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黑麵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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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嵐一嗓子吼出,在場三人的臉色瞬間變的古怪起來,童淵的臉瞬間拉的老長,陰沉著臉冷哼一聲,將頭扭了過去。唐城強忍著笑意,終於忍受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指著霸嵐,直讓霸嵐摸不著頭腦。

    “嗬嗬,大人,你在笑些什麽?”霸嵐趕來之後,隨著唐城幹笑幾聲,摸著腦袋問道。

    唐城直起腰來,看了童淵一眼,拍了拍霸嵐的肩膀,伸出拇指說道:“你這一句話,殺傷力很強悍啊,果真有膽魄,將來繼續努力。”

    霸嵐既然將話挑明了,童淵自然是無法再出言反對,隻得悶悶不樂的臭著張臉,取過碗來,與眾人一起把湯喝掉,喝完後,根本不與他們講話,倒背著手離開了此處,卻是去教導學生了。

    顏雲等他們喝完,收拾了碗筷之後,與唐城兩人言說幾句,又與童淵打個招呼,也是離開了,隻留下唐城與霸嵐兩人相對而坐。

    伸了個懶腰,骨頭發出劈啪的脆響,唐城舒服的呻吟一聲,看了霸嵐一眼,從身旁的草叢中折下一根草梗,放入嘴中吧唧兩下,這才悠閑說道:“軍中的事務處理的如何了?如今我做了鎮東大將軍,自然可以大肆招兵,不用再偷偷摸摸,等你回去之後,通知典韋,一定要選擇精兵良將,若是不符合標準的,絕對不可錄用。”

    霸嵐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聽到唐城的囑咐,毫無坐姿的回道:“我與典韋講好了,反正兩人都在軍中的話,也沒什麽大事可做,因此每人輪流來這裏三天,權當休息了。至於大人想要招收精兵……此事卻是有些難辦,如今濟南郡的百姓滿打滿算就這麽些人,現在已經快被咱們搜刮一空了,若是再招優秀兵源的話,恐怕就要去其他郡縣招收了。”

    唐城笑罵一聲:“誰說讓你在此處征兵了?我是叫你去兗州征兵。”

    霸嵐一拍腦袋,暗罵自己蠢貨,笑著拱手說道:“我怎麽忘了,大人如今監管兗州,咱們的地盤也是變大了啊,嗬嗬,此事好辦,等我回去與典韋合計一番,就去兗州征兵。”

    唐城沉吟一番,敲著椅子把手,說道:“如今我監管兗州,實在是分身乏術,況且當日屠了劉岱以及其麾下士兵數千人,恐怕那裏的百姓畏我如蛇蠍,雖然因為此事有了些威風,卻很難有威望,我麾下能用之人隻有你、典韋、子龍三人,如今子龍在濟北,典韋又因為屠兵之事,與我有同樣的阻礙,剩下的則隻有你了。若是叫你領兵前去坐鎮,你覺得如何?”

    霸嵐聽後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不由看向唐城,見他不似開玩笑,忙大驚擺手道:“大人,我隨你日久,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在追隨大人之前,我本是山野之民,天生沒有什麽大誌向,隻有上頭有人領導,才不會犯下過錯,若是叫我獨自一人去那裏做土皇帝,恐怕不出幾日,就要被百姓罵的體無完膚了。此事要不得,要不得啊。我還是跟著大人比較快活,平日裏也清閑,根本不用動腦子,有什麽命令直接照做就是。”

    唐城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竟是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了,而且理由竟然是太耗費心神,沒有跟著自己爽快!這都是些什麽破理由?越想越是氣惱,不由拍桌而起,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廝平日裏就不會多動動腦子麽?將來咱們的治地越加增多,你無論如何都是要坐鎮一方的,若是隻想著跟著我,能有什麽大出息?到最後典韋、子龍都成了坐鎮一方的諸侯,你隻是因為這種愚昧的想法而耽擱了前程,隻是我麾下的一個小小將領,看你還能如此想!這件事情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要答應!”唐城這個氣啊,簡直恨的咬牙切齒,講到最後,直接向霸嵐下了死命令:“容你三日時間,收拾好了行囊後,領兵前去坐鎮!”

    霸嵐頓時猶如霜打的茄子,瞬間懨了下來,肩膀垮著,無辜的對唐城眨著眼,配合著他那張彪悍的臉,讓人看去,著實慘不忍睹,隻見霸嵐又近乎呻吟的喊了一聲:“大人……”

    唐城立刻打了好幾個哆嗦,見他還要多說,忙伸手止住對方的話,大喝一聲:“停下!把你那表情收起來,哼!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你若是有異議的話……那也無效!給我老老實實的去兗州做刺史!”

    霸嵐見唐城心意已決,無論怎麽勸說都是無用了,隻得聳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答應下來。

    “別人哭著喊著要做官,你卻是恰恰相反,如此胸無大誌,以後怎麽為我分憂?早就對你說過很多次,平日裏無事的時候多看些書籍,你偏偏不聽!”唐城見他苦著臉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好心好意的為他謀劃前途,這廝竟然如同爛泥扶不上牆,豈能不氣?直感覺自己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出言訓斥起來。

    霸嵐聳拉著腦袋,聽著唐城的訓斥,有心反駁,卻是無從開口。他大字都不識一個,無論是什麽書籍,在他眼裏都像是天書,隻要翻開,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寧願與一百個人廝殺一番,也不願碰這些東西分毫。況且對於做官,他真的是可有可無,自己明白自己的斤兩,領兵打仗他不輸給任何人,但是治理郡縣,實在是拿不出手。

    唐城說他幾句,見他聽不進去,也就不再多言,畢竟霸嵐是自己的手下,無論如何還是要給他留下一分麵皮,況且霸嵐一直就是個渾人,也無法與他真個動怒,隻得壓下心中的火氣,冷哼一聲,負手轉移話題道:“這批學生中,有沒有出幾個良才?”

    霸嵐聽到此話,忙將煩心事壓下,咧嘴笑道:“大人當時推薦的吳波與牟文傑,著實是一把好手,如今已經入了軍中,至於其他人,倒也有幾個人才,稍加培養,定能在軍中謀得一席之地。”

    唐城聽罷,好奇道:“哦?還真的出了幾人?不知是誰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霸嵐站起身子,遠遠地向著正在練武的人群大喝一聲:“張慶!黃東!你們兩個給我滾過來!”

    張慶與黃東正在比試切磋,兩人自見到唐城之後,早就將心神注意著這邊,竭盡全力的表現著,就是想要在唐城麵前賣弄一番,能夠得到唐城的垂青,隻是礙於霸嵐這個黑麵煞神沒有放話休息,卻也不敢停下來。如今乍然聽得霸嵐呼喝,忙停下切磋,不知發生了何事,快步跑了過來。

    擦去臉上的汗珠,張慶穿著粗氣問道:“不知教習命我們前來,有何事情?”黃東也是心下疑惑,與張慶對視一眼,還以為唐城看中了他們,要將他們提拔,眼中自然驚喜異常。

    霸嵐笑罵一聲,指著他們對唐城道:“大人,這兩個小家夥別看才十六七歲,卻絕對能成為一員猛將,況且他們家教甚好,從小就研習兵書,對兵法一道也是頗有獨到見解,某見他們還很年幼,恐他們心性不穩,這才壓著沒有提拔。”說完,又加了一句,笑著拍馬屁道:“畢竟,這世間也沒有幾個能與大人相提並論,年紀輕輕就打下了一方天地,這兩個小兔崽子比起大人來,還差得遠。”

    唐城瞥了霸嵐一眼,輕哼道:“莫要拍些馬屁,我心意已定,無論你如何言語,都是無法擺脫去兗州的命運了。”

    霸嵐見唐城識破了他的小心思,不由哀歎一聲,見張慶與黃東眼巴巴的望著這裏,頓時將火氣盡數撒在兩人身上,虎目一瞪,嗬斥道:“你們兩個看什麽看!算你們好運,老子過幾日就要去兗州了,你們兩人在學院裏好好待著,若是表現好的話,大人日後定會提拔你們。莫要辜負了我這一番推薦之恩!”

    唐城抬腳踹了他一下,皺眉道:“就因為你這做派,你回去看看,整個玄武軍的將士都被你帶成了什麽樣子!個個猶如泥鰍,滑不留手,還不給我閉嘴!”

    霸嵐聞言,懦懦站在一旁,訕笑不已,卻是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了。

    張慶兩人見狀,不由暗自吐了吐舌頭,霸嵐在他們麵前一直扮演著黑麵煞神的角色,講話生冷不忌,誰若敢反駁的話,定會被他‘特殊照顧’,直接從陣中拉將出來,說是比試切磋,可是誰能打得過他?因此總被霸嵐借著‘切磋’的名義將那人打的哭爹喊娘。如今見霸嵐在唐城麵前,猶如老鼠見了貓,根本不敢有絲毫違抗的樣子,頓時滿臉佩服的看向唐城,直把他比作了神人。

    唐城根本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內,這兩人竟然想了如此多,言語收拾了霸嵐之後,笑著與兩人點頭,說道:“既然霸嵐如此看好你們,我自然相信他的眼光,好好努力,將來在我麾下,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兩人聽了唐城的鼓勵,皆是喜上眉梢,黃東忙行禮大聲回答道:“多謝大人,某定然不會令兩位大人失望。”張慶也是不甘示弱,黃東話剛落下,就忙表忠心。

    唐城見兩人急切想要表達的模樣,不由得大笑起來,對霸嵐道:“這兩個小家夥很好!”

    霸嵐臉色古怪的看了唐城一眼,心想:“你自己的歲數也不大吧,竟然稱他們為小家夥……”心裏雖然這麽想著,可是嘴上卻不能這麽說,瞪了兩人一眼,滿不是滋味的說道:“這兩個小兔崽子就懂得拍馬屁,有什麽好的。”

    黃東兩人聽罷,尷尬的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何是好。

    唐城虛踹他一腳,這才對兩人道:“莫要將他的話放在心中,這廝的嘴巴一直極臭,習慣了就好,嗬嗬,好了,你們先回去練武吧,莫要懈怠了練習。”

    張慶、黃東聽罷,與兩人告別,興奮地回到了陣列中,繼續演武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