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千鈞一發得到救援,張飛言語激怒眾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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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劉備與關羽、張飛率兵來了潁川,隻聽得喊殺聲四起,又遠遠望見火光衝天,劉備大驚,忙領兵趕到之時,黃巾軍已經大敗,四散奔逃。
劉備見了皇甫嵩、朱儁兩人,說明來意,皇甫嵩道:“張梁、張寶兩人其勢已疲,不出十日,定能將他破之,待他兵敗,必然去廣宗投靠張角,你可立即去廣宗幫助盧植,將兩人退路封死,到時黃巾賊可滅。”
劉備未及休息,遂整點軍馬,向廣宗而去。
行至半路,忽然見到一簇軍馬,中間護送著一輛囚車,定睛望去,車上之人不是盧植是誰?劉備大驚之下,直滾落馬下,爬起身子攔住軍馬,問盧植發生了何事,怎的被囚禁了起來。
盧植悲憤道:“我與張角對峙於廣宗,正等待時機將他擊潰,朝廷派了黃門左豐前來打探消息,左豐卻問我索取賄賂,我不給,他懷恨在心,故上報朝廷,說我高壘不戰,怠慢軍心,因此朝廷震怒,抓我回京治罪。”
張飛聽罷,大怒,取出丈八蛇矛,要取護送軍人性命,劉備見狀,忙將他拉下,說道:“朝廷自有公道,你不可造次!”
張飛直氣的渾身發抖,大聲道:“若有公論,豈能將盧中郎將問罪?哥哥莫要再執迷不悟了!”說罷,閃身避過劉備,就要行那殺人之事。
關羽長刀在手,將張飛迫開,訓斥道:“你這性子也太過急躁,快退去一邊,哥哥心中自有打算,豈容你在這裏放肆!”
張飛見狀,隻能恨恨將蛇矛收起,嘴中直噴火氣,站在一旁不再言語。劉備這才放下心來,言語安慰盧植幾句,遂目送軍士護送盧植去了。
關羽見人已經走遠,對劉備說道:“如今盧植已經被抓捕,卻是未曾聽過的董卓領兵,我等去無所依,還不如回去涿郡,去投靠劉焉。”
劉備擔心道:“那日離開時,鄒靖已然對我等不喜,若此次歸去,恐也沒有什麽好日子。”
關羽歎氣說著:“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遂收拾兵馬,正要離去,卻聽聞山後喊殺聲四起,忙奔馬行上高崗觀望,見朝廷軍馬大敗,其身後漫山遍野的黃巾軍鋪天蓋地而來,旌旗之上大書四字‘天公將軍’。
劉備大聲喝道:“此軍定是張角軍馬無疑,速速整兵作戰!”
被追殺的漢軍之中,自然有唐城軍馬。此時的他披頭散發,狀若瘋狂,左衝右突,營救手下將士,其身後更有張角追逐,兩人不時廝殺,趙雲與霸嵐本想上前助戰,卻無奈被其餘人糾纏住,無法脫身,幾近筋疲力盡。
唐城回身一槍,刺破欲偷襲之人的喉嚨,見周圍盡是敵兵,麾下將士不時傳來嘶聲痛呼,鮮血殘肢四散飛濺,這些人盡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精兵良將,怎能不心頭滴血?轉身衝張角大罵道:“張角!吾與你不共戴天!”
張角抹去臉上血珠,聞言咧嘴大笑道:“當初你肆意斬殺我麾下軍馬時,卻有沒有想過你也有今日?隻有你手下兒郎才是人,我手下兵士就是畜生?我早說過,定叫你悔恨!”
唐城厲聲喝道:“吾本不欲殺你,你卻自尋死路,卻也怪不得我!”說罷,挺槍立馬,砍殺周圍敵人,尋了一空隙,向張角而去。
張角早就知道不是唐城對手,見他避而不戰,本欲用手下兵士將他拖垮,唐城現在本就是強弩之末,他豈會就此放棄?於是也不與他交戰,隻帶著他四處打轉,不時偷襲一二,將唐城心神攪亂。
唐城此時身上已有七八處深可見骨的傷痕,任他再是勇猛,也難以招架周圍殺之不退的敵人,趙雲、霸嵐兩人也是如此,身受重創,卻將他們掩埋心中的戾氣激發出來,隻見兩人狀若瘋狂,不顧身上傷勢,來回衝撞著敵軍封鎖,即使身死,也要多拉幾人陪葬!
眼見著就要身死當場,卻見山後一彪軍馬突然衝出,直搗黃巾軍腹地,張角本將漢軍當做甕中之鱉,盡情玩弄著,突得見到劉備三人衝殺而來,措不及防下,陣型立刻大亂。隻見劉備長聲喝道:“友軍莫要驚慌,劉備特來相助!”說罷順勢衝下。
唐城見到援軍,急喘幾口氣,得到空隙,將餘下兵馬盡數收攏,來時帶兵一萬,直到現在,手下隻餘下三千人,隻覺得心中一陣熱氣升騰,一口逆血忍之不住噴了出來,眼角崩裂,血絲順著臉頰向下滑落,見劉備已經將黃巾軍攪亂,不顧傷勢,忙整點兵馬重新廝殺而去。
黃巾軍乃散兵遊勇,若得勝時,士氣定然大振,乃饒勇之師;若遇了挫折,則一點潰,全麵潰。此時正是如此,在唐城、劉備兩人分別率軍兩麵夾擊之下,任張角如何嗬斥,黃巾軍敗勢已成,不過半個時辰,就潰散五十裏,幾人不欲將其逼迫的狗急跳牆,遂引兵退回。
屯兵紮寨,統計傷亡人數之後,唐城自來到這裏,無論是剿滅山中黃巾匪類,還是擊潰卜己,還未曾敗過,如今第一次嚐得了慘敗的滋味,心中自然悲痛,望著在地上排成一片的陣亡將士,忍不住落淚道:“這些士兵願意用性命跟隨於我,沒成想我卻沒有本事將他們安全的帶回去,實在愧對他們,若是他們的家人得知此事,還不知要傷心到何等地步。我有何臉麵再回濟南郡?”
趙雲此時已經包紮完畢,聽得唐城此話,又見他渾身浴血,傷口已經有些發炎,雖然也是傷悲不已,卻還是忍住悲痛,勸道:“大人,快些包紮一二,若不然你撐不過去。大人身先士卒,斬殺黃巾軍無數,百姓若是得知,定不會怪罪於你。”
唐城不顧趙雲的勸阻,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陣亡將士麵前,看著他們一張張或稚嫩、或成熟的臉,臨死時驚恐痛苦的模樣,情之所至,竟是跪伏在地上,痛哭失聲,淚水直花了臉,卻也不顧那形象了。
周圍士兵盡皆臉色大悲,這裏麵,也有著他們的兄弟,他們的手足,更有甚者,還有著他們的叔父,心中豈能不痛?見唐城跪在地上,也隨他一起,跪在唐城身後,對陣亡將士痛哭起來。一時間軍營中哭聲成片,周圍軍寨中聞得哭聲,皆行出來,往這邊觀望。
此時,卻有一人走上前來,大聲嗬斥道:“軍營重地,你身為將領,豈能如此兒女情長,擾亂軍心!”這人正是張飛無疑,他在遠處聽得此處哭聲,心中煩悶,遂來此與唐城講說。
見唐城仍舊不為所動,隻顧在那痛哭,感覺受到無視,一把將唐城提起,大怒道:“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在軍中為些廢物死人哭泣,成何體統!”
唐城聞言將臉上淚水抹去,張飛見狀,正要再行斥責,卻冷不防被唐城一把推開,身形還未站穩,隻見唐城飛速上前,旋身一腳,將張飛踹飛出去,臉上一片猙獰,眼珠通紅,厲聲大喝道:“拿我槍來!某今日要殺了這廝!”
趙雲也是對張飛頗有怨氣,聞言,忙取過唐城長槍遞給他,又將隨身銀槍遙指張飛。霸嵐也站了起來,手握雙錘,獰聲喝道:“某正想與他討教!”
唐城手下兵士此時皆同仇敵愾,眼中憤怒,將張飛圍攏。
三人一同上前,將張飛圍在一處,周圍又有士兵助陣,正要將他斬殺,忽見身後一柄長刀亮起,將三人兵器蕩開,卻是關羽在遠處發現不妙,忙上前助戰了。
張飛得到關羽救助,這才得空站起身子,苦於手中沒有兵器,見唐城幾人真要將他斬殺,哇呀呀怒喝道:“爾等敢於大寨之中行凶!莫非眼中沒有王法!”
關羽將張飛護在身後,謹慎的盯著唐城三人,見事已至此,張飛竟還要火上添油,激起唐城手下軍士的怒氣,不由心中苦歎,嗬斥張飛閉嘴,又對唐城道:“諸位跪拜陣亡將士,實在可敬,隻怪某弟向來莽撞,言語激怒你們,卻罪不至死,某回去定會教訓與他,給諸位一個交代。”
此時劉備聞得此處出了事情,也丟下手頭事務趕了過來,擠入人群中,見五人正在對峙,驚慌之下來到關羽身旁,環視虎視眈眈的眾人,厲聲對唐城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將我兩位弟弟圍住,恐怕不好吧。”他根本不知道之間發生了什麽,隻是見關羽兩人被圍,還道唐城以公謀私,要斷他手足,這才冷聲斥責。
唐城心中本就怒火中燒,不耐與他囉嗦,命士兵分開,露出身後陣亡將士,嗬斥道:“你們三個,跪下!”
劉備還道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麽?”
唐城冷笑,指著張飛,對劉備道:“你教的好兄弟,言語侮辱我軍將士,念在你們救援的份上,某不殺他,要你們跪下賠禮,可曾錯了?”
劉備聞言,忙回頭向張飛看去。隻見張飛一張臉麵憋得醬紫,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麵子,惱火道:“我所言有何錯?不就是些死去的廢人?有什麽好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