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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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光新月酒店,通常是初來七星城旅客的首選入住地點。在這座十二層酒店的最頂層,是一處從未開放的禁忌之地。
代旭走入酒店,直上十二層,電梯入口衛兵一見,俯首低呼:”代大人。”
走入盡頭一處房間,代旭敲了敲門:”我是代旭。”
”進來。”裏麵傳出一名年輕女子的聲音,語調平緩,絲毫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跑了。”見到女子後,代旭找了個座位,坐下來說道。
”嗬嗬,他要是跑不了就不是邊風了。”女子並未奇怪,笑了笑問道:”他現在是什麽模樣?”
代旭回答:”大概六十歲左右,還挺精神的。剛見他時,被移民局的人抓住,似乎臉上有淚。”
”臉上有淚?”女子略有驚訝。
”我們和移民局的人打了起來,他乘機跑了。”
”這麽說,還是我們救了他?”女子問。
”是。可以這麽說。”代旭答道。
”那這麽說,顯然地球方麵並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女子笑了。
”當然,邊風沒有令我們失望。”代旭微笑。
”那現在,有三條命令立刻去辦。”女子收起笑容,正色道。
”嗯。”代旭表示聽到。
”第一,以委員會的名義向傳送控製中心要求撤銷邊風的返回功能,同時清除他的個人數據。”女子神色凝重的說。
”這個。”代旭麵有難色,接著說:”自從上次移民局審判武彥之後就收回了七星的數據修改權,這麽做的話,恐怕嫌疑太大吧?”
女子淡淡說:”隻能這樣做,沒有選擇,一切由委員會承擔。”
”好。”代旭答道。
”第二,封鎖28星的傳送,徹底斷掉電源。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開啟。直到抓到邊風為止。”
代旭稍一猶豫,立刻答應。
”第三,盡快抓住邊風,現在他哪兒也去不了,隻能待在七星。就是把七星給我翻個遍,也要抓住他。”
說完女子又加了一句:”必須要活的。”
”是。”代旭回答。
”對了。”女子似乎想起什麽事,說:”可以通過城卡在控製中心查找到他的具體位置,你去辦吧。”
”好。”代旭立刻起身,走出房間。
青峰山腰處有一處瀑布,老頭下山在遠處聽到隱約轟鳴聲,逐漸停下,站在原地,似乎決斷不明。熊霓跟在幾米遠外,也停了下來。
老頭扭頭瞥了一眼,對她說道:”你別跟著我好不好?”
熊霓側過頭,望向遠方,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
老頭無奈,苦笑一聲,繼續下山。女子見狀立刻又跟了上去。
來到集市上後,人流漸多,老頭在街道小路上穿梭,如同走入自家一般。女子跟在身後,一刻不敢放鬆。盡管街道兩邊盡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不敢分心多看。
在一處比武招親的擂台下,老頭稍微駐足片刻,隨後看了一眼身後的熊霓,一言不發的朝前走去。
台上一男一女打的熱火朝天,台下一眾人高聲叫好,不住喝彩,熊霓心裏納悶新奇,可看了看老頭的身影,還是立刻跟了上去。她知道,這老頭一旦跟丟,再想碰上,可就難了。
老頭七彎八拐,來到一處氣派的石獅大門口,稍一頓足,便走了進去。女子一見,趕緊跟著進去。
”請留步!”兩邊四個大漢圍攏過來攔住去路。
女子一見急道:”幹什麽?為什麽攔我?”
當中一人指了指門上招牌,女子頓時臉紅無語。
隻見那氣派的大門上立著一塊朱紅大匾,上書三個大字:怡紅樓。
”這老頭!”熊霓心下暗罵不止,卻無可奈何,隻好在對麵找了一處位置,盯住門口。
”大爺裏邊請。”一名接待滿麵笑容的對老頭點頭。
”小肆還在不在?”老頭進門問道。
”小肆?”那人一怔,隨即笑道:”原來是常客。在的,在的,我馬上喚他過來。”說著走向後堂。
老頭四下打量,不住感慨,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這位爺?”一名年輕小二滿麵春風快步走來,目光盯住老頭,隻是一絲疑惑一閃而過,隨即熟稔的笑道:”原來是您老啊?今天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老頭摸了摸下巴,眯眼問:”我是誰?”
那小肆口中笑道:”貴客盈門,不曾遠迎,還望大爺見諒。”接著俯身神秘低聲道:”近來又來了幾名絕色佳人,待小肆為您引薦。”
老頭心下淒涼,麵上淡淡一笑:”如意在嗎?”
”啊?如意姑娘啊,就在樓上,待小人為您帶路。”
老頭也不推辭,隨小二上樓,來到芳月齋,徑直推門而入。小二招呼一句後,立刻掩門下樓。心裏暗暗思忖,這人到底是誰?穿的破破爛爛,莫不是故意套個近乎待會好賴賬吧。
如意姑娘滿頭釵鳳,一襲粉衣,端坐屏風之內,見有人來訪,立刻起身迎了出來。一聲大爺二字還未叫完,隻見一名衣衫襤褸的老頭若無旁人的走了進來,頓時笑容漸漸凝固,冷冷問道:”這位老爺子,是不是走錯門了?”
老頭自顧自坐下,不見外的端起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道:”沒有走錯,就是這裏。”
如意冷顏:”大爺是誰?如意卻不曾見過。”
老頭笑道:”隻是進來敘舊,稍後便走。”說著朝樓下望了望,隻見熊霓靜立街頭,依然不肯離開。
如意慍道:”莫非大爺來尋如意消遣?”隨即臉色一變,笑嘻嘻的說:”老爺子,你來尋如意消遣也罷,隻是不知您老身上錢帶夠了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進了怡紅樓最貴的一間房。”
老頭哈哈大笑,起身道:”如此說來,這舊是敘不成了。也罷,改日再會。”說罷就欲轉身出門。
突然門口呼啦啦閃出早已等候的四名彪形大漢堵住去路,厲聲道:”老頭,你來找怡紅樓晦氣是不是?”聲音洪亮,驚動四方。頓時樓下又有人蹬蹬蹬跑上樓來。
老頭沒有理會,朝樓下街道望去,正好和熊霓怪異的眼神碰個正著。
樓梯口走出幾人,為首一名老鴇怒目而來,見到老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口中喝道:”哪裏來的叫花子,也不打聽打聽,竟敢到怡紅樓來撒野!”
老頭歎息,自言自語道:”想當年我號令青峰,誰人不知,時過境遷,竟無人能識。”
”唉,這也不能怪你們,畢竟你們也是受害者。”
老頭自顧自歎息,誰料老鴇大吼一聲:”哪裏來的老頭在這跟我裝神弄鬼,口出狂言。我告訴你,你要是付不起錢,這身子骨還不夠老娘我親自下手幾下的。”
老頭搖了搖頭,平靜問道:”多少錢?”說著從身上掏出城卡。
”嗬,他還真打算付錢啊?哈哈,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付的起嗎?”
”多少?這些夠嗎?”老頭看了一眼自己城卡上的餘額,遞到對方眼前晃了晃。
”多少?”一名壯漢捧住城卡,看了一眼數字,頓時一陣恍惚。
”多少啊?”其他幾人都湊攏過來盯住城卡,接下來目瞪口呆。
”這”老鴇不知怎樣解釋才好。
”夠不夠?”老頭收起城卡,一臉坦然。
”哈哈,老爺子,我一見您就知道您不是尋常人。”幾人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解釋。
”要的話,跟我到錢莊裏去換。”老頭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不不不,不用了,您老下次再來光臨就行,我們一定為您提供最好的服務。”老鴇跟在身後陪笑說。
”好,一定來。”老頭步出大門,瞥了一眼對麵等候的熊霓,漫不經心的答道。
見老頭出門,熊霓精神一振,立馬跟了上去。
”媽的,這老頭什麽人?簡直青峰就像是他開的一樣。”老頭走遠後,一名護衛不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