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逝前,最後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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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設定中早已說過,中破艦娘不會隨著任何方式真正死去,即使是外形的少女軀殼死去了,本質上她還是存在於世上的,隻是少女形態完全消失了而已,而且要完全恢複少女形態,就算恢複能力超強,也必須得要一個月的恢複時間。

    ps2:以上設定中死亡後的少女形態複活,不會有任何變化,依然是之前的記憶和最初狀態。)

    ——分割線——

    “……”

    已無聲說話的島風,低著頭,雙眼已被額前的長發遮住……或許是還能稍稍看見一點兒吧,低垂著的小頭依然知道方向在哪兒。

    凜風吹過……稍有些凝結起來的血塊,還在島風的白裙上。

    右手從身前抓住了左臂的肘部,小小的步子讓身體晃悠地稍微前進著……

    還沒走出小巷。

    不知為何,這條小巷感覺很長,明明能看見麵前不遠的出口,卻走了很久都沒有到底。

    “咳!”

    稍作呼吸的行為,讓堵在喉嚨上的一些暗血,從她的嘴裏咳嗽了出來,隨著彎曲下來的身子,吐在了水泥的巷道裏。

    “呼……”

    順著按著牆的動作,島風再次倒在了牆壁邊。

    背靠著有些青苔的磚牆,無心收回雙腿,隻能稍稍彎曲地擺在身前。

    髒亂的長發被壓在了身後……或挨在側腰邊,隨著抬起的頭,窣窣作響。

    天空,是黑色的。

    “滴。”

    一粒雨絲,降到了島風的鼻尖上。

    “滴……”

    雨水再次沾染在了,帶血的半邊臉龐上。

    隨後,雨水便淅淅瀝瀝地落下。

    雨並不大,隻是微微的有些讓人越發覺得寒冷。

    直到整個麵龐,都被雨水淋過後,島風也沒有垂下自己一動不動的小頭。

    麵龐上……到處都是清水劃過的痕跡,眼角邊的水,分不清到底是淚還是水。

    至少島風……不認為那是淚吧。

    ……

    身子已經有些僵硬了……

    靠在牆壁邊的島風,一直這樣,直到了當天的夜幕降臨。

    小巷裏已經全被黑暗籠罩,周圍老鼠“唧唧”的叫聲,卻沒有讓島風稍有任何反應。

    應該是很歡喜地舔舐著地上凝結的血液吧,老鼠的聲音有些吵鬧,島風稍稍別過了頭,瞥向了聲音的來源……

    黑暗中的島風,還能看見黑暗裏的事物。

    十幾隻老鼠,應該是還覺得這邊的島風還有活著的氣息吧,不敢靠近過來,隻是在遠處的地麵上圍著,不斷地互相擠搡著,互換著位置……

    “咳!……”

    稍稍動了下手臂後,身體便很強烈地,抑製不住地哆嗦起來,然後很分明地咳嗽了一聲。

    “唧!”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圍在地麵上的老鼠驚慌失措,紛紛四散而逃,轉眼便完全不見蹤影。

    “唔……”

    稍稍靠著牆壁站起的島風,感到身子幾乎已經快動不了了。

    不僅是寒冷,還有乏力。

    肚子還行吧……不是很餓,至少一直還沒有出聲過。

    肌膚上感覺到處都是被封閉的……血塊凝結的地方太多了吧,雖然自己的皮肉應該完全沒有受損,可是因為艦娘體質恢複的身體,也不會清理掉身上的髒汙。

    摸索著牆壁,島風稍佝僂著,向著有微弱光芒的街道,蹣跚而去……

    ……(6月29日)

    似乎什麽都不想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

    已經過了一天了吧,島風什麽都沒有顧慮,隻是不知向哪裏地走著。

    肚子很餓了吧……就和那天在小巷裏餓暈一樣,胃裏在瘋狂地擰動著。

    已經又是黃昏時間了,可是島風絲毫沒有進食的意向。

    一身的血液……還沒有拿上自己存在銀行裏的銀行卡,或者任何現金。

    這個模樣,就算是乞討,也會嚇得人都不願靠近吧……

    而且這個鎮上,還不是經常有人出行,憲兵隊也還在搜索著自己……

    再加上,島風現在根本就已經不想再進食了吧。

    隻是換了個位置的……繼續靠在牆壁上,無眠地發著呆……

    ……(7月1日)

    大概又過了兩天了吧……

    今天早上……是在餓暈的情況下,醒過來的。

    身子似乎早已動彈不得,感到自己隨時都在死亡的邊緣。

    可是艦娘是不會餓死的啊……所以島風隻是在這種折磨中反複地徘徊著,渾渾噩噩地睜著眼活著。

    不能再動了吧……

    再動,就已經根本沒法堅持了吧……

    ……(7月3日)

    再兩天後的清晨,島風的意識似乎已經不被自己控製了。

    身子很空虛……

    感覺前肚已經貼到了後背上。

    雖然從外表上看起來,依然還是和幾天前一模一樣。

    但是精神……島風早已把它崩毀了吧。

    不過沒有繼續地頹廢地坐在小巷的牆邊……

    而是向著一處熟悉的巷道另一頭,挪步前行著。

    天空……很晴朗。

    陽光,也在幾天時不時的陰雨下,於今早蔓延出了它的溫度。

    可是這一切,島風早已沒有在意了吧。

    因為在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必定的結局”了吧。

    腳步邁出了小巷的最後一步,和煦的微風微微刮動凝結著血塊的白色小裙。

    紅白交相互錯著的身子,虛弱而晃蕩,慢慢地靠近著那熟悉的懸崖。

    綠綠的邊緣上,有著一個3米向外凸起。

    就跟天然的跳板一樣,凸出在那裏。

    腳步沉重的島風,似乎是把最後的力氣……用在了尋死上。

    “呼……”

    呼吸已經很沉重了吧。

    這種身子,本來早已不支持自己行走了吧。

    可是為了擺脫痛苦,島風不惜餘力的,挪動著隨時都會倒下的嬌弱身子。

    緊摟著雙臂在身前,欠著身的上身,隻能看向地麵。

    就這樣……直到走到了那凸起的最前端。

    腳邊隻需邁出一步,便會墜落。

    在這時候,島風稍稍停下了步子。

    摟在身上的雙臂,也逐漸放鬆。

    那最後的力氣,讓她稍稍抬起了頭。

    “歐!歐!”

    遠處……那是自己剛來這裏時的沙灘吧。

    依然那麽荒涼……海潮時起時落。

    不過多了一些的海鷗,盤旋在那裏,似乎是剛剛被別的東西驚起,覺得還不安全,而四散飛著的吧。

    大海依然是那副蔚藍得深不可測的模樣。

    靠近崖下亂石灘附近的,是綠色常駐的濃密森林。

    而那島風腳下的亂石灘,冒起著小小的尖錐,似乎就是個天然的自殺場。

    不過島風沒有那心思,去關懷那種地方。

    隻是依然看著遠方的無神雙眼下,嘴唇微微地動彈著。

    “津風……”

    隻能用最微弱的聲音說著話。

    “對……不起……”

    似乎希望那個總愛笑的麵容,會原諒自己吧。

    這種樣子……島風根本活不下去了啊。

    晃晃悠悠的身子,似乎隨時都會側身倒下,摔入三十米來高的亂石崖底。

    “希望……那邊……也……也能……看見你吧……”

    帶血的嘴角,微微勾起,雙眼慢慢閉上,麵露最後寧靜的笑容,島風稍稍抬頭麵向天空,似乎是祈願著,就這樣消失意識後,會比現在更美好一些吧。

    眼淚,還是那樣流不出來啊。

    不然的話,津風還能知道自己是真心地想要幫她還願吧。

    直到半分鍾後,那閉著的雙眼,才睜開,看向了身前。

    腳下……稍稍要開始用力向前倒下了吧。

    靈魂似乎感覺已經脫離了軀殼,島風就打算這樣倒下去吧……

    「等等!——————……」

    ……

    …………

    然而…………

    一聲像是發自靈魂的真實男聲呼喊,拖著長長的尾音,從島風的背後響了起來。

    “呼哈……”

    一大口冷氣猛收回嘴中,嗆得島風突然收回了腳下的力度。

    隨後,身子的各種反應,真實的響應了起來。

    顫抖……冷瑟……饑餓……懼怕……各種這幾天的積累,在這時都釋放在了島風的身體上。

    隻是……

    島風還想往身後那傳來聲音的方向,再看最後一眼吧。

    有個人能目睹自己的死去……不這麽默默地死掉,也很安心吧……

    轉身的眨眼間……

    像是全身的神經全都抽動了一下的,島風眼前看到的人,讓她雙目呆滯著。

    帶血的嘴唇稍張著,整個麵部如同時間靜止般,完全地停止著動彈。

    她的目光所凝滯之處——

    一個身穿雪白的少年,似乎是想要抓回島風一般的隔空伸著右手,麵露極度擔憂和懼怕島風掉下的神情。

    身子瘦弱,麵色卻很紅潤和健康。

    最重要的……

    還是那和除了發色外,和島風自己的提督……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吧。

    還有……

    那微微側身躲在少年身後的身影……

    係著潔麗的銀色雙馬尾。

    穿著棕色的小衣。

    很熟悉的黑色吊帶襪。

    還有那帶給人溫暖的麵龐。

    那是島風此生都從不會忘記的容貌。

    眼前真真切切存在的少女,眼裏似乎充滿了震驚,但也有一些不安的低語……

    那口型,島風似乎能看得出來。

    “島……島風?……”

    這麽敘說著……

    呆住的島風,似乎感到雙眼生疼。

    “唔……”

    喉嚨稍作哽咽後。

    才感歎著……

    「啊……原來眼淚……是這麽不爭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