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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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城一直看著董卓的臉色,隻見對方臉麵漆黑,眼中殺機四射,唐城不由笑道:“心痛否?”

    董卓怒道:“你當真要與我為敵?就不怕我上報朝廷,治你的罪!”

    劉備軍中的將士也有很多轉投唐城,心中滴血,臉色也是不好看,指著唐城道:“如今將士兵遣返,還有你的活路,若一意孤行,恐朝廷軍馬不日即到,將你捉拿!”

    霸嵐一聽此話,冷笑著開口:“爾等得不到軍心,卻將此事怪罪在我家公子頭上,將士們投靠我們,是大勢所趨,豈容你這小人在這裏聒噪。”

    唐城不欲與眾人分辨,遞給他們一根明晃晃的中指,眾人不明所以,唐城也不解釋,哈哈大笑著率軍掉頭,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行至路上,趙雲道:“大人雖不怕他們從背後做手腳,但此事卻是做的有些過了,恐將來會受到攻殲。”

    唐城笑道:“董卓明顯是殺雞儆猴,若我們不反抗,恐怕身首早就分家了,若反抗,更會得罪董卓,既然為了自身性命,不得不反抗,還不如臨走時給他一個不痛快。他見我如此強勢,雖然欲除我於後快,卻總會思索一番,擔心我拚的個魚死網破。”

    霸嵐騎馬跟了上來,對趙雲道:“你這人就是沒膽量,大人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你還皺著眉頭作甚。”

    趙雲無奈道:“我不與你這等渾人講說。”

    唐城見兩人又掐起架來,忙拍馬擠進兩人中間,笑罵道:“你們兩人真是天生的冤家,怎的一言不合就要掐架?”

    霸嵐嘿嘿笑道:“我們這是培養情誼。”說罷拍著趙雲的肩膀,對唐城又道:“這家夥雖然勇猛,為人處世卻少了些剛硬,某這是在用特殊方法激勵他。”

    趙雲撇嘴道:“我用得著你激勵?快將你那熊掌拿開,拍的我生疼。”

    三人一路說笑,不過數日,就引軍回了濟南郡,董卓並未派遣軍馬在半途襲擊,讓對此早有打算的唐城高看了一眼,同時又暗自留心,董卓就像一條毒蛇,不知何時就會露出猙獰的毒牙,不得不防。

    回到城中,唐城命兩人帶領軍馬安營紮寨,整點軍馬,這才獨自一人回了城主府。王薄正在府中做事,聽聞唐城歸來,大喜丟下毛筆,前去麵見唐城。

    兩人見麵,自是少不得一番寒暄,唐城見王薄孤身一人,不由問道:“蔡大人現在何處?不知為何沒見到他?”

    王薄笑道:“近幾日城中無事,蔡大人正在家中研讀書籍,應該還未曾得到消息。”

    唐城沉吟略許,說道:“我當親自去感謝蔡大人的幫助。”

    說罷,命令左右,準備禮品,徑自去了王薄府中。

    進了院子,就見一女子正往水井裏提水,唐城仔細看去,卻不是蔡琰是誰?見她氣喘籲籲,忙上前接過水桶,笑道:“王薄府中沒有下人嗎?怎的需要你親自打水?”

    蔡琰驟然見到有人將水桶取走,又突兀聞得聲音,嚇得忙倒退幾步,正要開口嗬斥,卻見唐城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由嗔怒道:“你這人怎的走路也沒有聲音?著實嚇了我一跳。”

    唐城聞言,邊打水邊笑道:“我有這麽可怕?”

    蔡琰見他幫忙,也不推辭,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點頭道:“你不是可怕,而是陰險。”

    將水缸注滿之後,放下水桶,唐城與她迎麵而坐,這才問道:“為什麽這麽說?我做事頂天立地,怎麽在你眼裏,卻變成陰險了?”

    蔡琰將臉上浸出的汗珠抹去,一雙水靈的眼珠看著唐城,不答反問:“你本與黃巾賊有舊,如今卻要出兵討伐,雖然我對黃巾賊沒有什麽好感,卻仍舊不齒於你的作為。你難道就真的如此熱衷權勢,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唐城見她眸子清澈深幽,淡淡的不屑掛在臉上,更是平添了幾分神秘,讓他感覺對方雖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搖頭丟棄心中的怪異,起身看著園中花卉,出神道:“我的確熱衷權勢,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理解就是不理解,無論我再如何解釋,也無法與你講明。”

    蔡琰撇嘴,正要出言諷刺,卻發現唐城的身影雖然挺拔,卻處處透著蕭條落寞,心神微微恍惚,到了嘴邊的話竟是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去,將眼神看向門外的禮物,轉移話題道:“怎的,你又要用厚禮送給我父親,讓他改變對你的看法?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做無用功了,我父親學識淵博,對人心了解甚深,你這些小把戲,在他眼裏隻是笑柄。待得黃巾賊被滅,我們父女兩人就要離開此地,周遊中原。”

    唐城回過神來,折下一隻花朵,遞到蔡琰麵前,吟道:“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蔡琰聽罷,眼中異彩一閃而逝,接過唐城手中花朵,嘴中喃喃自吟兩遍,竟是唇齒留香,意境深遠。不由驚異的看了唐城一眼,問道:“此詩是你所做?”

    唐城低笑道:“是我領兵路過一地時,聽到一村婦所吟,感覺不錯,於是便記下了。如今念出,正是應景。”唐城心口不一的胡編著,任他臉皮如何厚,在蔡琰麵前,也是生不起一絲雜念,隻能推脫是偶然聽聞。這個女子猶如出水芙蓉,眼神似清冽湖水,眉黛如煙,令人見之心緒寧靜,與之講話,即使對方語言如刀,卻也生不起惱怒。

    蔡琰聞得此言,遂輕笑道:“我看你也講不出如此好的句子,隻不過,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誠實。”

    唐城將視線挪開,尷尬的摸著鼻子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蔡琰一怔,好笑道:“你認為是誇你,那自然是誇你;你認為是損你的話,那我也沒有意見,此中深意,全憑你自己去想。”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蔡琰發現唐城雖然很有城府,但言行間確實有些見地,每有驚世之言,若細細想之,卻發現他說的確實很對,慢慢的轉變了對唐城的看法,兩人如今雖然說不上是知己,卻也比普通關係更近了一步,蔡琰也漸漸地不再出言諷刺,而是認真的與他探討起來。蔡琰再如何聰明,也隻不過是一十四五歲的孩童而已,唐城兩世為人,自然知道講話之道,將她引的嬌笑連連。

    正說著,院中房門突然打開,卻是蔡邕聽得門外笑聲,從書籍中驚醒,於是出門查看,到底是誰讓自己不苟言笑的女兒笑得如此開心。見到唐城後,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咳嗽一聲:“太守大人怎的有閑暇來了?你何時回來的?”

    唐城見到蔡邕,忙收斂神色,整容道:“托蔡大人之福,今日剛剛歸來。聞得大人正在王薄府上治書,特來拜見。”

    蔡邕並沒有將他請進門的意思,又見不過數日,女兒與他言語頗為投機,心中更是不喜,冷淡道:“有何事?”

    唐城見他模樣,自然知道不受他待見,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道:“這些日子我不在城中,承蒙大人不吝幫助,將諸事治理的有條不紊,因此特來感謝。”

    蔡邕點頭道:“如今諸事已畢,我再過幾日就要離開,大人莫要再來了。”

    唐城聞言一愣,看了一眼蔡琰,又轉過頭問蔡邕道:“此事我已經聽文姬姑娘說了,隻是為何要如此急迫?如今太平道之事還未平息,路途之上頗多危險,不若等些時日,我當略盡本分,派遣護衛一路保護大人才是。”

    蔡邕見他與女兒甚是親近,心頭微怒,卻仍舊不表現出來,雙手背攏於後,冷笑頻頻:“某現在早已不是什麽大人,太守大人莫要再用這兩字譏諷我,至於沿路保護?我一將死之人,又有什麽需要保護的?不敢勞動大人貴趾。若無事,還請離開此處。”

    唐城見蔡邕仍舊不為所動,隻得徒歎奈何,躬身行禮道:“無論如何,先生當受我一拜,感激先生為濟南郡之百姓所做的事情,今後但有所求,還望莫要推辭,吾當全力以助,報答先生恩情。”

    蔡邕卻是不領情,說道:“你我有何恩情?速速離去吧。”

    唐城隻得躬身離開,蔡邕臉色稍霽,令蔡琰將對方送來的禮物丟出去,蔡琰眼中掙紮,並未動身,說道:“爹,其實他也沒有那麽壞。”

    蔡邕聞言大怒:“與黃巾賊有勾結,又拜宦官為義父,此子心思深沉,你切莫被他花言巧語所蒙騙,還等什麽?快將這些東西送走,免得汙了我的雙眼。”

    蔡琰還待說些什麽,卻見父親惱怒,遂不敢再言,提著禮品到了府外,見唐城還未走遠,忙將他喚過來,低聲道:“我父親自從被貶黜之後,對宦官著實沒有好感,你,你又是……罷了,你快將東西拿回去吧。”

    唐城接過禮物,看著她問道:“不知此次一別,我們可還有相見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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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下午四點左右還有一章,祝大家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