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黃安行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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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夜裏十點鍾了,東莞的天空明亮照人,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就顯得冷而淡了。

    一陣陣微風吹過,送走了一絲絲雲,從滿天的星星麵前滑過,仿佛是走台步的模特,走走停停,顧盼自憐,讓人想留,也難以留住。

    不過,東莞的人們,三三兩兩,或急匆匆趕路,或在歌舞廳前溜達,對於閑庭信步的雲,眨著美麗眼睛的星,滿臉光潔的月,卻沒有人注意。天上人間,是那般貼近,難道這東莞已把蘇杭引來,成為天堂了嗎?

    黃安對二虎說,二虎,你回去睡吧,明天還要對新招的職工進行考試。我剛恢複,也有些疲倦了。

    行,你也休息,二虎就把門帶上,回去了。

    黃安等二虎走了,馬上爬了起來,換上黑色短褲,黑色短衫,把罩頭臉的頭套拿了,裝在口袋裏,出去了。

    黃安是有心呀,身體剛好,就想去完成這個心願。於是,他就搭個的士,往市政府家屬樓七號樓走去。

    市政府大樓的夜晚,顯得安靜,隻有公園的燈光,像露水般沙沙地傾瀉在地上,微風吹過,花草和樹梢在輕輕顫動。

    黃安接近市政府家屬樓時,四周打量了一下,見沒有人,就把頭套掏了出來,罩在頭上,隻眼、鼻、口處有三個窟窿,看上去全身透黑,在月光照耀下,仿佛是魑魅。轉眼間黃安已躍過牆頭,飛入到院子裏去了,沿林間小路慢慢地接近七號樓。

    到了七號樓,他找到七號樓邊的一棵大柏樹,貼近柏樹觀察。這座樓的外圍,從樓下看,第二層是核心層,也許就是邱市長的臥室了。往窗戶內看,房屋裏隻有一個人,像躺在床上觀看電視,屋裏一閃一閃的。窗口很大,塑鋼窗,內設有雙層透明玻璃。從窗戶到樓底有兩丈來高。還好,窗戶外隻有一根很粗的鋼筋,大概是曬衣服用的。

    黃安觀察仔細了,他又慢慢地往房後移動,想把樓全體打量一番。

    正當此時,他呆住了,不遠處一棵廣玉蘭樹底下,也蹲著一個黑色的人影。剛才還是月光如水,現在不知道月亮藏到哪兒去了,仿佛小時候玩的躲貓貓,也許藏到歌舞廳快活去了。對方也發現了他,一動也不動,盯著。氣氛顯得十分緊張。

    黃安想,從情況看,這個人不是保安,因為來時,他沒有發現這樓四周有崗哨,何來的保安呢?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人恰好從此經過,發現了,所以蹲在那裏想看個究竟。二是這人和自己一樣,也是賊。現在這人臉上也罩著東西,那一定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賊了。不過此人不像是來踩點的,而是準備登堂入室的。

    好險呀。黃安想,萬一邱市長家裏的玉琮被賊順手牽羊拿去了,那可真是回天無力了。想到這裏,黃安出了一身冷汗,他隻有慢慢接近,把他嚇走,讓他知難而退,方能保住那玉琮寶貝。再者,他知道,賊一般是不即不離。一跟緊了,他就一動不動。

    當黃安接近他隻有一米遠時,黃安猛一伸手,卻被對方用手隔開了。黃安又用左手去抓,對方也用上了擒拿格鬥的路數。

    黃安發現對方是一個勁敵,就展開了手腳。心想,自己在醫院內休息這一個多月,回來後又恢複了一段時間,今夜月色朦朧,時隱時見,鬆鬆筋骨,也未嚐不可,好,陪你練練也行。

    打著打著,黃安眉頭一皺,發現對方的腿骨細長,手臂肌肉鬆弛,身材修長,覺著這個人不會是個男人。黃安想,難道還有女飛賊?真是來勁,就用上了五成功力,與之周旋。雖然打鬥激烈,但雙方大氣都不敢出。一眨眼工夫,各自用去了幾十招。

    黃安想,不能在此打下去了,得想辦法把她臉上的黑罩拿下。於是就用上了二指禪的功夫,招招不離對方的上三路,特別是頭部,實行貼身緊逼戰術。

    再過一會兒,七號樓房屋內的狗聽到外麵有響動,居然叫了起來。

    狗叫,驚動了女主人,在室內叫“警長”,“警長”,半夜三更叫什麽?叫什麽?

    黃安發現,這個女飛賊想逃。對方上來就是狠招,抬腿往黃安的襠部踹,還跟進一招,叫橫勾腿,往黃安掃來。黃安急中生智,猛上竄,又反向對方撲去。女飛賊的腳,也粘住了黃安的臀部。黃安趁此往對方臉部吃力抓了一把,雖沒抓到對方臉部的黑罩,順手卻扯下來對方脖子上的項鏈。對方感到不能再繼續打鬥下去了,忽然來個鷂子翻身,跳牆跑了。

    黃安這時才聞到一股名貴的幽蘭香味。

    黃安想,這真絕了,遇上了一個女賊,還是不一般的女賊。

    黃安匆匆趕回家,把頭罩放進櫃子裏麵。洗過澡,從口袋裏掏出金項鏈一看,啊,金項鏈還帶著女人的體溫,這神偷可糟透了,虧得不好說了,這麽貴重的物品,起碼值到一萬吧?黃安又翻來覆去地看,總覺得項鏈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紫藤的?不會。紫藤身材瘦小,不會武功。是邱菊的?也不是。邱菊是市政府官員,不大可能做這事,同時,邱菊與紫藤的項鏈是一樣的。黃安立即想到了令一個人:雪韻花!難道是她?有可能,但瞧那身段,好像比她高。回味思索,雪韻花那天戴的項鏈是鉑金的。黃安怎麽也想不起來,不是這些人,那也就是外麵的人了。

    外麵人?想到這,黃安又驚出一身冷汗。要是外頭人,先進去盜了玉琮,那可怎麽辦?黃安回頭一想,不,不是外麵人,這裏漏了一個人:葉紫!對,是葉紫的。那身段,那眼神。對,是葉紫。葉紫在黑道混過,練過幾年拳腳。黃安想,我說這項鏈怎麽這麽眼熟呢,原來是葉紫的。唉,如果真是葉紫的,那可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得一家人嘍。

    明天先看看葉紫的項鏈在不在,要不在了,說明一定是她的。如果真是她,此事怎麽辦呢?黃安想,不知道葉紫認出來自己沒有?要是沒有認出來,需要挑明嗎?得挑明。最好是聯袂把那玉琮盜來,還給紫藤。但是,黃安又一想,我雖然戴著麵罩,我的身手葉紫一定瞧得出,我都能猜著是她,她也一定猜到是我,要是那樣,我該怎麽辦呢?是主動找她,還是等著她來找我?黃安思想複雜起來。

    黃安躺在床上,盯著金燦燦的項鏈,怎麽也睡不著,他反複地設計著各種方案,怎樣才能驗證項鏈的出處。他又想,如果不是葉紫的,怎麽辦?他猛然一驚,身上又驚出一身汗。

    葉紫呢,回去後,洗過澡,穿著紫紅色的睡衣,披肩隨意地用發卡紮著。先是喝了一杯飲料,打開電視,邊看邊思考。真怪了,是誰也瞄上了這棟樓了呢?她想了半天,感到對方是個勁敵。那身手,打是打不過的。這人是誰呢?二虎?要是二虎就好了。回憶著。二虎心細,有點像。二虎有男子漢氣概,也像。隻是二虎這一身武功,自己怎麽就沒有發現呢?二虎真是了不得呀。想到這,她猛然一驚。不對,不應該是二虎,個頭不像,二虎沒有這人高,二虎比這人胖,這人很瘦。忽然有一絲感覺,難道是黃安?不是,絕對不是。葉紫搖搖頭,自己也笑了,心想,黃安傷還未痊愈,怎麽可能是他呢?就是痊愈了,他能有這份心思?

    黃安的影子在葉紫的腦海裏一閃也就過去了。

    第二天,葉紫起來,一摸,項鏈沒了。葉紫想起來了,被人拽走了。葉紫打開小盒子,從裏麵又拿出一條,係在項上,挎上皮包,上班去了。

    黃安也起個早,吃過早飯,拿著項鏈,放在包裏,走出了寢室。

    黃安上班時,在樓梯道裏見到葉紫,黃安掏出項鏈,趕緊看她的頸部,他萬萬沒想到,葉紫又戴上了一條與自己拿著的一模一樣的項鏈,黃安迷茫了,他趕緊把手握著的項鏈放進兜裏,臉上露出了一臉的尷尬。

    黃安一直在想:怪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