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回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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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家要辦宴會歡迎歸國的大小姐,這事在上層圈子裏早已傳開,眼看著收到的宴會卡上的日期越發臨近,周·秦大小姐前未婚夫·尚儒又被一幹發小們打趣了,大家可都很想知道曾經這位跟秦大小姐有婚約在身的周三少會不會去前未婚妻家裏參加宴會。

    周尚儒被煩的不行,一腳踹開鬧得最凶的那個,繞過一群人,一屁股做到正摟著一個美女玩嘴對嘴灌酒的秦越身邊。

    周尚儒重重的在他大腿上拍了一巴掌,險些把秦越驚的被嗆死。

    幹嘛?”秦越好不容易把就吞下,怒瞪著罪魁禍首。

    眼看著秦越身邊身段婀娜的女孩子還往秦越身邊湊,周尚儒便想起曾幾何時的自己也跟秦越這般荒唐,而今自己的一顆心都在梁瑩瑩身上,讓他有那種“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的幸福和滿足感,再看到秦越這副好色模樣,頓時很鄙夷。

    滾滾滾,本少爺有話要跟他說。”周尚儒自己洗心革麵,也不待見秦越,直接伸手趕人。

    周少,我可是秦少的人……”漂亮的女孩媚眼如絲,被周尚儒喝了一通後還露出些許委屈之意。

    周尚儒好歹也是花叢中飄蕩數年的公子哥,這些女人打的什麽意圖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無非就想多撈一點。他下意識就想掏錢包丟幾張鈔票過去,但想到自己曾經那麽做的時候梁瑩瑩不讚成的目光,頓時收回了手,不耐煩的揮手,順便提高了音量:“滾!”

    漂亮女孩被嚇了一跳,她年紀雖然不大,但來這裏後也被教了些規矩,這些公子哥們好哄,平常膽子大些說兩句開玩笑的話不打緊,可真把人惹火了,她們是真承擔不起,這些人沒一個是她們能惹得起的。

    於是,漂亮女孩識趣的離開了,離開前還給了秦越一個“人家等你”的眼神。

    秦越被她那一眼看的心裏一陣酥麻,正想把人喊住就被周尚儒給拽住了,登時心情不悅的低吼:“有事說事,沒事趕緊滾。”別妨礙他泡妹子。

    周尚儒被吼了也不在意,他們幾個哥們之間對彼此的性情早已了若指掌,見秦越不舍的看著那女孩離開的方向,嗤笑一聲:“一個女人罷了,值得你秦二少這麽眼巴巴的看著?”

    漂亮女孩已經走出了秦越的視線,秦越也果斷的將視線收了回來,皺眉看向身邊的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冷笑反諷:“梁瑩瑩也不過是一個女人,值得你周三少金盆洗手死心塌地?”

    說到這話周尚儒立刻拉下了臉,聲音冷淡道:“別把這種出來賣的女人跟瑩瑩比,她們連瑩瑩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秦越心說梁瑩瑩也是因為傍上了你才有今天的片約不斷,難道你當初看上她不是因為她出來“賣”麽?都是半斤八兩,隻不過梁瑩瑩運氣好了一些,正好坐台當天被你看上了而已。

    想是這麽想,可秦越也知道現在周尚儒對梁瑩瑩是有情的,至於幾分真心他就不知道了,他們這些人都有個共性,就是護短,認定了是自己的人,即便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也不能由著哥們欺負認定的人。

    秦越晃晃酒杯,又飲了一口酒:“有屁快放。”

    周尚儒也不吞吞吐吐,他直接說明來意:“你那個好姐姐親自上門還帶了一群人到我家退婚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晃動酒杯的手頓了一下才又繼續,秦越神色莫名的看著周尚儒,聲音聽不出情緒說:“我還知道你為了替梁瑩瑩營造形象,故意散播我們家大小姐醜女的事;還知道你放言娶誰都不會娶她。”

    被秦越這一提醒,周尚儒不由露出了一抹窘迫,他嘀咕:“為這事,我爸差點打斷我的腿,要不是我媽護著,我現在肯定還躺在病床上。”

    你自作自受。”秦越冷笑。

    秦越不喜歡沈畫,自從被她揍了之後還挺怵她,但還是那句話,再不喜歡,沈畫也是他親姐姐,血緣基因裏的關係牽扯都斷不了,沈畫被人嘲笑,連帶著他們整個秦家也會麵上無光。周尚儒被他父親揍了一頓,他又何嚐沒被自己父親懲罰,想到這事,他至今肚子裏還憋著一股氣。

    周尚儒微皺著眉頭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你願意娶一個對著都吃不下飯的醜女為妻?”

    秦越下意識的就想說當然不願意,腦海中驀地浮現出沈畫那張冷淡驚豔的麵孔,那張臉是真跟醜沾不上邊,當初說沈畫醜的事也是他透露給周尚儒以及其他人的,所以後續被周尚儒拿了當話題罪魁禍首也是他。

    秦越沒辯駁,蹙眉問:“說重點。”

    這段時間沈畫一直住外麵,不可否認,不跟沈畫同處一屋簷下,他感覺自己的小命都有了保障。可即將舉辦的party她肯定會回來,縱然還是不喜她,可他也不想看到party有什麽狀況出現,周尚儒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周尚儒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鬆一些:“別緊張,我也沒什麽惡意,就是我爸和我哥讓我跟她去道個歉,倒時候得麻煩你悄悄的帶我去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大小姐。”

    一聽這個,秦越眸中閃過一絲異色,諷刺道:“怎麽,不敢當著眾人的麵給她道歉啊?”

    當著眾人的麵道歉,說明我給她道歉的原因,才更讓秦大小姐,不,讓你們秦家沒臉吧?”周尚儒戲謔。

    秦越冷哼一聲,心說:等你見到被我誤導的真正的秦大小姐容貌時,嚇不死你也要嚇暈你。

    我不會在你家待很長時間,如果可以,我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去了你家,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周尚儒繼續說。

    秦越冷笑:“也對,被沈畫親自上門解除婚約的前·未婚夫,是不太好意思上前·未婚妻家的門。”

    周尚儒麵上的笑一僵,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毒舌起來我恨不得拔了你舌頭。”

    哼。”秦越懶得理他,心裏卻是琢磨起再見到沈畫後他該擺出一個什麽表情來,20號的party她肯定不會當天才回家,估計18號肯定會被父親喊回來,他是不是該提前找個地方去住兩天?不對,如果她回來自己就躲開,不就表示自己是怕她?他秦二少怎麽可能會怕誰?

    事實上,秦二少8月15日這天晚上就見到了讓他牙疼肉疼的“大姐”。

    沈畫會突然回家倒不是真的為了五天後的party做準備,而是自己秦楓在跟她通話時委委屈屈的表示自己這個暑假被姐姐給拋棄了,眼看著兩個月的暑假所剩無幾,沈畫有那麽些小愧疚,加上她父親早幾天就說讓她把“男朋友”帶上讓他看看,這才有了良心發現的某人帶著男朋友上門。

    不說日理萬機卻也不比日理萬機好多少的秦江海一大早就在家裏等著,未免太顯得刻意,他還故意淡定的翻看報紙,殊不知,他那時不時看一眼牆上的鍾和偷瞄一眼手表的動作已經將他的急切出賣了個幹脆。

    秦江海同很多初次見未來女婿的父親一樣,一則想知道未來女婿的人品如何,二則也是擔心女兒吃虧,尤其沈畫之前有個風流的秦越在先,秦越身邊的漂亮女孩換了一茬又一茬,這個性與他和妻子都不同,而那些女孩絕大部分也是因為錢才跟秦越在一起,因此他才會擔心“未來女婿”也是如此。

    前一次秦江海和沈畫已經有了一次比較坦誠的談話,秦江海麵上將擔憂收斂,隻用言語與沈畫明說,可今天心裏依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爸爸,姐姐回來了。”秦楓的聲音突兀的在客廳響起,話語中還帶著些許的喜悅。

    秦江海拿倒了報紙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秦楓走近後瞥見倒拿著的報紙瞳孔縮了下,然後為了維持他父親的威儀快速靠近,從沙發後麵探出半個身子動作極快的替秦江海把報紙換了個方向。

    秦江海到嘴邊的嗬斥收了回去,嚴肅的麵上閃過一絲窘迫。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沈畫已經領著塞壬進了豪宅的大門。

    秦楓已經見過塞壬,所以他隻是在看到沈畫把人帶回家裏來之後微微訝異了一下,他很聰明,立刻就知道他姐敢這麽光明正大把人帶回家,肯定是已經跟父親說過。這麽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什麽父親今天一直心神不寧了。

    畫畫,你回來了……”武清前一天被秦江海告知沈畫今天回家,因此她也沒出門,比起秦江海一早上臉上就寫滿心思的狀態,她還是如往日那般,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和友好,但是在看到塞壬後就露出了個意外的表情。

    沈畫麵上含笑,喊了一聲“阿姨”。

    阿姨。”無需沈畫提醒,塞壬跟著她喊人。

    武清望著塞壬愣愣的出神,沈畫已經給她介紹了下:“阿姨,他是塞壬,我男朋友。”說到“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她頗有些羞澀的紅了下臉。

    聞言武清麵上閃過訝異,隨即往客廳看去,但因為大廳入門與客廳有隔斷,所以她沒能一眼看見秦江海,自然也不知道若是秦江海知道他寶貝閨女帶了男朋友回來會是什麽表情。

    沈畫跟武清打過招呼後便拉著塞壬徑自往客廳走去,秦楓瞧著還不動如山的父親嘴角抽了抽,朝沈畫擠了擠眼睛,沈畫微微勾唇,朝他點點頭。

    爸,我帶塞壬回來了。”沈畫對秦江海說道。

    ……叔叔。”塞壬差點脫口而出一個“爸”字,可在來之前,沈畫幾番耳提麵命叮囑,必須喊叔叔,他雖有不悅,卻還是應下了。

    是因為沈畫告訴他,人類結婚,也就是成為正式的伴侶會有一個儀式,還會領結婚證,到那時候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即伴侶,那時候他才能跟她一樣喊爸爸。

    塞壬隻覺人類真是麻煩無比……

    秦江海不疾不徐的“嗯”了一聲,後才抬頭看向閨女和閨女男朋友。雖然一早就知道閨女的男朋友是個外國人,但真正見到塞壬時還是有些意外,隻因塞壬並不像純粹的西方人,眼窩深刻,五官很立體,雖然他是金發碧眼,可五官相對柔和,皮膚也是一種類似珠光白的顏色,雙眸湛藍如海灣,深邃卻又冰冷,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他很危險。

    幾乎是在第一眼看到塞壬時秦江海便得出了這個結論,一時間,秦江海也沒有見毛手未來女婿的各種腦洞和猜測了,他是正經的嚴肅了起來,對沈畫和塞壬道:“坐。”

    塞壬……是叫塞壬嗎?”秦江海主動開口。

    塞壬頷首,卻沒說話。

    他這反應其實有點不怎麽尊重長輩了,尤其這位長輩還是自己未來嶽父,他隻點頭不說兩個字應和下也就罷了,甚至連一個笑容都不給,難道他不知道笑容是加分項嗎?秦楓在一旁看著都替塞壬擔心,秦江海本來也有跟秦楓類似的想法,但他很快想起沈畫之前告訴他的,塞壬的世界一片空白,對外界很多事都不在意,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也就釋然了。

    秦江海突然不知道該問什麽了,問他是哪裏人?人家不記得。問他今年多大?人家也不記得。問他家裏還有什麽人?人家還是不記得。問他怎麽跟沈畫認識的,這個沈畫已經給解釋清楚。

    秦江海突然有些頭疼,跟一個記憶一片空白的人,還真沒什麽共同話題可聊。唯一的共同話題是沈畫,但他卻不想在沈畫麵前拿她當話題。

    武清親自給沈畫和塞壬端上了熱茶,沈畫並沒有遺傳父親愛茶的喜好,平時都是喝果汁、咖啡或者純淨水。

    因為沈畫的喜好中沒有茶這一選項,所以在武清端上茶之後看了兩眼,並不是他所熟悉的。

    這是茶,裏麵是茶葉。”沈畫給他解釋。

    塞壬看著她,眼睛裏是詢問:能喝?

    能喝。”沈畫讀懂了他的意思,點頭。

    塞壬遂端起茶喝了一口,速度快的秦江海武清以及沈畫都沒來得及阻止——茶是剛泡好的,燙著呢。

    幸好人魚皮糙肉厚,即便是口腔承受溫度也高於常人,但這溫度也微微超過了他的承受,舌頭燙麻了,他微微蹙了下眉後露出一個疑似嫌棄的表情對沈畫道:“很熱,畫不好喝。”

    沈畫哭笑不得,“茶是用開水泡的,你有沒有燙傷?”

    塞壬搖搖頭,將沈畫麵前的熱茶挪遠了些。

    邊上三人神色各異,秦楓目露複雜,看著那杯被喝了一小半的茶,很有衝動去問問塞壬這麽凶猛的喝熱茶舌頭該是燙成了什麽感覺;秦江海則是因為好茶被嫌棄了微微有些心塞,換成別人他這茶還舍不得拿出來招待,但他又想到塞壬看到茶卻不認識的模樣,還隱隱透著保護沈畫的意味,讓他稍稍對塞壬改觀了一些些;至於武清,她卻敏銳的察覺到沈畫給塞壬介紹茶,難道外國人就不認識茶……嗎?

    ------題外話------

    ……今天好像沒9000字,不過訂閱點數少一些算安慰?算吧?算吧?算吧?

    順便再囉嗦句:除男女主角外花篇幅寫的人都是劇情需要,基本在後期會正式登場的那種,老寒實在寫不出男女主每天黏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閑話家談,最主要,塞壬他就不是個多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