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雪之後，天氣愈寒，很快就步入了十二月，每年一次的元旦晚會也去進了，老師並不將這次的活動放在心上，本就是初二，這種活動也就隻是看看，表演都在初一，而今年又合校，學校的小禮堂自然是坐不下的，便隻有初一、初二參加，還是自由報名，不想去的可以提前回家。

    我還在考慮去不去呢，崔新然的電話就轟了過來。

    “你幹什麽呢？這麽長時間不接電話？”一接聽，崔新然就喋喋不休的開口問，“聽說你們實中今年元旦自由報名是吧？你想好去不去了沒。”

    “我在超市呢，你問什麽，後麵沒聽清。”超市的聲音亂哄哄的，手機也沒開免提，聽不清他最後說了些什麽。

    “你今年元旦在不在實中待著？”

    “還沒想好呢！”說著，幾包薯片就丟進了購物車。

    “前幾天，我高三的一學長給我們幾個人介紹他的女朋友，你猜是誰？”崔新然的語氣一聽就知道這事和我有關，“不猜，你再廢話。，我掛……”

    “季夢晨”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愣了三四秒後，我意識到他說的是誰。

    “什麽？”沒顧及是什麽場合，當場就喊了出來。

    季夢晨，長我幾歲，今年高三，在我們搬家之前，她是我們的鄰居，長得漂亮，脾氣好，學習更好，活脫脫的別人家的孩子。

    不過也正因為，季夢晨的朋友不多，我就成了離她最近的幾個人之一。

    “喂！喂！你到底還去嗎？”

    “應該吧，聽說一校部有幾個小哥哥長得不錯，要上台表演呢！”

    “你什麽時候還以貌取人了！不厚道啊！”

    “取你個大頭鬼。”我再次在公共場合對著手機吼了出來，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看過來，我隻好拿了桶方便麵擋擋臉。

    “咱們出去玩玩，夢晨姐也來！”崔新然說話充滿了引誘的感覺，不過就算夢晨姐是餌，我也不會輕易上鉤的。

    “得了吧，夢晨姐學習壓力多大呀”。

    “那才出來放鬆呢！二中今年高三也放假！”

    “真的？”

    “騙你有鬼！”

    “要是你騙我，就等著鬼半夜爬你床啊！”

    掛了電話，心中感慨萬千，對不起瀟瀟，對不起大家，我背叛了組織！請組織責罰我不參加元旦！

    不參加的還是少數，老師在統計人數時，全班就我一個人舉了手。

    那日下午別人都在興高采烈的拿著東西去禮堂，而我在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回家。

    出了教室連方向都是反的，和我一路的隻有兩個，一人還走得很遠，另一個離我僅有幾步，我們兩個速度差不多，看起來就像走在一起。

    我瞅著腳下的水泥路，悶聲不哼，離得很近，卻沒有什麽交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感受到我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也看了我一眼，視線在空中停留了不到一秒，又匆匆分開。

    “我叫葉南笙，十九班的。”看著他猶豫不決，好似要開口卻又什麽都沒說。

    “我叫張銘誠，十七班的，怪不得看你很眼熟。”他的聲音淡淡的，不過有些沙啞。

    “嗯……你要回家？”

    “嗯。”他淺笑。深色的衣服襯的他更白淨了，有種文弱書生的既視感，不過快一米八的個子應該也弱不到哪去，“你，回家？”

    “算是吧，有朋友約。”說完，我們兩個就沉默了，本就不相熟，在這之前也僅僅是眼熟，現在也不過是知道名字而已，再往下談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到了站點，公交車還沒來，便站那兒等著，從這可以看到學校禮堂的燈亮著，大概快要開始了吧。

    “你等車？”

    “嗯”我點點頭“你也是？”

    “嗯，好巧。

    我向不遠處望了下，“來了”。

    他看了看那車的牌號，“好巧”。

    我出於禮貌地笑了笑，上了車，坐在了最後一排，張銘誠也隔了一個座位坐下，雖然之後也偶有聊天，但依然保持著距離。

    到站了，下了車道聲“再見”也就一個向南一個向北。

    “崔新然，快，在不開給你拆了啊！”把東西放回家，就去敲對麵的門。

    “知道啦！”崔新然從門裏吼道。

    “回來啦。”

    “恩。”點了點頭便輕快地走了進去，一到客廳就看到了季夢晨，“夢晨姐，想死我啦！”

    季夢晨剛站起來，便被我一把抱住，季夢晨比我稍微高些，我很輕鬆地將頭在季夢晨的肩上蹭，一抬眼看到沙發上還坐著一位。

    “你是夢晨姐的男朋友？”那時我的表情大概瞬間黑了下來，連我自己都感到語氣不一樣了。

    “啊？是啊？”他被我這麽一問，愣了一會兒。

    “別鬧了，葉子，這是蘇醒，這是葉南笙。”季夢晨溫和的笑笑，果然不愧是我追隨了許多年的姐姐，一舉一動都是那麽的優美。

    “葉南笙？名字很好聽。”蘇醒的聲音很好聽，放在動漫圈中，光聽聲音就能蘇死一大片，乍一看，兩個人還有點小般配。

    “蘇……醒？”

    “怎樣？這可是我鼎鼎大名的學長，不僅學習好，而且藝術體育無不精通。”崔新然湊了過來，把下巴放在我頭上，又被我用力往上頂了一下，他上下牙齒差點咬到舌頭。

    “額……有沒有叫睡過頭的？”想了會兒也不知道該問什麽，腦袋旁仿佛有個小燈泡亮了，便問了出來。

    “噗！”

    “大……大概沒有吧。”季夢晨和蘇醒兩個人都笑了，“葉子還真脫線。”

    “是啊，不過也隻是有時候，平時可精著呢。”季夢晨揉著我的臉。

    “崔新然，不是出去嗎？在這幹嘛？”

    “行，這走。”詢問完那一對兒的意見也就出發了。

    結果呢，崔新然就把我們帶到了ktv，一推開門，裏麵簡直要嗨上天了，雖然僅有三個人，但氣勢絕對足。

    “那個是石寧，叫他石頭就行，那是何昌，也可以叫和尚，坐坐那兒的那個胖子叫他老譚就行。”崔新然一一介紹，我也跟著打了幾個招呼。

    “你才胖子。”老譚丟了包過來，“放唐代，哥可是美男子呢。”

    “就你？”石頭放下麥表示十分懷疑。

    “咳。”季夢晨掩了下唇“唐代的胖是指豐滿。”

    七個人在ktv嗨了半下午，氣氛很高，但一直唱下去也沒什麽意思，問了我和季夢晨有什麽建議，在我們倆表示都行後，他們五個決定去打籃球。

    “真是的，大冬天打什麽籃球，不覺得冷！”在路上，我和季夢晨就一直在抱怨，而崔新然就一直解釋說是室內的，一點也不冷。

    不過到了地方，即使是室內，也是有些冷的，他們幾個早就輕裝上陣，留下老譚和我們在一邊玩了。

    我們仨聊的正開心呢，突然，一個籃球砸了過來，剛好砸中了季夢晨的額頭。

    “夢晨姐。”夢晨姐的額頭紅了。

    “哎！妹，把球拿過來！”扔球的人非但沒有自知之明，還在一臉無所謂地讓我把球給他們。

    “好，這就去。”

    “葉子，別衝動，跟老崔他們說聲！”老譚大概看出了我心中的怒火，連忙拉我。

    “你去說。”把老譚支開，拿起籃球走到圍欄邊，扔球的人也向這邊走來。

    “扔過來，”他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勁，籃球直直的像那人臉飛去，那人也來不及躲閃，“砰”的一聲，打到他頭上。

    “艸，你t有病！”被打中的人立刻破口大罵，而且罵的十分難聽，顯示出他們在男女生殖係統的非凡認識。

    “再罵一句試試。”我剛翻進圍欄沒走幾步，崔新然就衝了過去，上去就是一拳。

    “打著誰了知道嗎！”蘇醒也衝了上去，那男生剛站起來，又挨了蘇醒一拳。

    後麵幾個人也跑過來，對麵的那幾位也過來了，一副要幹架的樣子，不過，架沒幹成，倒是一直在吵。

    “夠了！都閉嘴！要不單挑，要不群毆！”看著一群大男人吵個沒完，實在忍不下去了，這一吼可是讓他們都靜了。

    “葉子……霸氣。”和尚咽了下口水，愣愣的說。

    “葉南笙？”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轉過去，就看到張銘誠拿著幾瓶水走過來，“表哥，你們怎麽了？”

    弄了半天，才解釋清楚，張銘誠的表哥大大方方的道個歉，兩隊人最後組一塊一塊打了場也就散了。

    “你沒傷著吧！”張銘誠作為一個初中生並沒有加入，隻是坐在椅子上和我們幾個聊天。

    “沒有……要不是你及時出現的話，現在已經打起來了。”我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頭發。

    “其實我聽到你那一聲吼也下了一跳呢！”張銘誠湊的很近，一聲輕笑，使我抬頭看他，眼眸中飽含著笑意，唇角輕輕地上揚，我們就那麽愣愣的對視了好一會兒。

    “……南笙，走了。”崔新然拿著衣服走了過來，把我拉起來。

    “我們先走了，再見。”

    “再見……”張銘誠揮手示意，我也隨意的擺了幾下。

    “哎！你能不能別拽的那麽緊，疼！”

    “……”崔新然一聲不哼地向前走著，拉開了其他人的距離，卻始終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