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會做飯的書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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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嶽從張來福家拿了條臘肉,順道從屋邊那地頭割了些小青菜,準備回家“伺候”那個小麻煩了。

    等回到小荷山,穿過竹林後,看到那個坐在竹凳上,拿著畫筆的顧秦,便徑直走了過去。油畫不像是書法,有時候一幅畫作,需要幾天甚至幾個月的時間,顧秦這樣小篇幅的寫實畫,也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完成。

    畫得不錯,挺像的。”

    顧秦將畫筆往顏料板上調了調,“你這是對油畫的侮辱。”

    得,當我沒說。話說,你真要住這兒?”

    顧秦抬起頭,“不行嗎?我不介意,你還矯情上了?”

    ……”

    晚上還吃泡麵?”

    鍾嶽將手上的臘肉提起來,“晚上吃點好的。”

    這肉都發黑了,你確定能吃?”

    鍾嶽見到她一臉嫌棄的樣子,便笑道:“臘肉,沒吃過?”

    顧秦搖了搖頭。

    你慢慢畫,我去做飯了。”

    鍾嶽回到屋子內,趕緊淘米。從櫥櫃裏拿出了兩口許久不用的砂鍋,洗幹淨後,在內壁抹上了一層油,將淘好的米倒在鍋中,放在一旁浸泡著。從張來福家拿來的臘肉,則是放在了淘米水中浸泡著,趁著這會兒功夫,準備練會兒字。

    之前若是做完其他事情,等靜下心來,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提筆寫字,如今用了係統獎勵的,至少可以讓他快速地靜下心來。

    如今,以百分之九十五的熟練度,鍾嶽的漆書,無論從筆法還是筆勢上,都已經很接近了,隻是要更上一層樓,將那百分之五填滿,卻是一個鴻溝,隻能靠著係統產出的那支筆增加的百分之一筆法提升,讓漆書更加有神韻。

    鍾嶽如今用的字帖,是一本現代漢語詞典,破得已經沒有封麵了。

    毛邊紙已經被寫得黑不溜秋了,有時候毛邊紙沒了,鍾嶽就拿些報紙練習著。

    喂,飯做好了?”顧秦拿著畫架,看著鍾嶽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差不多了。”

    他將筆擱在一邊。

    顧秦跟了過去,“我說你都這麽有錢了,為什麽不買些好的紙跟墨,那瓶墨水,我聞著就頭暈。”

    等些時候吧。”鍾嶽洗了洗手,往泡好的米中,各加了半勺菜油。

    煮飯還放油?我怎麽沒聽說過?”

    鍾嶽無語道:“你連臘肉都沒聽說過,就會吃。”

    米在煤氣灶上蒸煮著,鍾嶽開始處理青菜跟臘肉,這些食材,處理起來很輕鬆。臘肉浸泡之後,再用水衝洗了一遍,切了薄薄的肉片。

    顧秦站在一旁,想幫忙,卻發現自己插不上手,隻能開始指點江山,“喂,你這飯冒煙了,趕緊關火,關火。”

    別鬧,才剛剛煮呢。”鍾嶽將洗好的青菜放入到鍋中,等到飯差不多煮好的時候,將肉片碼放在飯上,有各大了一個雞蛋在上麵,將砂鍋蓋蓋上。

    你做的這是什麽?”

    煲仔飯啊,沒吃過嗎?嶺南人吃胡建人那個煲仔飯。”

    顧秦搖了搖頭,不知道鍾嶽再說什麽梗。不過鍋中臘肉的香味倒是慢慢散逸出來了。鍾嶽掀開鍋蓋,看了眼打在上邊的荷包蛋。

    你喜歡吃溏心蛋嗎?”

    可以。”

    顧秦的眼神早就被白色的米飯、青嫩的菜葉以及荷包蛋還有那紅黑色的臘肉給吸引住了,感覺舌尖生津。等到上邊的溏心蛋凝結差不多了,鍾嶽將調好的醬汁,沿著砂鍋邊沿澆了?**ァ?br />

    呲呲呲!

    醬香味裹著臘肉的味道,完全被散發出來。

    鍾嶽,你不去做廚師真是可惜了啊。”

    就個幹煸泡麵跟煲仔飯還能做廚師?想多了你。”鍾嶽將抹布浸濕了,端著砂鍋放在了桌上。

    煲仔飯,吃吧。”

    顧秦迫不及待地拿起鐵勺,滿懷期待地舀了一勺米飯。

    砂鍋邊沿由於之前抹了油,加上煮飯的時候加上的半勺菜油,已經變成焦黃酥香的鍋巴,嚼在嘴中咯吱咯吱,噴香噴香的,加上中間軟糯的米飯,醬香濃鬱的湯汁,讓顧秦胃口大開。

    這米飯……”

    鍾嶽微微一笑,“別光吃飯,吃菜啊。”

    米湯之中本來有含有菜油,讓放在上邊的青菜鮮綠鮮綠的,顏色動人。顧秦吹了吹,用牙尖小心翼翼地撕扯了一丁點菜葉,味道倒是沒什麽特殊,不過很爽口。顧秦又將一片紅得發亮的臘肉送入嘴中。

    緊致的豬肉,濃鬱的醬香,讓這肉片嚐起來有些鹹了。

    很鹹吧?你得配飯吃啊,照你這個吃法,這上邊菜都吃完了,下邊飯還不帶動的。”

    鍾嶽吃法很獨特,用勺子將溏心蛋攪破,拌在一起。這樣看上去,額……是有些不太美觀,但是吃起來很爽。

    這些都是你自學的?”在顧秦眼裏,這做飯同樣是一門藝術,無疑,今天鍾嶽在廚房中的兩次露手,那種嫻熟的烹飪技巧,已經給她很強大的視覺震撼了。

    差不多吧,我爸懶,以前吃什麽都是水煮的,我媽跟我爸離婚之後,一般回家,都是我做飯,所以學著學著,也就慢慢學會了。”鍾嶽舀了一勺飯,嚼在嘴中,“胖嬸小店正好要去市裏的批發市場進貨,已經托大叔買汽油回來了,估計明天下午就能到。今晚你就住在這,我去張伯家湊合一晚上。”

    顧秦點了點頭,覺得沒什麽必要,不過鍾嶽既然都這麽說了,自己再開口,顯得有些作了,“我看你很熱愛書法,為什麽當初沒有報考美院呢?”

    書法能當飯吃嗎?”鍾嶽撇了撇嘴,那時候自己都沒有這個筆法係統,練書法完全是受自己爺爺跟父親影響,也說不上多大的熱衷,跟如今完全是兩碼事。那時候家裏經濟困難,報考的專業也很實在,電氣工程,工科類很熱門的專業,想著等到畢業,在市裏找個工作,能讓他父親過得更好,他就知足了。

    顧秦用勺子戳著飯,“你真俗啊,藝術是能用金錢衡量的嗎?”

    哈哈,很俗嗎?那就俗吧,本來就是俗人一個,金農、鄭板橋都是賣畫為生,齊白石畫蝦畫白菜,都按一隻蝦一棵白菜定價,照你這麽說,他們都是俗人咯?”

    你這是狡辯。”

    狡辯?我沒說我是俗世清流啊,就是俗人一個。我愛錢。”

    顧秦一口飯嚼在嘴裏,白了一眼,“果然是個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