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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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看起來差不多五十歲的女人,妝不濃,保養的似乎也挺好,身材也比一般同齡人看起來好,既沒有這個年齡段女人的發福,也沒有上年紀的女人的軟肉,她穿著一條黑色長裙,體態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婀娜。

    沈畫很確定,她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心底卻隱隱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個人的身份。

    兩個女人隔空對視了好一會兒,誰也沒退讓,沈畫能輕易的看出那個女人眼中毫無掩飾的冰冷,那種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模樣,著實叫人有點毛骨悚然。

    最終,還是滕鳳的母親與那個女人說話,分散走了她的注意力。

    沈畫與她隔得有點遠,因此她沒聽到滕母跟她說了什麽,但很快滕母就和她一起離開了,臨走前,滕母有些疑惑的朝沈畫看了一眼。

    “滕鳳的母親說過,她有一個年齡相仿的好朋友。”塞壬淡淡道。

    是的,而且是個至今未婚其實年紀已經六十歲的女人,她姓方,名淑雲。

    嗬嗬噠。

    應該沒那麽巧合吧。

    沈畫直覺性的想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可惜滕鳳一句肯定的回複還是將她打回了現實。

    “還真別說,那位方阿姨來參加我的訂婚宴我都有點驚訝,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參加宴會和各種社交活動,即便是聚會也隻會約一兩個過得去的好友在家裏吃個飯。”滕鳳一邊說一邊把高跟鞋脫了,不太雅觀的揉著腳。

    索性目前隻有沈畫和滕鳳兩個人,她也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形象。

    聽到她的話沈畫眼皮跳了跳,“那她今天怎麽突然出關了?”

    滕鳳憋了半天,憋出三個字:“不知道。”

    沈畫:“”

    “要不然我晚點去問問我媽?”滕鳳又補充了一句。

    沈畫心說她要是真的有其他原因也不見得會跟你媽說,不知道為什麽,她在看到方淑雲的時候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總覺得對方是衝著她而來。

    方家,方彤軍,已故的方老爺子

    “方淑雲跟已故的方老爺子方仲是什麽關係?”沈畫突然問。

    “嗯?”滕鳳被她問得一愣,認真想了想,回道:“應該是孫女輩的,對,就是孫女,方淑雲是老爺子的孫女。”

    沈畫沒說話,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滕鳳看了她半晌,忽而道:“我之前無意中看到了她看你的眼神,你們有仇?”

    聞言沈畫微怔,旋即露出一抹苦笑:“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果是得罪的話,你覺得帝都能有多少人家敢光明正大得罪方家?”

    這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事實如此,方家地位擺在那裏,一家都是軍官,實權將軍人物,別說沈畫了,就是秦江海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懟啊。

    “說實話,我見到她的次數也不多,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就像一具機器,每天重複同樣的高強度的工作不知疲倦。”這是滕鳳對方淑雲的最中肯的評價。

    所以說,如果對方真的隻是一個機器,會有那麽明顯的惡意嗎?

    沈畫正想說什麽,門忽的被推開了,趙絕代臉色鐵青,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裏撈出來的,沒等滕鳳和沈畫發問,他就快速道:“塞壬跟人打起來了。”

    沈畫一聽就知不好,忙起身朝外走去。

    地點是在男洗手間,本來這種滿是權貴的地方,是不該有私自打架鬥毆之事發生的,奈何對方尋仇,趁著塞壬到洗手間的時候讓保鏢教訓他,而且是打的把人綁架走的目的,甚至連電擊棒都用上了,可見是有備而來。

    但塞壬到底不是一般人,即使有出其不意的電擊棒讓他吃了些苦頭,但也僅僅隻是一點苦頭罷了,人魚沒那麽脆弱,能讓普通人暈過去的電流強度隻能讓人魚短時間的麻痹。

    對方顯然沒想到塞壬體格的與眾不同,他們是打算用酒店的客房清理推車把人悄悄的運出去,可惜低估了塞壬。

    奈何主使者的保鏢也不是普通人,身手也非是塞壬以前遇到的那些三腳貓,而是個頂個的有真槍實彈的,身體素質和手上功夫都在普通水準之上。由此一來,即便是塞壬也不可能一腳放倒一個,更何況,他們還有槍。

    沈畫快速趕到的時候聽到了突兀的槍聲,槍聲響起後沒幾秒,一個身材健碩的人就橫空飛出數米,右手以不正常的姿勢扭曲著,這個鐵打一般的漢子,額上青筋突兀,眼睛直往上翻,卻是已經沒了再爬起來的力氣。

    趕來的不再是酒店保安,而是荷槍實彈的衛兵。

    塞壬出現在沈畫視線中的時候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狠厲,他的表情很平靜,仿佛將地上那些打的頭破血流的人不是他,仿佛肩膀上有一個血洞的人不是他。

    “塞壬!”沈畫看到塞壬肩頭還帶著硝煙味的血洞,腦子裏緊繃的神經斷了。

    人群中,另有一人臉色難看至極。

    塞壬頂著黑黝黝的槍口,身體也有些緊繃,他在看到沈畫後就立刻拉著她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警惕的看著那一群人。

    事情的起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滕鳳和趙絕代的訂婚宴,在今天這個日子找滕家的不自在,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尤其還有人直接開了槍。

    滕父直接一聲令下,不管是地上的還是站著的,統統都暫時扣押起來,包括保鏢的雇主何善。

    沈畫自然是不放心塞壬,說什麽也不允許塞壬單獨被帶走,而且塞壬顯然對上來就要拿人的幾個士兵殺意十足,大有如果他們敢上前,他絕對不會束手就擒。

    本來這件事就不是該動用這樣的手段把人扣押,即便是打架鬥毆,那也該是民警公安管,用槍的也不是塞壬,反而受了槍傷的人才是他。華國是法治社會,槍支管理嚴格,縱然持有配槍令,也要分場合,從任何意義上來說,塞壬都隻是一個普通市民,嚴格一些來說,他還是個外國人,這種事情甚至會上升到國際外交問題。

    事情可大可滕鳳和趙絕代他們都很清楚塞壬的為人,這個男人可以說是冷漠到了極致,他不會主動去招惹誰,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找他的茬,所以,何善?

    有滕鳳在一旁幫忙說話,眾人一致同意先把傷者送醫就診,連同塞壬在內也必須取出子彈。這回沈畫沒有再顧及塞壬是不是會被發現異常,她隻知道,那顆子彈在塞壬的肩膀裏,必須取出來,但讓人意外的是,塞壬拒絕了麻藥,而是活生生的讓醫生將子彈取了出來,從頭到尾,塞壬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滕父就在一旁看著,越看,眉頭擰的越緊。

    塞壬拒絕了麻藥,同時還拒絕了掛水消炎,他撫了下包的有些嚴實不舒服的肩膀,眉頭微微蹙起,察覺到他皺眉的沈畫立刻擔心道:“疼嗎?”

    塞壬將她的擔心看在眼裏,半晌,搖搖頭:“還好。”

    這個程度的痛對人魚來說真算不得什麽,隻是人類的武器也讓他心生忌憚,連帶著對房間裏所有的人都帶著警惕。

    滕父坐到了塞壬對麵,看著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但實力非同一般的男人,並未拿出往日上位者的氣勢,而是放緩了語調,道:“古曼斯特先生,能把你進洗手間之後發生的事情與我們細說嗎?”

    就塞壬取子彈的這短短時間,關於這個男人的個人資料已經擺到了他的麵前。

    塞壬古曼斯特,意大利人,有一個在國際上都有些知名度的背景,在普通人的眼中古曼斯特算不得什麽,可在他們這些高位者眼裏,古曼斯特就不是一個輕易能動的對象。比起是因為私人原因而造成的武力打鬥,滕父更傾向於是古曼斯特的身份引來了外人的忌憚,僅僅這一個姓氏,足以叫人大動幹戈。

    然而,事實卻與滕父的想法南轅北轍。

    沈畫和滕鳳在化妝間談話,他就去了趟洗手間,人魚也是要上洗手間的,嗯。在他進洗手間後沒半分鍾,便有兩個保鏢打扮的人進了洗手間,並且在確認沒其他人之後,他們中的一個人將洗手間門反鎖,什麽話也不說直接對塞壬使用電擊棒。

    換言之,塞壬並沒有得罪任何人,他會跟對方大打出手,純粹是自衛。

    但出乎塞壬意外的是,兩個人還不是所有人,在門打開後,竟然還有兩個人,當然,這意外並不是他懼怕外麵的兩人,而是意外外麵的人竟然拿出了槍。

    塞壬一早就知道人類的有些工具會讓人魚也棘手,人類可以在海上捕獵鯊魚可以用鯊魚的體型大目標明確形容,相較鯊魚的體型,人魚很顯然要小了不少,而且他也低估了子彈的速度以及威力。加上動手的範圍比較他才沒能在第一時間避開,讓自己受了傷,同樣也讓伴侶擔心自己。

    沈畫的確很擔心,心髒都快要停下的那種擔心。

    細細感受,塞壬甚至能察覺到她身體在輕微的顫抖,隻在最開始說了幾個字,之後便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

    念及此,塞壬便覺得有些憤怒,強烈的想要殺人。

    人魚記仇,哪怕今天受傷的是他,他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敵意,可涉及沈畫,就由不得以正常回路去評判。

    便是滕父,在察覺到塞壬身上所散發出來詭譎的氣息時,都忍不住脊背發寒。

    到晚上的時候,該招的都招了。

    人,是和善派來的,目的是想綁架塞壬。

    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包括沈畫在內。

    關於塞壬跟古曼斯特的關係著實不好評判,而此次他會成為目標也不是因為秦家才被連累了去,不過多少也跟秦家有些關係,因為在某些人眼中,是秦家給了塞壬經濟上的支持,讓s在華國站穩腳跟。

    簡言之,衝著塞壬而去的,其實隻是因為s。

    日進千鬥的s,以一個正常人無法想象的姿態迅速進入了高端市場,明明初入市場時半點名氣都沒,品牌都稱不上的一個牌子,竟如一匹黑馬,強勢殺入了三強,怎麽不惹人嫉妒?

    說是抱團來刷s吧也沒到這個份上,s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在國內市場甚至快速將分公司開到國外,人脈實力不容小覷,而且s本身內部如鐵桶一般,人挖不走,也沒什麽黑幕,眼看著高端市場有限的資源被s分的越來越多,終於有人忍不住,直接朝s的主創人下手。

    奈何塞壬平時為人低調,工作的地方又是秦氏大樓,平時輕易不露麵,露麵也是同沈畫一起,身邊還時時刻刻有保鏢,不太好下手。今天也是有人借著身份之便,設計了這一出強行綁架事件。

    酒店是何家開的,何善本人便是何家現任家主,他想在監控做些手腳是輕而易舉,而且為不讓人打擾他們“幹活”,直接在洗手間前麵立一個維修中的牌子,就能避開很多人的目光。

    萬萬沒想到,何善所預計的把人成功綁架走非但沒能實現,反而將自己完完全全曝露了出來,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至於何善一個有錢但實則是政府部門高官會針對塞壬,這就是因為他有個貪財的老婆了,老婆收了索納斯的禮,而且還是一個相當可觀的禮,放到任何一個人手上都會讓人覺得燙手,可她偏偏替何善結下了,何善在高位多年,自然知道事情棘手,哪怕還回去恐怕也已經被人拿到了把柄,加上人都有私心,索納斯給了那麽豐厚的禮,讓他做的事僅僅隻是把人給綁走對別人而言可能難如登天,但對何善來說,簡直是舉手之勞,最終財帛動人心,他也就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

    若非貪心,也不至於陰溝裏翻船,不僅到手的錢沒有焐熱反而把自己折了進去,要知道,混到何善現在的級別,那可是花了不小的一番功夫,如今被拍回原點不說,反而還麵臨著吃牢飯的結局。

    所以說,人絕對不能作,不作不死啊。

    題外話

    我能說其實都不想讓小天使們訂閱了嗎,感覺越寫越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