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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畫以最快的速度順著發來信息的號碼差不過，但對方用了多層代理，查過去並不困難，不過沈畫知道，即使查到了對方所在以及實名製的號碼歸屬，恐怕也無法找出這個人究竟是誰。

    如今是大網絡化時代，網絡太過容易泄露身份，懂的人自然會選擇避讓。

    果不其然，沈畫最終查到的隻是一個大學生，大學生身家清白，估計手機也是被偷了還沒來得及去不辦卡。

    “之前一直是藏著掖著，如今轉暗為明，是藏不住了嗎？”沈畫微微眯了眯眼。

    “不管是明麵還是暗地裏，我都不會讓畫受到委屈。”塞壬如是說。

    塞壬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太複雜的東西他也不會去想，像是陰謀陽謀的隻會讓他覺得煩不勝煩，倘若那些暗中裏想傷害沈畫人冒出頭，對他來說反而容易解決。

    對方既然冒出了頭，這般肆無忌憚的直接聯係沈畫，沈畫大致就能猜到對方恐怕不會再一直藏在陰影裏。

    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還是反客為主，需要一個契機。

    ……

    兩個月大的小妮妮長得白白胖胖，就是有點嬌氣，渾身上下透著股生人勿進的氣息，除了她親媽和親舅以及一直照顧甄妮和小妮妮的那位住家阿姨外，其他陌生氣息靠近，小家夥肯定哭。

    沈畫等一群幹爹幹媽隻能在小妮妮睡著的時候悄悄的看著她，比起剛出生那會兒，小家夥胖了不少，簡直是一天一個模樣的長。

    陸家那邊這些天來都沒什麽動靜，隻在甄妮生產後消失的第二天氣急敗壞的讓人去訓甄妮母女，後來好像就不關注了，甄妮的父母已經去了國外，陸家有些為難他們也沒轍，甄柏易和他的妻子雖然滿腦子裝的都是爭權奪勢，現在甄家倒了，他們身上多少還是有些積蓄，隻要不嫖不賭不肆意揮霍，還是足夠他們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的。

    也由此能夠看得出陸家的人是什麽樣的人，女兒怎麽了，女兒就不是人了，活該陸栩之生不出孩子，人賤自有天收，該！

    沈畫看著幹女兒小妮妮又不免想到了曾經去她辦公室鬧事的何曼曼和喬麗莎，喬麗莎她沒放心上，何曼曼的話……應該也已經生了吧？

    再怎麽說，何家也是帝都有頭有臉的人物，跟權貴顧家又是姻親關係，象他們這種人家，基本少有可能會由著未出嫁的女兒生孩子，即便是懷孕了，也要找個人給個名分才是。

    沈畫跟趙淩華關係一般般，那天在辦公室雙方徹底撕破了臉皮，何曼曼應該不會繼續扒著趙淩華不放吧？

    隨口提了一句的沈畫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塞壬說：“孩子本來就與趙淩華無關，她憑什麽讓趙淩華負責，趙淩華又不是傻。”

    “……何家就這麽算了？”沈畫聽著塞壬霸氣的回應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呢？”塞壬疑惑的看著她。

    好吧，別人的事還是別操心的好，自己家的事都忙不過來呢。

    趙絕代晃晃悠悠到了沈畫身邊，看了眼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沈畫和塞壬，著實有些羨慕。他雖然跟滕鳳兩人定下了關係，但滕鳳似乎一直對她自己的年齡耿耿於懷，偶爾兩人相處的時候她也會不自在，遠沒有沈畫和塞壬這般自然的情侶模樣。

    不過，趙絕代過來可不是向他們取經的，而是關於他那位小姑姑的事，全家動員都沒能撬開她的嘴，但多少還是順藤摸瓜摸到了一絲線索。

    趙子琪拿到了核心資料，但將資料送出去的卻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這個人，有一處監控拍到了他的背影，但總體來說是個相當謹慎的人。

    這些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人最後去的地方是一間酒吧，然後銷聲匿跡了。

    恰恰這間酒吧還是沈畫和塞壬的“熟人”賀明師，此前賀明師知道方彤軍跟秦老太的事情就已經讓沈畫心中起疑了，如今又加這一點，就更值得人懷疑了。

    “你們認識他？”趙絕代似乎有些意外沈畫和塞壬的交友範圍。

    沈畫頷首，塞壬回答：“他的酒吧，我們去過。”還從賀明師那裏贏得了一輛限量跑車，就這麽認識了。

    趙絕代雙手環胸，眉一挑，笑道：“他還是這麽不務正業。”

    “怎麽說？”沈畫從他的語氣中聽出這位可能是認識賀明師的，她從之前就懷疑賀明師可能身份沒那麽簡單，趙絕代認識他的話，算不算恰好說明這一點？

    “賀明師的父親姓顧。”趙絕代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

    顧？

    “是我知道的額那個顧？”沈畫試探性的問。

    趙絕代神秘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隻繼續道：“他父親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剛正不阿，因為耿直的性格，把妻子也給懟走了。他的兒子倒是狡猾的多，雖然也很正義，不過的手段可比他父親多了去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賀明師是隨他的母親姓嗎？”沈畫問。

    “賀明師嗎？隨母姓怎麽了，沈畫你不也隨母姓嗎？”滕鳳湊了過來，坐下後才反應過來，“你們也認識他？”

    連滕鳳都認識，這就說明賀明師身份更是不一般，所以，那個姓“顧”的顧就是她所理解的那個顧吧？

    沈畫隻得將她和塞壬在酒吧的事情簡單說了下，滕鳳一點也不意外，賀明師的母親雖然跟他父親離了婚，而且賀明師也是隨母親姓，但賀明師是長在顧家的，是顧家他們那一輩中出了名的做事不計後果，隨心所欲。提到他，顧家幾個當家人都有些頭痛，包括賀明師的父親。

    賀明師早年在市公安局刑警隊工作，他喜歡刺激有挑戰度的工作，破案什麽的其實不算刺激，但如果牽涉到黑道這種勢力，說不準就會被人給盯上，身家安全也是沒保障的，偏偏他還是個激進份子，不讓他發現還好，讓他發現了他一定想方設法給端了，秉持著寧可錯殺也不願放過一個敗類的信念。

    不得罪人比較困難，有顧家罩著也不行，這不，賀明師沒當值多久就被幾家有點關係的人家給擼了下去，他一怒之下幹脆離職開酒吧去了。酒吧裏的黑交易不少，雖然沈畫他們去的酒吧被肅清了，但他不止開了一間酒吧，開酒吧的目的是為了扯出酒吧的黑交易，然後以合法公民的身份把人給送進局子，總之就是個不安分的家夥。

    世間奇葩千千萬，賀明師無疑是這千千萬中之一。雖然沈畫和他兩次接觸後並沒看出這個人有多奇葩，與其說他是奇葩，倒不如說他是個愛憎分明有個性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能遵循著自己的正義，即使偏激了些，到底沒有是非不分。

    從趙子琪手裏拿走資料的人進了賀明師的酒吧，隨後消失不見，時間點又是酒吧非營業時間，換句話說，對方跟酒吧裏的人應該有點關係。

    “我好像忘了說，賀明師曾經是我小姑姑的追求者之一。”趙絕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補充了一句。

    沈畫：“……”

    “他們年紀相差不小。”塞壬平靜的說。

    趙絕代被噎了一下，“身高不是距離，年齡不成問題。”

    眾人：“……”

    沈畫將被塞壬帶偏的詭異話題引回來，道：“你懷疑賀明師為了幫助你小姑姑所以接手了那份資料？”

    趙絕代手一攤：“以我對賀明師不深的理解，他並不是那種公器私用的人，如果他知道我小姑姑做的事觸及道德底線，對她說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你說這事就是口水多想廢話一兩句嗎？沈畫無語的看著他。

    “我們跟賀明師不對盤，既然你認識他，要不然幫忙問問？”趙絕代朝她擠了擠眼睛。

    沈畫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雖然生意上的事情我的確應該出手，但是，要是我跟塞壬不認識賀明師呢？”

    “你們這不是恰好認識嗎。”滕鳳自覺地站在趙絕代這邊，“我們去的話，他肯定給我們東拉西扯就是不給個準信，說不定還會糊弄我們。”

    頓了頓，滕鳳又道：“還有，你們家不是也是狀況百出嗎，有這個條件的話沈畫我建議你可以找賀明師取取經，他這個人雖然有點吊兒郎當看著也不靠譜，可是腦子靈活，嗅覺敏銳，他一個頂的上那些有正式編製隻會吃幹飯的。”

    雖然她是打算去找賀明師，但得知賀明師的真實身份，也著實是個意外了吧？不管怎麽說，反正都是要找，那不如一次性全部弄清楚，她也很想知道，賀明師對自家那位祖母和方彤軍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

    比起真相不真相，塞壬更急切的是能不能和沈畫結婚。

    天知道人魚從來沒有這麽期待時間的快點過去，他幾乎是數著時間過的，鬧鍾未響，沈畫的生物鍾還沒到點，天剛有些蒙蒙亮，她就被塞壬喊起來了。

    沈畫迷瞪著眼睛被塞壬伺候了刷牙洗臉，吃飯的時候都是半眯著眼，等上了車時人又睡了過去，最後還是在暖洋洋的陽光中醒了來。

    很好，睡著了就不暈車了。

    隻是，她不是應該在三葉山莊的嗎？

    很顯然，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沈畫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塞壬帶回了城，包括之前的刷牙洗臉以及穿衣服吃早餐，她都以為隻是一個夢境而已。

    現實不是夢境，她是真穿戴了整齊，已經看到了遮天蔽日的高架橋，這個點車輛還不多，所以塞壬一路開的順暢。

    沈畫：“？”

    “我們回來了？”沈畫看了三分鍾，終於問出了疑惑。

    塞壬“嗯”了一聲，道：“證件我都帶齊了，不堵車再過二十分鍾我們就能到民政局。”

    所以說，塞壬你到底是有多急著跟沈畫扯證呢？

    塞壬答：“非常非常非常急。”

    其實從沈畫的角度去看的話，對於自己這麽年輕就要結婚這件事她是從來沒想過的，而比起男女關係，更讓正常人無法接受的大概還是“男朋友不是人”這一特殊之處。認真思索一番，既然她都能接受非人類的人魚了，剛滿二十周歲就結婚似乎也沒什麽值得意外的了。

    隻是在隨著塞壬一同走進民政局的時候，她可恥的緊張了。

    結婚證不過是很多人給自己的一個安慰，實則一張證並不能代表什麽，結婚容易，離婚也不難，所以夫妻之間的關係並不僅僅靠著一張證來維係。

    但是，塞壬的理解中，這張證就代表著名正言順，當紅色的小本本落到兩人手中時，一切仿佛塵埃落定。

    從今天起，她沈畫就是有夫之婦了。

    沈畫有點暈乎乎的，像是在聯係坐了幾次過山車之後眼冒星光，手裏的紅本本似乎有些燙手，但她又舍不得扔開，也不想放進包裏，隻緊緊的抓著，想將它嵌入手心中。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特別的惹眼，尤其塞壬還是個外籍美男，眼下這位外籍美男時時刻刻都關注了身邊嬌妻以及她手中的紅本本，同樣的紅本本他的手裏也有一本，但若問塞壬對著紅本本有什麽想法，估計他也隻會回答“手續太麻煩”，為什麽一定要有這個紅本本才是合法呢？人魚的世界裏可沒有這麽複雜的手續，他們認定了自己的伴侶便就是伴侶。

    “畫，你是我的伴侶。”塞壬牽著沈畫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一雙藍眸溢出喜悅，仿佛要將人溺入其中不可自拔。

    如果這是一個溫柔的陷阱，沈畫心甘情願成為他的獵物。

    “我是你的伴侶。”沈畫揚起笑容，突然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民政局的人越來越多了，沈畫和塞壬眼神膩歪完，也是可以出去慶祝一番了，然後沈畫還想著兩人的婚禮，海陸空哪種婚禮更好呢？塞壬的話，他應該更喜歡海洋婚禮吧？

    剛到門口，沈畫就遇上了熟人，如果不是塞壬眼疾手快在她身前擋了一下，她一定會被下巴朝天的一雙男女撞個正著，待看清差點撞上她的兩人後，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無蹤。

    陸栩之和喬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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