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另一位筆友的接機和關穀神奇的白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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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外的一輛小轎車裏坐著一家三口。孩子是一個十五歲粉雕玉砌的小姑娘。他們似乎在等著接人。
一家三口中的媽媽開口說話了:“女恩(nv en 上海話女兒的意思)啊,儂說的那個筆友囔個還沒有到啊?吾(我)跟你剛(gang 講)謔,現在的坑子(騙子)好多的哦。儂是不是被騙了伐?”
這位媽媽是一個典型的上海阿姨的現象,打扮的很體麵,一頭大波浪卷,挎著一個小包,一邊擦拭自己的女士腕表,一邊對自己的女兒規勸著,言語之間透露著上海女人的精明(或者說小氣),生怕女兒吃虧了。雖然已經容顏不負了,但是看著眉眼輪廓,還有她旁邊那個粉雕玉砌的女兒,年輕時想必也是萬人追求的角色。
“娘(niang 媽媽),吾曉得(xiao de 知道)的。阿拉艾餓筆友活動都是正規的,不會有啊裏隻搗糨糊的。”(媽媽,我知道的。我們那個筆友活動都是正規的,不會有哪個來亂來的。)女兒用上海話和母親解釋著,又轉頭對父親說,“爸爸也看過我那個朋友寄過來的菜譜了,真的改良的很有新意,對吧!連爸爸老家那兒給國賓宴做點心的大師傅都說好。”這一句又帶上了標準的兒化音,正宗老北京的味道。有點播音員的意思。看來這位爸爸,是個廚師,還是個北方過來的廚師。
“的確不錯。不過,畢竟是個霓虹人,你防著一點兒。”坐在駕駛席的爸爸這樣回應道。
“霓虹人怎麽了?爸爸你好媽媽最近都好奇怪啊。關穀人很好啊,普通話也很標準,他自己不說你們都猜不到他是霓虹人。”粉雕玉砌的女兒略略有些不高興了,哪有還沒見麵就讓人家防著自己朋友的,又不是要處對象,“別人想係統學習華夏料理的精髓,我就和他介紹說我爸爸是身兼北派點心和南派點心兩家之長的白案大師傅,可以給他介紹一些人。別人是來虛心求學的,早知道你們這樣就不介紹爸爸你了。”
“你爸爸我怎麽了?大周末的不在店裏帶徒弟,開車到這裏,和你媽還有你一起接人,還不好啊?要不是看那小子還算是有一點天分,爺兒還不待見呢!小赤佬!”這位穿著月白色中山裝的精瘦中年男子,梳著大奔頭,麵部棱角分明,嚷起來北京話和上海話一起往出蹦,一派大師傅訓人的氣度,看著也是個妙人。
“謝謝呐噎嘎門。那怎麽還吵起來了?現在都這個樣子了,以後女恩要找藍朋友,要嫁人家,那還不是要哪個白相(玩)啊?”媽媽發話了。
“哼!”x2。青春期的女兒和更年期的父親誰都不想理誰。上海本地的媽媽,從北方來到上海的爸爸,南北交匯的女兒,還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啊。
眼尖的媽媽抬頭看見又有一架飛機要降落上海虹橋國際機場,拍了拍老公和女兒:“阿拉等的暖霄胃(男小孩)是不是就是坐這一班飛機的啊?”
“哈七吧得(ha qi ba de 胡說八道),這個可是灣流g550的私人客機。來咱們店裏的客人有這個坐的攏共也湊不齊一局撲克。你加閨女認識的,哪可能是這種金龜婿啊?”比較識貨的白案大師傅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稀罕謔,阿拉娘家人好歹也是上海灘四大家族杜家誒。這種小飛機,阿拉想買不就買了,阿拉是低調,曉不得啦。”杜太太有些不忿的說道,“要不是嫁了儂謔,吾現在阿裏的會捏裏呀到的洗衣煮飯哦!(要不是嫁了你謔,我現在哪裏會白天夜裏的洗衣煮飯哦!)”
“就是,就是。娘,艾餓那離婚單過咧?(就是就是,那媽媽你們離婚單過咧?)”
“哈七吧得。哪家女恩沒事躥騰父母離婚的?再說了,和你爸爸結婚是儂娘跟你外公跪著求來的。他不按照儂外公說好的開滿十八家蘭雅堂,吾跟他離婚,二十年的苦頭不都白吃了?”杜太太不依不饒地輕捶著自家的傻閨女。
“那吾是不是也能和窮小子談對象?”
“儂談啊。但是儂要是要和窮小子結婚,他要是沒有外環100平的一套房、轎車、鴿子蛋大的鑽戒、鬆鶴樓的二十桌酒,你儂敢帶回來,儂娘和呀就敢打斷他的腿!”
“你雙重標準,不講道理!”
“行了行了,你媽媽沒有雙重標準。當年這些東西你爸爸是拿不出來,不過現在拿出來眉頭都不帶眨的。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就是因為你爸爸我當年條件太差了,才害的你媽媽和我一塊吃了那麽多的苦。我們也是不想讓你再吃我們吃過的苦,你知道吧。再說了,怎麽總想著窮小子?興許有錢家的孩子就不錯啊,比如說你大舅鄰居家那個李查德,我看就很好嘛。”
“爸爸,你知道什麽啊?那個李查德就是個混蛋。”粉雕玉砌的十五歲小姑娘氣急了,似乎想起了那個叫李查德的混蛋的惡形惡狀。
“好啦,好啦,你還小,不談戀愛才是最好的。到大學裏了,我們再談這個問題。”還沒介紹姓什麽的爸爸及時的收住了這個話題,“興許你那個小筆友真的不錯也說不定啊。我看過照片了,就是那個小子吧。”
“厲害了謔,vip通道,真的是剛剛那架灣流上下來的!”杜太太眼睛裏都冒星星了,一副看金龜婿的眼神看著拖著行李向他們走來的那個年輕人。
隻見這年輕人,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他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咳咳,串台了,串台了,這是杜太太眼裏金龜婿的樣子。真實情況是這樣的。
隻見這年輕人,高挑秀雅的身材,巧克力色的紋理燙清爽短發、銀色的無框眼鏡、俊秀的麵容、藏青色粗呢斜紋的領結、潔白的襯衣、藏青色的西服西褲,節製考究的雙色堅守突顯著時尚氣息,藏青與白色的結合給人以整潔的印象。灰色係長筒襪、黑色的約翰羅普英國式正規皮鞋。這一整套,醜的人穿上去,會給人一種刻薄死板的感覺,帥的人則穿出了史蒂夫-麥奎因,保羅-紐曼和詹姆斯-迪恩等老派紳士的經典、紳士、傳統。整體給人感覺富有挑戰性的精神,融合了隨處可以發現的獨家哲學。搭配出了新時代的紳士風。即使是在國之門戶的上海虹橋國際機場,這個年輕人也是那樣的醒目,好似一隻獨立於雞群中的鶴。
意外的是這隻鶴居然被生擒了!一個十歲,長得不怎麽漂亮的小女孩攔下了他。
“大哥哥,你可以和我合張影,然後和我簽個名嗎?”
“小朋友,你搞錯了。大哥哥我不是混娛樂圈的,你不用找我合......”少年紳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迫終止了,看著就快要哭出來的小女孩,無奈的和對方用手機合了影,並在簽名本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關穀神奇”。作別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的小女孩,紳士打起了電話,在電話的指引下尋找著來給自己接機的人。
兜兜轉轉,這位新時代紳士,也的確在電話的指引下來到了,杜太太一家的大奔前麵。杜太太眼中仿佛出現了一個移動的金龜婿,陶醉在對自己女兒美好未來的暢想中她甚至忘了下車。一家人中的爸爸和女兒下車了。手中還拿著手機的女兒和同樣拿著手機的少年紳士就那麽對上了眼。
“嗨,初次見麵,我是諾瀾。還請多多關照。”這個女孩,一頭棕色的秀發,綁著紫色波點發帶,梳著齊劉海兒,微卷的兩鬢自然地透出青春的氣息、t恤上水藍色的主流色彩搭配著純潔的白色,幾顆星星環繞西周,配合緊身的卡其色牛仔褲將少女的玲瓏身段烘托得淋淋盡致,彰顯著女孩子特有的氣質,靈動的雙眸包含迷離的傾訴,那一抹欲說還休的表情讓人心動。
“初次見麵,我是關穀神奇,還請多多關照。”這個男生是一位英俊的少年紳士。他真的是一位紳士。我們不禁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搞笑漫畫日和》中熊吉的那句強詞奪理的名言:“我不是變態;就算是變態,也隻是冠有變態之名的紳士!”(変態じゃないよ、仮に変態だとしても変態という名の紳士だよ!)。
他真的是變態了。此情此景,我們都以為會發生什麽的(浪漫的事情),他卻轉身就對女孩的爸爸說:“這位一定就是諾雲老師吧,請務必允許我拜您為師,跟隨您在蘭雅堂學習白案手藝。”說著就一個鞠躬深深地俯下身去。
看著這個態度誠懇的年輕人,諾雲大師傅總冠軍哪裏怪怪的。另一邊,感覺盈滿的浪漫氣氛猶如開閘泄洪一般的褪去,名為諾瀾的十五歲美少女隻感覺自己在風中淩亂......
關穀君,你是不是對女孩子有了什麽負麵情緒?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