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病人的眼前流逝！

    痛苦，也越發的堆積。

    長穀川誌最終屈從了自己的內心，用他僅存的意誌抓住了日差拋出的橄欖枝。接著，在兩人口頭上簽訂了某種協議後，那被任何人類文明都禁止的實驗——開始了！

    日差俯瞰著病床上的軀體。身為一名合格的醫生，讓病人在希望和絕望之間保有選擇的餘地，是他的職責。於是，他仁慈的望著長穀川誌提醒道：

    “你隨時都有可以選擇停止。”

    “不。我絕不會放棄。”

    答非所問！日差沒有理會，他的右手堅實按向了患者的身體——按在了實驗體的脊柱上！

    指尖下劃，白色鋒芒的查克拉隨著日差的意誌傳遞到長穀川誌的身體內。接著，被控製的查克拉開始遊動、拉伸、衝突、穿刺……並以各種形態和度量在日差想到的每一塊肌肉、髒器、神經、乃至細胞中流動。

    它們，開始驗證一個醫學上的理論——查克拉對人體的作用？

    這，是一種不該作用於人體上的嚐試。兩世的日差，也隻是在猴子和豬的身上看過和實驗過。

    他控製著自己那醫療忍術轉化而成的查克拉，在長穀川誌的身體裏開始流動運行。他的白眼和感知，則密切的關注著軀體的變化和反應！

    接著——

    柔和，兩倍查克拉量！

    長穀川誌癱瘓的肌體開始因為查克拉的過量填充而發熱。肌體的活性開始增加、血液流速加快、肌肉能動性也顯著增強。這對於常人來說的好事，但對於長穀川誌來說——他的身體還依舊不能動彈！

    常規，三倍查克拉量。

    肌體開始過載，長穀川誌癱瘓身體內稀少的脂肪開始燃燒。他的血液急速流動，血壓上升。在體溫超過正常人的標準，膚色也開始發生改變。變紅？

    劇烈，五倍查克拉量？

    那比普通人還差的癱瘓軀體，終於承受不住過高的查克拉量開始痙攣。而長穀川誌脆弱血管內的血液，也開始膨脹沸騰。他的身體在毫無知覺中變的祥紅，心率也已經失常。接著，就連那體內的細胞也開始劇烈的繁殖、分裂、消亡！

    暴躁。十倍……

    日差查克拉對長穀川誌身體過量的刺激，亦然超過了他那殘破身體能夠承受的值。接著……

    “嘭——”一聲肉耳聽不見的內響，從長穀川誌腹部的位置傳導而出。

    他，終於爆血管了！

    正如同虛不受補，一切超過承受限度的饋贈都會反過來對原本事物造成破壞。這種破壞輕則膨脹破碎，重則直接從細胞層次壞死。從體內神經、細胞層次破壞產生的疼痛，並不是正常的意誌能夠忍受的。如果此時長穀川誌的身體有知覺的話，他一定會大喊一聲：“我滴腎啊！”。

    但除了發紅的皮膚和表麵滲透的汗珠外，長穀川誌這一刻的反應卻依然平淡。脊髓損傷造成高位截癱，讓他下半身沒有絲毫的疼痛感。

    實驗素材身體的奔潰，讓日差不得不減弱自己查克拉輸出。他手上那原本鋒銳的查克拉，也開始變得舒緩柔和……

    治愈，查克拉重新以一種柔和的方式開始增量輸出，讓那受損的區域開始在柔光下得到治愈和新生。

    長穀川誌身體裏的細胞，在肉眼看不見的情況下在體內以幾何倍的速度開始複製分裂。那原本危險的內創，也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被重新分裂的細胞替代修複。醫療忍術，在治病救人方麵有的時候就是如此迅奇。但這種快速高強度的治愈效果，確是以犧牲人體細胞分裂次數為代價的。

    日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長穀川誌。

    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病人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經曆了一次全新破壞和新生。他更不會知道，日差已經用掉了他體內細胞一次分裂繁殖的機會。

    長穀川誌的身體絲毫沒有察覺，但人體組織受到刺激該有的反應卻早已經開始傳遞。

    痛感傳遞到脊椎的時候，被長穀川誌斷裂的神經斬斷、攔截！但此時他的腦袋上，嘴中的牙齒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呲咬打顫起來。那是一種大腦明明應該感受到疼的難以忍受，肌肉已經開始痙攣，卻毫痛感的樣子。但人體對危險與生俱來的第六感知，讓長穀川誌知道了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經曆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他不能表態，也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僵硬著臉，讓它變得蒼白驚恐！

    過量，在醫療過程中即為之破壞！

    醫療忍術，查克拉破壞的方式很自然的被歸類為攻擊忍術。如同查克拉手術刀、亂身衝……但隻要適度，它們同樣可以用在手術中治病救人！

    舒緩平和的查克拉在醫療中主要擔當治愈和修複的作用，自然被歸類為治愈的醫療忍術。像其中已知的術就有陰愈傷滅，創造再生……但在日差此時的實驗看來，過量的它們同樣可以用來攻擊，甚至強行撐爆人的身體！

    另外，似乎還有一種適度的刺激。

    這其中包括日差刺激那已知但還無法完全控製的人體荷爾蒙、腎髒腎上腺，乃至腦幹腦垂體中那更難以掌控的多巴胺和內啡肽……在特定的度量中，查克拉對它們的影響和改變，有著那一估量的作用。

    這些，都需要一個度。

    而日差此時想要的，就是這些度！

    簡單的思考後，日差用左手繼續嚐試查克拉各種量治愈的方法，右手則沙沙的在實驗板上一一記載著人體每一塊肌肉每一段神經受到查克拉影響的變化。直到，他突然看向自己的試驗品長穀川誌。

    這一刻，實驗的材料似乎對自己充滿了緊張、恐懼等灰暗的情緒！

    （這樣，似乎不太好！）

    日差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麽肆無忌憚的嚐試下去——至少此時不行。

    再好的素材都需要慢慢的來使用，不然多耐用的實驗品都會被自己用的反抗和崩壞。他需要，給長穀川誌一點點甜頭！

    雙手，交叉於胸口結印。

    子、卯、申、亥……這應該是一個很複雜的術，至少此時的日差還做不到無印的施放。接著——

    “抽取術！”

    血肉，開始在長穀川誌的體內沸騰！

    他的身體似乎受到了某種特殊的影響，在反抗和排斥中掙紮。這種焦灼的狀況沒持續多久，一股嫩白的原液亦然從長穀川誌的骨頭裏被一點一點的剝離抽取出來。

    它們看上去很白、嫩白，就那樣被日差的查克拉控製著漂浮在病人眼前。很美，甚至有一種很好吃的樣子……

    “再生術！”

    再次結印，對著那團白白的東西。

    亥、午、辰、酉……這是一種接近於未來綱手創造再生的簡化醫療忍術。它的作用，讓那團被抽取出的白白東西在查克拉這種能量的補充下憑空分裂繁殖起來！那團嫩白乳白如漿糊般的東西，仿佛一團胚胎般在日差雙手之間遊動分裂。

    “填充！”

    然後，猛地。它們被查克拉控製著變成一絲乳白細線，被日差強行灌入了到了長穀川誌那已經被日差另一隻手切開一條縫隙的脖子裏。

    一股腦的塞了進去！

    “呃啊——”

    痛苦，是任何治療過程中都需要忍受的！

    仿佛脊髓穿刺，那脖子以上的位置終於讓長穀川誌體會到了脆弱的肉%體應有苦痛。但這種由脊髓神經傳導而來的痛感，疼的長穀川誌那原本不能動的全身都開始抽搐。他那淒慘的叫聲，甚至讓屋外的目光都聚精會神的望向了此間室內的慘絕人寰……

    日差沒有截斷長穀川誌的思想來減輕痛苦，因為麻痹的肌體會讓治療效果減弱！

    他依舊一邊維持著術後的治療，一邊在記錄板上沙沙沙的寫著，記載著自己這一次實驗的效果。

    任何的實驗，都不是一次驗證就能夠全部完成的。這需要反複多次乃至在不同情況下的嚐試——直到，他覺得自己今天的嚐試已經足夠多了，需要暫時先整理並消化掉這些成果。

    日差起身，拿起那唯一需要帶走的實驗記錄，然後轉身。

    他看了一眼床上那臉色有些虛弱蒼白的患者，勁量讓自己的微笑帶著慈善和溫和的樣子。然後，他輕輕的拍了拍長穀川誌那亦然還不能動彈的肩膀，沒有向患者解釋並鼓勵什麽要好好的話，隻是簡單的轉身離開了這間特殊的重症護理室！

    ……

    長穀川誌嚐試著忍耐，他的後頸依然疼的難以附加。頸椎穿刺，那種仿佛靈魂被刺穿的感覺，隻有真正做過醫學穿刺的人才能體會到。

    他在臉上的肌肉顫抖中思考著，黑暗的未來和疼痛仿佛徹底在他未來的人生中降臨！

    直到日差徹底消失在眼前，他的目光惡寒的望向那消失的地方。然後，又突然轟的側頭偏向了背麵那明亮的窗戶。這一刻，內心的想法油然而生：

    （外麵的生活真的美好，此時的自己是否真還能堅持？）

    他在沉默中思考，懊悔……

    （這裏是醫院的三樓，如果腦袋朝下的話應該一切都可以結束。）

    猛地，他突然想要喊叫，想要大聲的嚎叫著就這樣離開。他望了一眼窗外，想要一把爬出窗外，一了百了……

    （可是……自己動不了。竟然可悲的活到連死也做不到！）

    他注視著窗外，猛地用著全身的力氣向著打開的窗戶抓去……

    轟——大腦瞬間熾熱！

    長穀川誌發現，自己的脊髓在一股熱感中仿佛抽搐了那麽0.01秒。在那0.01秒的爽感之中，長穀川誌仿佛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下體……

    自己的指尖，動了！

    （真的，又或者是假的？）他想要確認。他激動地用力控製指尖，想要在平整的床單上劃出褶皺，直到顫抖的一點一點劃出自己的名字。

    那指尖摩擦的觸感，讓長穀川誌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舒爽。這一刻，幾乎所有經受的痛苦仿佛都驟然消失。他彎曲那一根唯一能夠活動的手指，在心底下著決心：“我會忍耐的，忍耐到站起來的那一天！”

    內啡肽，從苦痛中產生……

    希望，也從眼睛中流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