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盧植忠義遭迫害,唐城因舊事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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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兩軍各自退回,盧植將唐城召入帳內,直言道:“你與張角之事,我不會多問,隻是又聽得麾下所說,你是張讓的義子?”

    唐城直言不諱的點頭道:“確有此事。”

    盧植將唐城上下打量著,笑著道:“見你剛剛弱冠,卻沒想到有如此心機。”

    唐城直視對方,凜然不懼,說道:“大人此次將我喚來,隻是為了言語擠兌我?若你想用此法將我驅逐,恐怕還顯不夠。我能在十六歲就做到如此程度,若沒有些想法,豈不是早就被人坑害了?”

    盧植見唐城言辭犀利,自己堂堂一個將軍竟是被他講的無話可說,於是不耐煩道:“你且退下吧。”

    唐城出了大帳,回大寨的路上遇見劉備三人,笑著打招呼,張飛卻是冷哼一聲,將頭撇了過去,神情中滿是不屑。

    劉備見了唐城,又知曉了他的來曆,也是尷尬,與他拱手言說幾句,正要離開,卻聽張飛不忿道:“黃巾軍餘孽,當殺之,朝廷著實昏庸,竟能讓這種人入朝為官。”

    幾人聽後,盡皆臉色一變,劉備正要開口嗬斥,唐城身後的趙雲心中不樂意了,站出來冷笑道:“你這莽漢,知道些什麽?若朝廷不昏庸,豈有這麽多百姓反抗?我家大人以前雖是太平道中人,可早已與他們沒了關係,你且莫要含血噴人!”

    張飛眼睛一梭,吼道:“就當你說的有理,可是拜宦官為父,又是為何?”

    趙雲並未回答,隻是冷笑道:“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我家大人心中所想,豈是你這種渾人能明白的?”

    張飛大怒,舉起丈八長矛,指向趙雲:“豎子小兒,當真我不敢與你動手麽?”

    趙雲絲毫不懼,手握銀槍,大笑道:“某早就想領教你的矛法了!”

    見兩人一言不合竟要動手,唐城與劉備連忙各自安撫,此時有人向劉備報:“盧植大人有請。”

    兩方這才作罷,劉備尷尬與唐城拱手,帶著張飛、關羽二人去了大帳。

    盧植見到劉備,不知外麵發生的事情,請劉備入座,說道:“如今我已經將張角拒兵於此,兩方糾葛,恐耗時極多,又聞張角之弟張寶、張梁在潁川,與皇甫嵩、朱儁對壘,你們可領本部兵馬,我當再為你們增兵一千,前去潁川打探消息,約定期限共同剿殺。”

    劉備領命率軍而去,星夜投往潁川不提。

    卻說送走了劉備,又有軍士來報:“朝廷黃門左豐,得朝廷命令,來軍中視察。”

    盧植忙領著麾下眾將,去了寨門,正見一麵白無須之人帶了十幾名朝廷軍士,立於大寨之外。盧植自然笑臉相迎,設宴款待左豐。

    左豐神情倨傲,居中而坐,盧植次之,眾人坐罷,盧植開口問道:“不知大人前來,是得了什麽命令?”

    左豐吃了一口菜,臉色一苦,忙噴了出來,尖聲喝罵道:“呸!呸!這是些什麽酒菜?怎的如此難吃?”

    盧植尷尬道:“軍中打仗疾苦,自然不如帝都中享受榮華,大人莫要見怪。不知此次前來,到底有何事?”

    左豐見盧植言語間敷衍之意甚濃,臉色頓時冷淡下來,厭惡的丟下碗筷,倨傲道:“近聞將軍與黃巾軍相遇,朝廷不知戰況如何,特派我前來觀望一二,好回去交差。”

    盧植聞言笑道:“黃巾賊勢大,剛剛與他試探一二,現在正值對峙期間,還未有所大動,隻待與皇甫嵩、朱儁兩人通了消息,再行聯合剿滅。”

    左豐聽罷,不由開口斥責道:“區區黃巾賊,竟然對峙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沒有將他們剿滅,你們這些將領是做什麽吃的?竟然如此不思進取。憑空墮了朝廷英明,若陛下得知,恐你不好過。若你肯給我添些來回路費,我當為你講些好話。”

    左豐講後,盧植麾下盡皆不滿,見他竟然當眾索要賄賂,臉色頓時一變。盧植斷然拒絕道:“如今軍糧尚缺,豈有多餘之錢幣送給大人,此事莫要再提。”

    左豐眼神微眯,冷笑道:“你當真不給?”

    盧植拂袖大怒,拍桌指他嗬斥道:“軍中重地,豈能行那汙穢之事!”

    左豐連道三聲‘好!’憤然離席,離去時,冷聲道:“你且莫要後悔!”遂領著手下離開大寨,徑自往洛陽而去。

    事後,唐城才得知此事,沉默片刻,對趙雲道:“盧植雖然忠義,卻也太過迂腐,如今奉命在外,在朝中無人可為耳目,卻仍舊得罪黃門,實在不智。”

    趙雲轉身將營帳關閉,見唐城坐姿極為不雅,實在沒有身為將領的模樣,不由說道:“大人,你如今的樣子,像極了街邊地痞。”

    唐城振振有詞道:“在師兄麵前,我還做那些虛偽的作甚?”見趙雲無語的模樣,笑問道:“近來劉備可與師兄約談過?我見他著實喜歡你。”

    趙雲與唐城迎麵而坐,聞後嗤笑道:“我與他實在沒什麽話說,況且隻要有張飛那廝在,就不會與他親近。還有,大人,男子之間,還是莫要用‘喜歡’這兩個字為好。”

    唐城聽罷,怔然笑道:“你如今也學會了這些調笑的言語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隨著霸嵐待久了,也學壞了。”

    此時霸嵐一把扯開大帳,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猛地聽到唐城背後將他壞話,對此嗤之以鼻,嚷嚷道:“大人,你可別再背後抹黑我。”

    唐城讓他入座,將話題扯開,問道:“可打探清楚了?”

    自從來了廣宗,唐城就將霸嵐秘密派出,探查周圍地形,以便將來行事,今日見霸嵐歸來,於是開口相問。

    霸嵐坐下之後,急速喘了口氣,這才說道:“此地背靠太行山,山路多崎嶇,吾已經尋了兩三條可通行的小路,唯恐誤了大事,立馬趕回通知大人。”

    趙雲遞給他一杯水,見他疲累的模樣,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已經誤了一場大事,恐怕你尋來的消息,暫時用不上了。”

    霸嵐看向他,又看了看唐城,疑問道:“為何講出此話?”

    唐城苦笑道:“我與張角已經鬥過一場,他對我恨意很深,將來等他兵敗,即使勸他離去,恐怕他還會以為我設計埋伏與他。”

    霸嵐聞後大怒:“我們假意投靠盧植,實為了能救他於危難,此人怎的這麽不通情理,實在讓人憋悶!不如就此離去,看他還能蹦跳到幾時!”

    “此事也怨不得他,我怕偷偷派人前去與他說項,被軍中探子得知,那事情就要敗露,因此才忍了下來。他對此事不知內情,又憤恨我滅了他麾下幾路大軍,定不會給我好臉色。隻是未成想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將我們之間的事情公之於眾。如今我在軍中舉步難行,早就不受待見了。”唐城對霸嵐分析著,並將軍中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霸嵐。

    霸嵐得知劉備麾下的張飛竟然言語辱罵唐城,趙雲差點與他打起來,遂對趙雲說道:“你也太過窩囊,若是當時我在場,定與那黑麵張飛鬥上一鬥,讓他知道,這天下還有人能治得了他!”

    趙雲語氣一滯,笑罵道:“就你有能耐,我們都是窩囊廢?當時實在是迫不得已,見他說的太過過火,這才出聲與他對峙,若真的打了起來,我受軍法處置倒也罷了,大人如今在軍中已經不受好臉色,若拖累了他,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霸嵐見趙雲振振有詞,不由梗起脖子,就要與他分說一二。唐城看兩人還未講幾句話,又掐起架來,暗歎道:“這兩人真是一對冤家,怎的湊到一起就沒有別的事情好說?”趕忙將兩人喝止,要不然還不知道打鬧到什麽時候。

    又過幾日,卻說左豐回了洛陽,見過張讓,因憤恨盧植未給他好處,於是盡情抹黑對方,言他隻知死守,卻不知進攻,軍中糧草肆意揮霍,早已入不敷出,卻仍舊我行我素。

    張讓聽罷,不驚反喜,問道:“你此話可是當真?”

    左豐自然知道張讓心中想法,盧植是何進一派係的人,本來就與張讓頗多摩擦,張讓早就想置他於死地,如今得了機會,怎不驚喜?於是憤然點頭道:“絕對當真!”

    張讓又與他詢問幾句,兩人商議妥當,左豐這才回到宮中,向靈帝告狀。靈帝本來對此還頗有懷疑,此時張讓進了宮,直麵靈帝,上諫道:“老奴聽聞盧植領軍不利,敗壞軍紀,此事已在廣宗傳開,還請陛下速速將他抓捕問罪,若不然,恐軍心蕩漾,被黃巾賊所趁。”

    靈帝見了張讓,心中歡喜,本以為有何事相求,卻聽他也是說此事,這才坐直了身子,沉聲道:“此事千真萬確?盧植向來治軍嚴謹,怎會犯如此錯誤?”

    張讓低頭陰笑,遂抬起頭來,義正詞嚴道:“陛下可曾聽聞過一句話?”

    靈帝問道:“何話?”

    張讓冷笑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