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拜義父圖謀霸業,罵權奸王允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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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城自語兩句,頓時對張讓另眼相看,歡喜道:“多張常侍謝賜字。”

    張讓見唐城乖巧,越加歡喜,他因身有隱疾,無法傳下子嗣,此事一直是他心中之恨,想收義子,卻未有入眼者,如今遇見唐城,竟是生出收子之心,將唐城拉向身旁落座後,溫言問道:“家中可有父母?”

    唐城眼中一暗,落寞回答:“父母皆死於饑荒,如今家中隻餘我一人矣。”

    張讓見其垂然欲泣,連忙安撫,撫住唐城雙臂,沉吟道:“如今我無子嗣,實是心中之痛,若你不棄,吾將你收為義子,名姓不改,你若答應,定叫你有個光輝前程,你看如何?”

    唐城眼神一滯,心如電轉,暗道:“我如今來到這個世界,除卻前世之父母,現哪有父母?這張讓雖是宦官,可如今手握重權,若能得他助力,我在這亂世必然能有所作為,不枉來東漢一場!”

    想罷,唐城麵現驚喜,不待張讓再勸,連俯身拜於張讓麵前,大聲道:“孩兒拜見義父!”

    張讓大喜,忙將他扶起,大笑數聲,開懷道:“不想今日,吾竟能得子,實該慶賀!”言罷,吩咐左右:“快快寫貼,通知洛陽諸官,明日攜禮前來吾府,慶賀此事!”

    一旁****義連連對唐城施以眼色,唐城向他點頭,示意自己稍安勿躁。

    與張讓作別,商定明日一早再來,張讓皺眉道:“我莊園中房舍諸多,命人為你收拾一間上好房間則是,為何還要離去?來回奔走,豈不勞累?”

    唐城笑言:“今日實在頗多驚奇,孩兒心下惶惶,待得明日一早,收拾心情,再來不遲。”

    張讓聽唐城所言有理,遂點頭道:“如此,吾派人送你歸去。”

    回到住處,****義坐於椅上,忍不住斥責道:“你這孩兒不知好歹,張讓認你做義子,你言語推脫了便是,為何竟是答應了下來?”

    唐城回答:“若我不應,恐張讓心存芥蒂,到時對太平道不利。若太平道因我獲難,豈不是將我陷於不義耶?我如今答應,隻是與他虛與委蛇,待得一切準備就緒,當鏟除權奸,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可誰人能夠理解於你?待我回去,恐被長兄責罰、被張寶言語嘲笑也!”****義憤然駁斥:“吾勸你當三思!”

    唐城跪拜於前,對****義道:“叔父,如今我已答應張讓,張讓小肚雞腸,若我反悔,定不容於我,到時更有滅頂之災降臨。如今侄兒當舍身取義,隨在張讓身側,今後為太平道謀取大利!望叔父成全。”

    ****義見唐城心意已決,遂將他扶起,歎氣道:“小小年紀,思慮竟如此多,吾看不透你。”

    唐城微笑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第二日一早,張讓已派人前來,將唐城接去了張府。待他趕至府上,見張燈結彩,門人見到他,皆麵帶恭敬,言皆稱‘公子’二字,令唐城好不尷尬。

    卻說張讓此時早已侯在廳裏,見到唐城之後,連忙起身,將他拉至身側,笑道:“吾兒昨日休息如何?”

    唐城躬身道:“托義父之福,休整一晚,自然精神奕奕。”

    張讓聽罷大喜,忙命他落座。

    過得一陣,張府外已陸陸續續有人前來報喜,言語祝賀,張讓隻是淡然頷首,卻不起身,執態甚傲,眾公卿懾於張讓權勢,唯唯落座,不敢不滿。

    此時,趙忠、郭勝、段珪、高望等一眾宦官,自昨夜得知消息後,也已經趕來祝賀,張讓這才起身,對一眾人親熱至極,與唐城一一介紹,卻仍對公卿似如未見。

    公卿中有一人,姓王名允,字子師,太原祁人,本就對張讓不屑,礙於對方權勢,才來此賀,卻見張讓態度著實令人厭惡,忍之不住,憤然而起,探手指向張讓鼻尖,大罵道:“吾一眾人來此慶賀,你這廝卻如此傲氣,未將我等放於眼中,吾在此也是自取其辱,不如離去!”講完,抬步欲走。

    張讓見對方竟敢言語中傷自己,大怒,喝道:“你一番話說得倒是痛快,罵完就想離開?哪有如此好事?來人,將這亂臣賊子壓入洛陽大牢,待我稟明聖上,再治他不敬之罪!”

    “誰敢!”王允凜然不懼,雙目圓睜,掙脫束縛,大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日就讓眾公卿看明你這嘴臉!麵對宦官權奸,吾豈能失了節氣!”

    “好!好!”張讓麵容扭曲,大喝一聲:“還不將他拿下!”

    周圍武士聽後,不敢不從,上前三人才將王允製服,將他拖了下去。

    張讓滿目陰森,環視四周,眾人或低頭,或看向他處,無敢與其對視者,張讓見狀更加放肆,開懷大笑道:“誰若還有不服,大可上前!”

    “好大的威風!”一人大笑進來,唐城矚目望去,隻見那人年約四十,頭戴青銅盔,身披柳葉鎧,腰係勒甲連環帶,背有弓箭在身,行走間龍行虎步,端的一英俊偉岸之男子!

    “何進!”張讓咬牙出聲,眼神微眯,冷笑曰:“彼此彼此,將軍的威風也是不淺呐!”

    “好說!好說!今日聽得你收了義子,某未得請柬,自顧前來,還望公公莫要見怪。”何進言語不羈,雖是請罪,語氣卻毫無惶恐之意。言畢,將目光轉向唐城,細細看去,指著他嗤笑道:“黃口小兒,當真不懂禮教,竟拜宦官為父,哼!若你父母有靈,恐難心安!”

    “將軍所言差矣,小子無父無母,能得義父垂簾,實是小子之幸。”唐城話中隱藏鋒芒,既有張讓為依靠,自是不會懼怕他。

    何進不曾想被一孩童反駁,心中惱怒,大笑數聲,道:“好一個無父無母,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成?不孝之人,吾不屑與你多語。”說罷,隨意尋了一處座位,質問道:“既然吾已經來了,還不開席,卻要等到何時?”

    張讓見何進來此,猶如到了自家後院,竟出言對自己嗬斥起來,正要發怒,卻轉念一想,麵無表情道:“還要等一人,此人不到,某不敢開席。”

    何進冷笑道:“某倒要看看,誰有如此隆重麵皮,竟令你講出此話?”

    兩人對視,皆撇過頭去,不看對方。

    待到晌午十分,何進正欲開口,隻聽得一聲:“皇上駕到,諸官接駕!”

    張讓隻是收子擺宴,卻不成想皇上竟是降貴前來,在場百官皆驚,顧不得多想,慌忙行出宴廳,見靈帝果真來此,不敢多視,垂首跪拜,口中大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靈帝擺手道:“眾卿免禮。”

    張讓待眾公卿起身,這才從廳內滿麵笑容的走出,快走兩步,來到靈帝麵前,納頭便拜,卻被靈帝所阻,隻見靈帝道:“張父不必多禮,朕聽聞你新收義子,快快將他領來。”

    張讓眉眼皆笑,忙將唐城喚來,對靈帝道:“皇上請看,此子唐城,乃老奴義子。”說罷,對唐城吩咐道:“快見過皇上。”

    待唐城覲見後,靈帝攬其肩,笑對唐城道:“既是張父之義子,同是朕之義弟也。”

    何進隨在靈帝身後,不敢逾越,聽罷帝言,快步踏出,叩首道:“請皇上收回成命!唐城隻是一平民小兒,皇上乃萬金之軀,豈能言稱兄弟哉?”群臣見何進出頭,遂從何進,叩拜曰:“臣等複議。”

    張讓臉色頓時為之一變,看向與其作對之人,眼中寒光大作,威脅之意甚濃。靈帝卻是臉色尷尬,額手歎曰:“朕隻作玩笑也,眾卿休得小題大做。”

    見眾官還不起身,靈帝心中著惱,不悅拂袖道:“既然爾等想跪,朕令你們不得起身。”說罷,丟下眾官,與張讓幾人一同進了宴廳。

    眾位公卿一同跪於張讓園中,見靈帝離開時放下的旨意,頓時四視相顧,惶惶不知對策。

    何進身為國戚,仰仗何太後之寵任,大怒起身,落話與百官:“大丈夫豈能猶如戴罪之人般跪於宦官家中?既已失顏,卻顧不得皇上之命,待到明日,再去宮中請罪則是。”說罷,帶領麾下匆匆而去,隻留麵麵相覷之眾人於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生糾結。

    張讓正在宴廳與靈帝談笑風生,言談間毫無身為臣子之恭謹,靈帝卻也不怪,反而讚歎張讓之真性情,同時對唐城照顧有加,頻頻與其對話。

    得到下屬通報後,張讓憤憤起身,對靈帝躬身一禮,大聲道:“皇上,老奴有事上奏!”

    靈帝見張讓表情突然變換,不知發生了何事,忙問道:“張父快快請坐,有何事令你如此憤怒?”

    張讓道:“皇上命群臣跪於老奴園中,群臣莫敢不從,唯獨何進一人,不聽帝言,竟是未得恩赦,私自離開了府上,如此不君不臣之人,皇上豈能相讓於他?”

    靈帝聽得此事,不以為意,擺手道:“何進乃皇親國戚,統兵有方,此不過區區一小事爾,不足掛齒。來,朕敬張父一杯,莫要因此傷了兩家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