德廉恥都沒有吧！

    看到兩名可愛的女生這般痛苦的模樣，不安慰幾句也就算了，居然就這麽撇下兩人自行離開，薑黎作為的人某些特質可真是一點也不存在啊！

    好在雖然薑黎血涼，到底還是有血熱的人在，薑天行和薑紅玉實在看不下去薑黎這般作為，苦笑著一人一個，將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從地上扶了起來。

    而天道寺神樂由於有了薑紅玉的攙扶，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連慘白的臉色也恢複了少許紅潤。

    這種堪稱親密的接觸，直讓天道寺神樂覺得之前所受的苦難都有了回報！

    呃，當然，這樣的苦難，如果可以的話，能免還是免掉最好！

    送走了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後，薑紅玉略帶埋怨地對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的薑黎道：“黎哥，我說你，下次還是把疼痛等級調低一點吧，她們倆之前根本沒吃過什麽苦，突然就給她們來這麽一下，她們怎麽受得了！”

    紅玉到底是在普通社會生活了挺長時間，知道薑黎設下的訓練強度，對普通人來說實在是難度太高了點。

    “十二級痛級而已，又沒什麽大不了的……”薑黎無所謂地道。

    “呃，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也隻是對我們來說而已，對常人來說，這已經是超過忍受極限的疼痛了！她們已經很努力了！”薑紅玉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堅定地道。

    十二級痛級，就如之前薑黎所說，大概是“相當於把全身每一根骨頭被打碎然後來回碾軋”這種等級，這種痛級，對神裔來說當然不算什麽，就薑紅玉而言，簡直跟喝涼水沒什麽區別，但要是對象換成了普通人，這已經足夠他們懷疑人生了，薑黎這般不屑的態度，薑紅玉覺得有點過分。

    “努力？就她們這樣的，咬牙忍下痛也叫努力？紅玉，你這也太看不起努力了吧！”薑黎笑笑道，這聲笑當然不是在笑薑紅玉，而是在笑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

    或許，她們也認為自己今天很努力了，但是，這在真正的努力者看來，這些努力，何其可笑！

    在薑黎麵前談努力，她們還不配！

    ……………………………………………………

    第二天，像是還沒有從昨天的訓練中恢複過來，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都帶著濃濃的黑眼圈來到了教室。

    昨天一整晚，“我知”帶給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的餘韻使得兩人難以入眠，同時，對於前途的迷惘也使得兩人全無睡意。

    之前信誓旦旦說要成為神裔，但是昨天的事情卻是毫不留情地給兩人來了個下馬威。

    兩人都不覺得這是薑黎在刻意刁難她們，對薑黎來說，兩人如何完全無所謂，當然沒有刻意刁難她們的理由，也就是說，昨天發生的事情並不會是特列，而將會是每天的日常。

    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都不是怕疼的人，但是昨天那種要人直想要立刻死去的痛苦，她們卻是再也不想品嚐。

    但是，要說放棄成為神裔，從此和那個人成為兩個世界的人，這種難受的心理似乎又超過了昨天的痛苦。

    自己不是不能追上他（她），而是自己放棄了！

    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怎麽也不想抱著這樣的悔恨渡過下半輩子。

    “我……會努力的！”

    天道寺神樂突然一臉認真地對薑紅玉道。

    而隨著這話說出，天道寺神樂知道，自己的退路已經消失了，剩下的隻有不斷向前，向前。

    薑紅玉愣了下，然後嫣然一笑道：“嗯，加油！”

    這個時候，薑紅玉除了一句“加油”，似乎說什麽都是錯誤的。

    一句“加油”，頓時給了天道寺神樂莫大的勇氣，讓天道寺神樂走下去的決心變得更為堅定。

    “努力……麽？”

    聽到兩人說話的薑黎笑了笑。

    算了，和個沒見識的小丫頭計較什麽，雖說“努力”這兩個字，她怕是連“努”字開頭的“女”都不夠資格寫，但是難得人家有這個鬥誌，自己就不去潑冷水了。

    “努力……”

    聽到這兩個字，薑天行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對勁，小聲對薑黎道：“師兄，我想吐！”

    薑黎很淡定地道：“師弟，忍住，雖然我也想，但是忍住！”

    “你們……太過分了！”

    覺醒神血之後聽力變得非常靈敏的櫻宮羽姬轉過頭，看向薑黎和薑天行，一臉怒容地道。

    天道寺神樂對薑紅玉說的話櫻宮羽姬也有聽到，同樣堅定著櫻宮羽姬的決心，但是聽到薑天行和薑黎的對話，聽到兩人似乎非常不屑天道寺神樂的“努力”，和天道寺神樂感同身受的她登時忍不了，對薑黎和薑天行發難道。

    被櫻宮羽姬怒斥，薑黎到底沒有生氣，反倒是愣了下，然後問道：“呃，按你們的標準來說，我一直挺過分的，你具體指的那樣？”

    原來你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櫻宮羽姬心中頓時像是有萬千隻羊駝奔騰而過。

    薑黎一直給人“毒舌”的印象，而且還是“天然毒舌”那種，原以為他並沒有這個自覺，原來是有的啊！

    “你們憑什麽看不起天道寺同學的努力啊！”

    心裏媽賣批，櫻宮羽姬麵上也不甘示弱。

    “‘們’？這是帶上我了？”薑天行無辜地道。

    之前櫻宮羽姬說的也是“你們”，但是薑天行隻以為這是櫻宮羽姬說錯了，現在聽來，似乎真是把薑天行也帶上了。

    “看不起？就你們，還用我看得起？”薑黎歪著腦袋道。

    薑黎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平靜，完全不像是在說什麽侮辱人的話的樣子。

    這也是他被人認為是“天然毒舌”的原因，總是能以這平靜淡然的模樣說出很傷人的話，而在說那些傷人的話的時候，還能給人他並沒有惡意針對誰的感覺。

    天道寺神樂心中一抽，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被別人這樣請看甚至無視，就算天道寺神樂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脆弱少女，心中也是委屈無比。

    “黎哥……”

    這下薑紅玉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叫了薑黎一下。

    “好吧，我閉嘴好不好？”薑黎歎了口氣道。

    隻是閉嘴，道歉或者解釋，這些他都並不打算對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做，對薑黎來說，她們並沒有能讓自己多說幾句的分量。

    “呃，如果你是在說我聽到天道寺同學說‘努力’時想吐這件事的話，我可以解釋的，我和師兄都沒有惡意的！”薑天行倒是很快搞清楚事情的緣由，幹笑著道。

    待天道寺神樂和櫻宮羽姬情緒穩定了一些後，同時流露出想要傾聽的意思後，薑天行繼續道：“我和師兄並不是對天道寺同學努力想吐，而是聽到‘努力’這兩個字想吐，但是這也不是說我們看不起別人努力，而是……”

    “而是我們認識一個人，那個人，努力到別人一想起她就胃不舒服，想吐！聽到‘努力’這兩個字也會跟著起反應這種程度。”薑黎摸了摸下巴，一臉糾結地道，“這世上，除了師兄，我甚少服人，而她是絕對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