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夏，耿雯兒畢業。

    2010年冬季，當時應該是光棍節，還很清晰，連同班級裏麵的其他22個人一起加入了校企合作的一家公司，叫做豫健集團有限公司。以銷售為主體，品牌訴求是“專注健康一億人”，主打河南市場，為造福河南一億人的健康而奮鬥。

    雯兒是以實習生的身份進入豫健的，連同同學們一行23人一起。

    應該是和其他公司的慣例一樣，正式入職之前有例行的崗前培訓。雯兒那一批員工是純學生，均無任何社會工作經驗，培訓周期為15天，半封閉式，內容包括企業文化、發展晉升、薪酬製度、以及健康方麵的專業知識。豫健公司的主打產品是家用理療儀，主治精簡腰腿疼，服務對象主要是中老年人和職業病群體。

    在學校相當於半個路人甲的雯兒，在崗前培訓中延續的也是路人風。這種情況直到第七天的時候。

    出於對新員工的關注和重視，當時豫健公司的董事長詹鬆鎮先生隨機到培訓場地看望培訓現場。那堂課雯兒的同桌提出和雯兒換了位置，這樣一來，恰好坐在了第三排的邊緣處。

    靜靜悄悄，詹先生經過雯兒身邊的時候，正是雯兒在低頭做筆記，並沒有察覺到右後方有人在看著自己。當天課程結束的時候，詹先生再次出現，笑著問了一聲：這些都是你寫的？

    雯兒略帶木訥地點了點頭：嗯。

    另外一個細節是，培訓倒數第二天的時候，當時正在培訓的一批人被安排到各個店鋪周圍輔助店長宣傳和參與店麵工作。折返後的一個環節是每一位參加培訓的同學依次上台做分享和總結。

    說來也巧，雯兒在台上說到一半的時候，從裏間的辦公室走出來一位女士，駐足了差不多一分鍾後又回到了辦公室。

    事後，培訓老師悄悄和雯兒說，剛才那位是公司的招商部總監，表揚了你的台風哦。作為對鼓勵的回應，雯兒笑著禮貌說了一句：謝謝！心裏花開半朵。

    每期培訓正式結束之前，還有一次考試和結業典禮。考試是對專業知識的一次回顧和檢驗；典禮是培訓老師們和學員之間會有的一次聯動。如果趕得巧，公司領導也會參加。

    典禮現場。進行到節目表演環節的時候，詹先生從外麵進來。嘈雜的人潮中，詹先生和陳女士（招商部總監）聊天，提到一個話題：你猜那天晚上給你看的字是誰寫的？

    陳女士：不是楊海洋的字麽？

    詹先生：不是。是一個女生寫的。而且是新學員。（說這話的時候，手指了指雯兒坐的方向）

    陳女士：哦是她！她前天在台上分享，台風也不錯的。

    詹先生和陳女士會意一笑：可以培養一下。

    那應該是之後漫長的四年工作生涯的一個引子。雯兒自己後知後覺，但是其實已經埋好了伏筆吧。

    培訓結束之後，按照既定的流程，是進入市場上開始業務模式。因為是實體店麵營銷。所以工作內容會以輔助宣傳作為過渡，正式獨立工作以獨立負責一個店麵為主線。應該是前期留下的印象還可以加上當時所在市場部門恰好比較缺人，第三天就獨立去了一個店麵。縱使連交通路線都不熟悉，還是在同批次的同學們當中丟一次顯現出來銷售的消息。業績不多，而且其實都不是很嚴格地按照規定價格的售賣，但還是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因為起步算是比較早的。

    因為率先有所謂的業績，就算是邊角料，但還是這個並沒有多少含量的事件讓當時的學校老師知道了耿雯兒這個女孩的存在——難道是一匹黑馬？

    臨近春節。耿雯兒吃驚地發現，自己例假兩個月沒有來了。持續兩個月的早起晚睡，晨會晚會，加上中午並沒有地方休息，讓包括耿雯兒在內的部分員工，產生了焦躁的情緒。時候雖然證明沒事，例假也隻是晚來，但是耿雯兒還是產生了離開的念頭。

    假期的第一天晚上，耿雯兒的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節後一定要來公司報到，我們單獨談談！

    回想起兩個月當中曾經在公司食堂發生過的細節，詹先生和當時耿雯兒的經理李澤睿同誌的對話——

    詹先生：你們那兒的耿雯兒不錯，重點培養一下

    李澤睿：是，詹總。

    想到這裏，雯兒似乎明白了點什麽。加上初入社會，種種判斷都無憑無據，所以，短信中雯兒應允了詹先生：好的，謝謝詹總關心！

    年後一來，是詹先生賞識雯兒的文字能力，想留雯兒在身邊作文字助理。那時候的雯兒身上帶著濃烈的學生氣息，還有著後來很長時間很多年被當作標簽之一的特征“不喝酒、不化妝”，也許是出於對所謂人才的珍視，也許是在過來人的領導眼中，這一切都是可以塑造的，詹先生痛快答應了雯兒口中的原則：不參加應酬，隻做份內的文字工作。

    這個異於其他同批次學員的崗位，持續了五六個月。最後還是陷入夭折。夭折的原因很簡單，不是雯兒的工作能力不行，相反，耿雯兒半年中除了一些分散性的文字工作，還出了一個公司創始人也就是詹先生的個人微型傳記《讓客家文化回歸中原》，內部的名字是《豫健帶著使命去征戰》，講真，那是雯兒的作品第一次見報和網站各種媒體，雖然署名不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也是一次紀念。文字助理期間，詹先生試圖帶著雯兒一起參加過幾場飯局，後來就成了糾結的局麵：想帶，因為覺著會說能寫的一個女孩子在自己手下做事顯得有麵子；又有為難，因為想帶的這個女生既不化妝，也不喝酒，酒桌上的規矩更是一無所知。無論是有意回避還是真的完全不知，雯兒的表現都是十足的青澀。

    該崗位告終。珍惜人才的心沒變。剩下的職能部門財務人力售後客服匹配度都不高，怎麽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