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跳崖,絕地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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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以前,在張雨曦的意識裏家人是她最親的人。上蒼厚待她,讓她降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裏麵,父母相愛,兄長庇護。兄妹之間,她與哥哥最親。自兒時起張雨辰一直視她如珠如寶,寸步不離左右。田間調皮,若是偶爾磕著碰著,最先喊疼的人不是她而是張雨辰。

    兒時哥哥的背很寬。連父母都曾笑話她‘真是哥哥背上長大的孩子’。翻開兒時的畫冊,很少看見有小雨曦的單人照,多數是與雨辰在一起的照片,如果不是她站在鏡頭前,哥哥在身後小心護著,就是她主動纏著哥哥,兄妹兩一起照的。

    哥哥是雨曦最溫暖的記憶,正是因為他如此愛她,所以,年幼的雨曦曾有一個很小很小的願望。

    ——將來有一天等到哥哥有最愛的人,也就是她的嫂子的時候,她一定要加倍的對她好。哥哥愛她,她也要愛哥哥最愛的人。

    這個願望埋藏在雨曦心裏多年,直到十年前,張雨辰將上官雅帶回家。張雨曦在雨辰口中得知,上官雅是他想要一輩子對她好的人。

    這就對了。

    從那天起,張雨曦把還未過門的上官雅視為嫂子,不管在年齡上上官雅是否比她小,她願意愛護她,毫無保留的對她好。

    過往雲煙燙紅了雨曦的雙眼,上官雅此舉實在讓人心寒。

    門在這時候被推開,隱約中有人走了進來。

    張雨曦被縛住雙手、雙腳才會看不到來人。但在她眼角淚痕滑落時,李少卻闖入了她的視線。

    這個男人有一雙桃花眼,瓜子臉,長相頗為邪魅。

    張雨曦披散著如瀑布般的長發躺在床上,一雙嫣紅的鳳眸含淚,盈盈欲動,楚楚憐人。那一眼,李少吃驚不少,隨後心湖被點,以至於慢慢放柔。

    ——她好美,尤其是流淚時那一雙眼睛,如同天外的靜心湖水,看一眼,便可讓浮躁的心靜下來,漂泊多時的靈魂得到棲息。

    “你哭什麽?”李少在這個時候找回自己的神緒,見女人被綁著,原本的惡念在憐惜的驅使下,俯身向前,單手放在她的腰間,拖住她的後背,將她扶坐起來。

    起身的瞬間,雨曦身體不受控製,那頭墨發如簾,李少的手指從中穿梭,撩撥心弦。近距離相視,雨曦臉頰上沾著淚痕,起初李少認為她是被嚇到了,殊不知雨曦心裏所想的卻是上官雅的無情帶給她的傷害。

    腰上還被李少的臂力拖著,張雨曦很不自在,但李少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坐起來後,他依舊把她圈在臂彎了,重複之前的話,“哭什麽…。”美人如玉,李少禁不住皺起眉頭,“是不是被嚇著了?”

    雨曦不語。

    李少看到她臉上的淚,竟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幫她擦幹淨,但剛剛要觸碰到雨曦臉頰的時候,卻被她警醒的避開。

    被拒絕之後,李少竟不不生氣,低眸間看到張雨曦手腕上綁著的繩子,縱然他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對女人發善心,但此刻李少卻是很想解開雨曦手上捆綁的繩索。

    “別動,我替你解開。”這話說完,李少就自顧自的將張雨曦手上的繩子解開了。抬眸,他獻上一笑,“好了吧。”

    手指自由活動之後,張雨曦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臉上的淚擦幹。不等她說話,麵前的男人緊接著說了句,“為了防止你逃跑,腳上的繩索就不解了……”頓了頓,李少再次傾身上前,一雙桃花眼逼近雨曦的容顏,又輕輕閉上雙眼,鼻間吸著雨曦身上傳來的香,邪魅唇角上揚,意猶未盡的發出一聲感歎:“好香。”

    李少心神蕩漾,可是張雨曦心中卻泛起一陣惡寒,推開男人的靠近。

    李少常常流連花場,形形色色的女人見多了,若放在以往,他一眼就認出女人這等把戲是欲迎還拒,更何況,李季荷跟自己交代過女人的來曆,她本是歡場中的女人,想必也一定是仗著這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迷倒了某個男人,才使得男人的妻子最終坐不住,想到這樣的辦法欲意毀之。自己剛開始不也被女人的容貌給騙了嗎?想到這裏李少猶如醍醐灌頂,沉了眸子,一改先前溫柔,惡性上頭,捏緊張雨曦的下巴,“別給本少爺在這裏拿嬌,你也不過就是男人的玩物罷了,怎麽,本少還比不上你先前服侍的男人嗎?”

    李少無謂,倒是雨曦明眸一陷,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端倪,不知道上官雅究竟是把什麽樣不堪的罪名按在她頭上的,不管怎樣,在李少的怒目中,張雨曦卻別開臉,發出了不削的笑聲,這下李少疑惑,這個女人幾番挑起他的底線,如今到底在笑什麽。李少自稱一聲少爺,嫌少被人無視過,他擰過她的臉,逼她跟他對視,“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張雨曦悠悠出聲,此時的她已經開始布陷阱引男人入局。這房間的布置,都在說明男人應該是有身價的,所以在男人麵前,張雨曦從容鎮定,接著又開口道:“我很好奇,以你的身份,想要靠近你的女人多如魚貫,怎麽會退而求其次的與他人一起綁架我這個什麽都不是的無名小卒?”

    床的正麵有一組櫃子,平時放置一些李少的私人物品。現在李少卻倚在上麵,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床上從容淡定的女子,將食指伸了出來,放在麵前晃了晃,“你可不是什麽無名小卒,你是勾引人夫的野女子,人家正牌夫人知道了,這才買通了我,讓我給你一個教訓……”

    張雨曦聽著男人的解釋,看他目光無波,不像是在說謊,那麽唯一剩下的解釋就是上官雅給自己按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名聲,這才買通了眼前這個男人。如果真是這樣,也許是情會簡單很多。一抹黠光從雨曦眼裏閃過,她要繼續試探這個男人,看他是不是真的像她想的那樣嫉惡如仇。

    張雨曦清冷的聲音響起,“這麽說來,你綁架我是為名除害了?”

    李少拍手,走到床畔挑起張雨曦的下巴,媚眼如斯,“想不到,你是如此通透的女人,怪不得正牌都敵不過你要花高價請我出手了。”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滑過張雨曦的臉蛋,輕輕吐氣,“你說,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就要替人家辦事,這裏是酒吧,作為酒吧女的你應該很熟悉吧。”

    “酒吧女?”張雨曦噗嗤一聲笑了,目光落到一旁的床單上,在李少看不到的眼睛裏,明眸中閃過一絲恨意,想不到上官雅竟如此擇手段陷害她!

    迎上男人的眸,李季荷順著他的話問他:“就像你說的,我是榜上了大款,繼而拆散人家夫妻,想要上位,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榜上的那個男人是誰?”

    李少點頭:“好奇!”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張雨曦俯身向前,附到男人耳邊一字一句說出君淩的名字。

    “你說誰?”李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張雨曦:“君淩,君氏財團的當家總裁,前不久剛來b市。”

    “瞎說!”李少噌的一聲從床上竄起。李家是做信息產業的,再說李少,雖然花名在外,但對b市這些名流還是有印象的。在君淩剛入主b市的時候,李少已經派人查了他的底細,他知道君淩是c市首富君煜的兒子,因為君氏財團在b市成立分公司,所以總部才指派他過來坐鎮。重要的是君淩在私人感情方麵,很幹淨,前一段時間有記者曾偷拍到他在私人別墅裏與一名女子親昵的照片,後來,君淩自己承認該女子就是他的未婚妻。而李少之所以知道的這麽清楚就是因為那名偷拍照片的記者正出自李少自家的傳媒公司。

    李少以為張雨曦在騙她,勾起薄唇鄙夷道:“女人,撒謊也要撒的圓滑一點,誰都知道君淩有潔癖,人家的女人比你不知道高潔多少倍,能看的上你,怎麽就不查查你的身份呢?”

    張雨曦笑:“你自詡聰明,那你可曾調查過我的身份,知道我姓甚名誰?”

    李少啞言,那時李季荷隻給了他一張女人的照片,說她如何的不堪,但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女人到底叫什麽。

    現在李少的反應恰恰證明了張雨曦的猜想,熟知男人的心理之後,張雨曦亮明了自己的身份,隻是言語間帶著些狠,“你既然知道君淩有未婚妻,那你知道他未婚妻姓甚名誰,又是哪家的千金!”

    四目相對,李少看到的是張雨曦眼裏的篤定,他就算再不通道理,也知道將這兩者前後聯係到一起,後來才恍然大悟,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張雨曦,“難道你就是……”

    “沒錯,我就是尹凝絡,尹銀海的女兒,銀海集團駐b市分公司總裁,君淩的未婚妻子!所以你被騙了!”

    “不可能!”李少不相信。

    “怎麽不可能?”張雨曦問他,“綁架我的人可曾對你說過我是誰,沒有吧?”

    “你說你是尹凝絡,拿什麽證明?”李少打斷張雨曦的話。

    張雨曦:“很簡單,你現在隻需要打一通電話去尹氏,就可查明我的身份。”

    “你真的是尹凝絡?”李少見她如此不懼,急忙上前盯著她的眸進行確認。

    “是與不是,你打一通電話就知道了。”

    “好,記住你要是敢騙我,以後自有苦果子吃!”李少一邊威脅,一邊已經掏出電話,看樣子是在撥打電話,張雨曦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裏卻在猜想男人的身份,他究竟是何人,願意跟上官雅聯合,而且還清楚尹氏集團?

    李少撥著尹氏的電話,但這個時候套間的門被推開了,光頭男人走進來附到李少耳邊對他說,他父親來了,馬上就要見到他。

    李老頭?

    李少絕沒想到他老子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自從他大學畢業,李老頭就再沒有管過他,現在來又是為了什麽?更何況現在他這裏的情況十分敏感,萬一被李老頭發現他私藏了一個女子在酒吧裏,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手機掛機,李少指著床上的張雨曦道:“乖乖在這裏等著,稍後再找你算賬!”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了,他讓她等,那就等好了,不急。

    張雨曦解開腳上的繩子,下床活動。走到窗戶邊時她拉開了窗簾。探出頭去往外看,目測這個房間距地麵大概有兩層高。對麵就是街道。從她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向下四十五度看去,酒吧的大門口有兩個守門的保鏢,趁這段時間,張雨曦必須要好好規劃到底應該怎麽逃出去。

    另一間包房裏,李父已經端坐在沙發上等著兒子了。這是一個年近60歲的男人,與李少的邪魅相比,男人卻是一身正氣,慈眉善目的好人。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年紀少長的,身穿唐裝的管家。

    提起兒子,李老卻有諸多虧欠。李老年少時不通世事,跟著一幫黑澀會到處打架,他與李少的母親就是在那個時候相識的,當時的李父邪魅張狂,李母年紀小,又無依無靠,就這樣,兩個彼此缺少溫暖的人很快走到一起,但婚後,李父仍不知收斂,繼續留在幫會裏蒙混度日,李母生產那日,李父正帶著一幫兄弟給仇家拚殺,李母產下兒子的時候大出血,當李父匆匆趕來醫院時,李母隻剩一口遊絲,產房裏,李母請求護士將剛出生的兒子抱過來,哭著求李父,看在兒子的份上,收手,離開那份危險的職業。

    李母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換李父回頭。後來,李父遵守與李母的承諾,離開了幫會,白手起家,創下今日的李氏。

    李少進來後,吩咐自己的人先下去。這間包房的布置很簡單,壁紙牆,多媒體電視,中間兩組沙發,沙發的中間一隻茶幾。李少翹起腿,坐到他老子的對麵,這對父子每次相見,李少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些年,李父或許忙於事業,但或多或少都能聽到些關於兒子的花邊新聞,今天他與那個當紅明星在一起,明天他又跟那個清純少女在一起,包括這間酒吧,李父也都是知道的。

    許是絕得對兒子有太多的虧欠,李父才會縱容再三,隻要他不作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李父大多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父沉著心思的時候,對麵的李少說話了,像嘴裏嚼著一隻口香糖,言語輕佻,含糊不清,“老頭,你來幹什麽?”他從不跟他好好說話,對他而言,他對麵的這個男人隻是名義上的父親,從前,他隻要缺錢,他隻管給,從來都沒有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父子倆正常對話根本沒幾句,生疏的很。李少雖然對李父沒有多少感情,但他卻遵循人性使然,對李老頭還是很尊重的,他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隻要不觸碰,他們便可相安無事。

    “世澤,你好長時間沒回家了,爸……”李父原先想說‘爸很想你’但大概是男人天生就不習慣說柔情的話吧,思來想去,李父把那句‘爸很想你’變成了‘爸來看看你,看你還缺些什麽。’

    聞言,李少很大方的朝父親攤攤手,“你看嘍,我這裏還缺什麽!”

    李父不是第一次領教兒子的言語輕佻,他知道兒子本性不壞,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是因為年幼缺失的母愛。這一點也是兒子排斥他的原因。終歸是心疼了,李父開口:“世澤,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世澤是李少的名字,連著姓氏,他的全名叫李世澤。當初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李父希望兒子能夠得到祖上的庇護,而他這麽多年辛苦打拚,也是為了兒子能有個好未來。

    李少笑:“父親大人,難道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在好好交談嗎?你看,我說話有沒有帶髒字,不是嗎?”

    麵對兒子,李父歎了口氣,“罷了,罷了。”

    站起身,李父準備離開,“有時間的話回家看看,爸就你這麽一個兒子,我們父子無論仇怨,都隻是這一輩子,如果能好好相處,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以前,李父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今天聽來,卻讓李少心頭泛酸,望著父親孤獨的背影,相比前些年,這個男人的背仿佛更坨了一些。真的是他老了嗎?

    “父親。”李少叫住了他。

    這是李父第一次聽見兒子如此恭敬的叫他,不再是‘老頭’而是‘父親’。那一瞬,管家看到李父抬手擦拭眼眶,待轉身時,已恢複了一派平靜,“什麽事?”

    “您知道君淩嗎?”李少問。

    李父點頭:“知道。”

    “那他有個未婚妻叫尹凝絡,您也知道?”李少接著問。

    “尹凝絡?”李父在腦海中搜尋有關女人的信息,緊接著說道:“尹凝絡她是尹銀海的獨生女,但這個女人背景卻十分強大,她父親雖然經商,但是尹家祖上都在京城政界任要職。自古以來都是商政聯姻,據說,君淩非常愛護他的未婚妻子,所以很少有人見過女子的真容。”說完這些,李父突然打量著兒子,“你問這些幹什麽?”

    “沒什麽。”李少回答,目睹李父一身滄桑,李少終究不忍心,他過去攙著李父,“爸,我送你出去吧,等過一段時間這裏不忙了,我就去看您。”

    聽了兒子的話,李父眼睛浸潤點綴了人間溫暖色,就連一旁的管家臉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隻見李父握著兒子的手開口道:“走吧。”

    李少將父親送上車,而後目送車子遠去這才重新回去酒吧。

    後車座裏,李父非常驕傲的對管家說:“我就知道世澤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管家連連點頭,應聲道:“是啊,是啊!”

    李父不知道他口中這個孝順的好孩子,竟會綁架尹凝絡,更想不到他前腳剛走,兒子就對尹凝絡注射毒品以求控製……

    正當張雨曦想要設法逃跑時,君淩那邊也開始了全城搜索。

    時間倒退回雨曦始終一個小時後,君淩開車來到西山別墅,給他開門的人是張嫂,當時情況緊急,看到張嫂,君淩立刻詢問她張雨曦有沒有回來過?

    張嫂看他那麽慌張,卻又不知發生什麽事兒,如實回答他:“沒有。”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將君淩打入地獄。

    張嘯天跟林宛如趕來詢問君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君淩才敢把雨曦失蹤的消息告訴他們。

    “什麽!”這聲音是張雨辰發出來的,當時他正站在樓梯上準備下樓的時候才聽到樓下在談論雨曦。張雨辰快步走到君淩麵前,按著他的肩,急切的問他:“雨曦失蹤了是怎麽回事,你快跟我說清楚!”

    此時著急的人不僅是張雨辰,張嘯天夫妻站在一旁也是以同樣焦灼的眼光看著君淩。

    張雨曦失蹤,最痛苦的人是君淩,他突然很害怕,因為雨曦先前已經有過類似的遭遇,那次她被送進瘋人院,這次她會不會又出現類似的意外?

    這時有一道聲音從外插進來:“不管他的事,是我的原因。”

    眾人循聲從外看去,隻見陸天豪穿著西裝邁步自外麵而來。陸天豪看到張氏夫妻,很禮貌的向他們鞠躬問好,接著他把自己私自約見張雨曦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伯父,伯母,這件事情如果要怪就怪我,跟君淩沒有關係。”

    “陸天豪。”張雨辰站了出來,十分詫異的看著他,“我妹妹她沒有招惹你,她跟君淩好好的,你挑撥他們做什麽?”

    “對不起!”君淩像張雨辰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隨後他又抱歉的抬起手臂安慰君淩,再一次道歉。自君淩走後他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點燃了一支煙,將那張俊美憂鬱的臉藏在白色霧團的後麵,腦海裏一直散不去的是君淩那張因為擔憂而幾近絕望的臉,直到一個煙抽完,他才徹底明白,自己原以為好心的作為,實際上卻傷害到君淩,想明白這一切之後,陸天豪開車找來西山別墅,此刻他想為君淩做的就是找到張雨曦,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錯。

    “對不起有什麽用,陸天豪你知不知道雨曦以前就失蹤過一次,這一次如果她再遇險,你拿什麽來補償!”張雨辰朝著陸天豪大吼。

    “我會盡我說能幫助你們找到張雨曦。”陸天豪自己也有妹妹,麵對張雨辰滔天的怒意他平心靜氣,完全能夠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你!”

    張雨曦還沒有找到,但眼下客廳裏的兩個男人已經有了開架的意思,張嘯天出聲製止,“夠了,現在不是追究是誰的責任的問題,我們還是先把雨曦找到再說吧!”

    一行人除了林宛如留下來等待消息,剩下的全部都出發去找張雨曦。

    君淩在動用‘凱迪’信息網之後,仍舊不死心的撥通了張雨曦的手機。這一次,在車裏他把手機開成了免提,萬一有消息,大家都能聽得到。

    ……嘟嘟聲過後,手機竟然被接通了,當君淩感受到一線生機的時候,手機裏傳出的聲音卻不是張雨曦的。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是這手機的失主嗎?

    聽聲音大概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

    能通話就是希望,君淩也絕不會放棄,他問那個女生,“是我是手機的主人,請問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女孩報了報了具體的地點,迎著一行人開車前去。

    ‘凝望’咖啡館裏,君淩見到了女生,他立刻把從自己手機裏麵翻出張雨曦的照片給女生看,告訴她,她才是手機真正的主人,並問女生有沒有看到她。

    女生在了解情況之後實言告訴君淩,她是在校的大學生,隻是利用課餘時間打鍾點工,今天下午她來換班的時候,就看到有客人的包落在那裏,女生說著還將位置隻給君淩等一行人看,“就在那裏了。”

    等到君淩他們趕到‘凝望’咖啡館距離張雨曦失蹤已經一個小時,她坐過的位置早就被工作人員處理過,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此時的君淩臉色蒼白,上次張雨曦無辜被送進瘋人院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折磨著他,男人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看著窗外,眼圈一點一點的變紅。他不知道如果張雨曦真的出現什麽意外,他該怎麽辦!

    一行人中隻有陸天豪還能保持冷靜,他在張嘯天父子安慰君淩的時候,走到前台,要求見這裏的負責人,或許還能找到一些線索。

    前台打通了經理的電話,不久一個穿著西裝,身材略顯粗胖的男人走了出來,“請問,你找我什麽事兒?”

    陸天豪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跟這位經理人說了一遍,男人聽後搖頭,“我並不清楚!”不過經理還給陸天豪出了注意,“不然這樣,我把咖啡館的所有員工都召集起來,你問問他們,或許有人知道那為小姐的下落。”

    “好,謝謝!”陸天豪向經理道謝,張嘯天他們也聞聲趕了過來,沒多大功夫,經理便把所有在職員工都召集到一起,讓他們回答陸天豪的問題。

    可是員工們都好像受過訓練一樣,統統搖頭。

    “不可能的,如果雨曦沒有來過這裏,那她落在這裏的手機又怎麽解釋?”君淩根本不相信他們所說的。仿佛想到了什麽,他向經理提出要看當天監控錄像的要求。

    “不行的客人。”經理當場拒絕,不僅如此,男人還振振有詞道:“該幫忙的,我都已經盡我所能幫了,隻是這間咖啡館隸屬南風國際,公司有明文規定,不許以私人的名義偷盜公司信息。我們愛莫能助。”

    原來這間咖啡館隸屬於上官揚。

    這倒奇了,難道他還會綁架自己的妻子,不是說,上官揚很愛張雨曦的嗎?

    有一些疑問,考慮到君淩在場,陸天豪不便發表什麽意見,倒是張雨辰在旁邊幫話,“既然這間咖啡館是上官揚旗下的,要不然我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聲好歹也安心了。”

    就在張雨辰掏出手機準備撥打上官揚的電話的時候,經理卻急急開口:“我們老板很久以前就出國了,現在集團當家人是我們的老夫人。”老夫人就是徐倩嬌。

    此時如果有人能細心一點,就不難發現,經理額頭上已經冒充冷汗。

    一聽是徐倩嬌,張雨辰撥打手機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們現在跟徐倩嬌是什麽關係,不言而明,換句話說,徐倩嬌巴不得雨曦出事,又怎麽會出手相幫呢?

    一行人走出咖啡館,陸天豪卻遲疑不肯上車,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經理的表現怪怪的。打開車門的瞬間,陸天豪忍不住又朝咖啡館裏看了一眼,隻見經理背對著他,在跟員工訓話,至於說的是什麽他就不得而知了。直到君淩叫他的名字,陸天豪才反應過來,帶著疑慮離開……

    咖啡館裏,經理對所有的員工說:“謝謝大家的幫忙,我會給大家加薪的,現在,散了吧。”

    眾人都走了,隻留下剛才那名還君淩手機的女生,她來得遲,所以不知道真相,可這些人為什麽明明知道卻要騙人說不知道。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剛才那夥人明明很急啊。

    相比於世故的經理,女生的思想很單純,她竟上前指責經理,“為什麽您知道這件事情卻要騙人呢?或許那位小姐對他們而言真的很重要,您為什麽看到別人這麽痛苦,卻又這麽無動於衷?”

    “你懂什麽,不想幹走人!”經理怒斥女生,現在的大學生怎麽都這麽煩,整天隻知道死學課本上的知識,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那女人得罪的可是他們家大小姐,他要是實話實說了,怎麽跟他家大小姐交代,飯碗還想不想要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現在的社會裏很正常。隻有她才會這麽傻,假使幫了他們,自己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

    女生大概沒有想到經理會這般冷酷無情,立即卸了胸前的圍裙丟給經理,“不幹就不幹,南風國際有什麽好,這樣沒有人情味的咖啡館,我才不稀罕呢!”當天下午,那女生辭職不幹。

    vivi酒吧套間

    張雨曦坐在床上被綁住了手腳,不僅如此她的嘴巴上也被貼上了膠帶。套間裏,李少就站在窗前,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小野貓。”他喚她的名字時,眼睛卻看向自己的手背,有三道被她抓破的血印子。

    怎麽回事呢?

    原來李少送李老頭回去之後重新回到包間裏,卻發現張雨曦自己解開了腳上的繩子,毫無意外,她見到他時,一心就想要逃跑,這手背上的血痕就是她逃跑未遂之後抓的。後來,為了防止張雨曦再次逃跑,李少才又重新找到繩子將她的手腳綁上,至於嘴巴上纏膠帶,就是在李少綁她的時候,她卻突然大叫出聲,這間套間與外麵的客廳相連,平日裏供李少自家消閑,他很怕,自己晚上跟鶯鶯燕燕娛樂的時候,這女人突然大喊一聲,鬧不好還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這間屋子裏還藏著一個人。

    李少右手裏拿著一隻針管,慢悠悠的走到張雨曦麵前,“尹凝絡,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可是怎麽辦呢,你這麽美,少爺我起了色心,想想看,如果能夠品嚐到君淩的女人,也是美事一樁。”李少挑起邪魅的眼,指尖貪婪劃過張雨曦臉上的每一寸皮膚,“怪不得君淩會金屋藏嬌,誰要是有你這個美人,誰都會金屋藏嬌。”

    身體動不得,張雨曦隻能撇開臉,表示自己的嫌惡。

    但李少卻笑得愈發妖魅,按住張雨曦的肩撲了上去。

    ——放開我!

    張雨曦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嘴裏卻咿呀著發不出聲音來。

    是的,李少在侵犯她。

    在這種情況之下,張雨曦不斷的搖頭,奈何她的臉卻被李少用手擒住。

    “野性的貓!”李少想要她,發瘋似得想要她!

    萬不得已之時,張雨曦竟拚盡全力,用自己的頭狠狠的砸了李少的頭,兩兩相撞,李少沒占到絲毫的便宜,張雨曦此舉反而惹怒了他,李少如果要發起瘋來,什麽人都不會認,跳上床揚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張雨曦的臉上。

    一巴掌下去,張雨曦隻感覺自己大腦有千萬隻蜜蜂在嗡嗡作響,接著她聽到李少的謾罵聲,“賤人,給你臉不要臉!”

    李少拾起手邊的針管,指著張雨曦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我隻要把這管子裏麵的液體注射到你的體內,保證讓你飄飄欲仙,抗拒,到時候你想要我還來不及,怎麽舍得抗拒?”

    張雨曦能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急速凝固,李少把話說得這麽明白,她又該如何保護自己。當初自己被李季荷騙進瘋人院的時候,那喪心病狂的大夫也曾對她使過同樣的手段,隻是千鈞一發的時刻君淩趕到就了她,現在她孤立無援,君淩怕是還不知道她的處境,怎麽辦她該如何自救?

    眼看那針管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張雨曦隻能連連點頭。李少以為她同意了,嗤笑出聲,“看來,君淩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李少撕下了雨曦嘴上的膠帶,想聽她說什麽。就在張雨曦可以說話的瞬間,她孤注一擲朝李少握有針管的手腕上咬下去,唇齒間溢出鮮血,針管也被李少在自救時丟落到地上,這次還沒輪到李少發怒,張雨曦就已經瞪著他,“你敢!”

    就是這句‘你敢’救了雨曦,兩個普普通通的字,經過張雨曦的口卻能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對的,這樣一個女子,李少怕了,她鮮少怕過人,但是此刻李少是真的怕了。

    倒抽一口冷氣的他,隻能灰溜溜的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腕,逃離套間。

    在另一間辦公室裏,李少盛怒未消,他撥通了李季荷的電話,衝著女人破口大罵:“李季荷,你他媽的給我找的什麽女人,竟然敢咬我!”

    “怎麽,怕了?”那邊似乎還傳來女人幸災樂禍的聲音。

    “你什麽意思?”李少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騙我,什麽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她本名叫做尹凝絡,尹氏集團總裁,君淩的未婚妻,你他媽的讓我倒黴了!”

    “那又怎樣?”子宅裏,李季荷雙手歡喜倚在窗前,眯著眼睛,“你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還扣留著她,那就證明你想得到她不是嗎?眼下正是好機會,你若得到了她,她還能怎樣,失去清白隻能跟著你了,更何況,她還有那麽強大的後台,李少其實這筆買賣你不虧,想想看既得到了美人,又得到了美人的後台,一舉兩得,將來整個b市還不是你說了算?”

    李少想了想,覺得李季荷的話說的並沒有錯,尹凝絡確實是個美人,還有她背後的政治後台,如果他侵占了尹凝絡,女人也隻能跟著他了。算下來他這筆買賣真的不虧。話雖如此,但李少態度依然強硬,“李季荷最好就像你說的那樣,要不然我倒了黴,一定會抓你下地獄。”

    李季荷合上了手機,眸裏如冰渣過濾,冷笑一聲:“想拉我下地獄,怕是到那時你已經死在我前頭了!”

    李少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血,他剛剛跟尹凝絡發生爭執,現在再回去怕是物極必反,算了還是等明天吧,反正她現在已經在自己手裏了。

    當晚,張雨曦一直靠在床頭假寐,她聽到外麵傳來的歌聲,人潮雜亂,知道淩晨時候才安靜下來。

    不久前,她想趁李少進來的那會兒給李少一種錯覺,讓他以為自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懦弱女子,後來證明她成功了。

    酒吧裏的人唱跳了一夜,到淩晨也該疲憊了,門口的保鏢在這時也會換崗鬆懈,所以她逃跑的機會來了。

    張雨曦慢慢攤開手掌,掌心處露出一支刀片,這是她在鬆綁以前找到的,一直藏在手裏備用,此時房間裏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人,張雨曦先用刀片一點一點割開了手上的繩子,接著撕掉了嘴上的封條,最後把腳上的繩子也隔斷了。

    小心下床將床上的床單全都揭下來撕成布條,將一頭綁在床腿上,一頭延伸到窗戶邊上,外麵的天還是半黑不亮,張雨曦打開窗戶,探頭出去望了一眼,寒風刮到臉上,大街上路燈亮著,並無行人。

    張雨曦把綁好的布頭順著二樓丟下去,然後她靠著做好的‘梯子’逃出了酒吧。

    淩晨六點左右,李少才宿醉清醒,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才想起套間裏藏著的尹凝絡,想起女人嬌媚的容顏,李少心情突然好了很多,當他搖晃著身體打開套間的門的時候才發現尹凝絡已經逃跑了。床上,整個房間都不見尹凝絡的影子,唯獨窗戶是打開著的,而且地板上,床到窗戶的距離竟被尹凝絡綁了一條‘逃命繩索’。李少大步走到窗戶前,探頭出去,樓底下空無一人。

    “**!”李少咒罵了一句,立即召集整個酒吧的保鏢,一定要把尹凝絡追回來!

    天不亮,張雨曦一路狂跑,但她的雙腿仍然敵不過李少的汽車,他很快便追上了她。

    太黑路不清,張雨曦隻記得她跑進了一片荒野裏,正值冬季,周圍都是光禿禿的。李少追上她時,她已無路可走。身後能聽到海水的聲音。

    李少就是在這個時候下了車,他知道尹凝絡已是窮途末路,所以不怕她,“跑啊,你還能跑到哪裏去。”

    寒風送來李少猙獰的笑聲,其他人也都跟著李少一起下車,男人每進一步,張雨曦的呼吸就會被奪走一分,對的,她應該聽他的話,跑,死命的跑,隻有跑才有一線生機。

    張雨曦一路跑,最後卻在懸崖邊上止步,李少也不敢向前了,她命令尹凝絡趕快回來,他保證不傷害她。

    “你身後的懸崖下是一片海,這個季節如果你跳下去應該知道後果,說不定連性命都沒了,別傻了,快回來!”

    隔得遠,李少看不清尹凝絡臉上的表情,但是隱隱的卻聽見女人的笑聲。

    張雨曦確實在笑,她笑自己怎麽跟海這麽有緣,三年前她就是被李季荷推到海裏,三年後,曾經的曆史恐怕要再度上演了。

    不跳,自己或許就會被李少玷汙,跳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張雨曦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撲通一聲,後來晨曦自東方慢慢升起,李少帶著人圍到懸崖邊上,向下看,海水平靜無風,李少卻癱坐在地,女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啊……”冷風中飄蕩著李少絕望的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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