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胖子的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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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唐柔這麽講我嘿了一聲,無話可說。
因為我也害怕,且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怕什麽。
最後我伸手摟緊唐柔:“別怕,有我在。”她聽話的倦在我懷裏,手腳卻冰涼一片。忽然她說道:“我怕的,就是你。”
出乎意料的是,這天夜裏沒有更多的事發生,第二天也沒有。一切都似乎歸於平靜,看來又是一個平平淡淡的星期。第二天楊賀和我去換了車胎,路上我們討論了一下前一晚發生的事情。最後我們兩人一致同意那是隻山上的野貓作怪。我們更多的是在慶幸事情發生在深夜,路上沒有其它車輛行人。
趙老弟啊,看到這裏你一定也覺事情絕不是那麽簡單,因為後來發生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和楊賀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事實上我們在談論這件事的時候都在回避兩個問題,第一是為什麽該爆的右前胎沒有爆,而貓坐過其上方的左前胎卻爆了?第二是……我總是看到貓頭上有人臉的幻覺,不知道楊賀和我看到的是不是一樣。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我覺得無法解釋,或者答案太可怕了無法接受,楊賀想的估計也可我差不多吧。
其實當時我的心裏很清楚,但實在是不想承認,或者去往這方麵想:那隻貓,是鬼變的……
而且這一周其實沒有完全平靜的度過。我和唐柔之間出了點狀況是,她開始對我忽冷忽熱,讓我捉摸不定,即使偶有笑臉,也似乎是在為絕大多數時間中的冷淡做補償。
我和唐柔兩人獨處的時候,竟有一種逢場作戲的感覺。
何雪怡跟楊賀之間似乎也出了點問題,從表麵上看,何雪怡仿佛沒事人一樣,依然成天嘻嘻哈哈;楊賀也看不出什麽,隻是抽煙比平時多了一倍。
楊賀跟我私下聊起,說不要看何雪怡在大家麵前總是一副開朗的樣子,跟沒事一樣;她跟自己獨處的時候,會立刻收起笑臉變成另一個人。
我猛然想起,似乎每次唐柔強顏歡笑,也是在四人相處的時候。
兩個女孩子似乎不約而同地作戲給另外兩個人看。趙老弟,出現了這些事意味著什麽,你不會想不到吧?不過你對戀愛感情方麵的問題從來不關心……
……
這天正是離請筆仙十四天,離上次爆胎整整一個星期。又是周末,吃完晚飯四人又無所事事。我和楊賀在玩早就玩膩的任天堂黃卡機,兩個女孩關在房裏嘰嘰咕咕。
終於,楊賀忍不住了,關了電視道:“去兜風吧。”
兩個女孩子不願出去,於是我和楊賀開車出去漫無目的瞎溜達。天下著大雨,淅淅瀝瀝的雨水在車前飛速劃過,異常清晰。
我和楊賀半天不說話,但不用說我們也知道對方的心思,我們都在回憶上星期的詭異經曆。
這次換做楊賀開車,他吸取了上回的教訓,將車速控製在四五十碼,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
我們路過一家雜貨店,楊賀下車買煙,我坐在車裏看見一旁的一家寵物店門上,貼著一張海報,海報上是一隻黑貓,臉上那雙幽綠的眼睛仿佛在盯著我。
還記得那隻黑貓嗎?”楊賀回來了,衝我問道。
楊賀忽然開車門把我嚇了一跳,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恩,怎麽?”
我聽雜貨店老板說,那家寵物店打折賣黑貓,一共七隻,很便宜呢……多半是家貓被野貓強上後留下的野種,被主人賤賣的。”楊賀玩笑道。
我們話匣子打開了,開車邊走邊聊,話題漸漸扯到上周那隻神秘的黑貓。
你說,為什麽停車場裏那隻貓會坐在咱們汽車的引擎蓋上?”我問。
不知道,”楊賀搖搖頭,“也許是因為貓喜歡溫暖的地方吧?熄掉的引擎會往外散熱,引擎蓋上比其它地方暖和一些。”
那,停車場那隻貓和後來路上的那個,是同一隻嗎?”
按理說不應該是,但憑直覺感覺是的,你注意那隻貓的眼睛沒有?”
唔,碧綠的,很醒目。”
說到這時車內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你開燈幹嘛?”我奇怪道。
沒有啊。”楊賀瞪大眼睛,“天,門都關著的,燈怎麽會自己亮?”
不是你開的是誰開的?”
絕對沒有!”楊賀申辯道,“我沒事開燈幹什麽?再說燈開關在哪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碰過嗎?”
確實如此,開關在頭頂,燈的旁邊。我看了一下,是掛在開門檔上的,就是說隻有開門的時候燈才會亮。
線路問題吧?”我伸手想關掉它,燈卻在我的手觸碰到開關的一瞬間之前自動熄滅,但不是普通的熄滅,而是慢慢地、由亮轉暗地逐漸熄滅。
我扭頭瞪著楊賀,他也驚恐的看著我。
車燈開關是掛在開門檔上的。”我顫聲道。
吱——”的一聲,楊賀甩動方向盤靠邊一個急刹,我可以看見他額頭上的汗珠。
開門檔?”他問。
開門檔。”
就是說……”
是的。”
我完全能理解楊賀沒有說完的話。
掛在開門檔上的車燈自動亮起又熄滅,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車門在我們都無知覺的情況下打開又關上。恍惚間我仿佛看到一隻黑手趁我和楊賀談笑之際慢慢拉開車門,坐進車來,又緩緩將車門拉上……我下意識的猛一回頭。
後座上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東西,至少我看不出來。座位還是座位,安全帶散亂地盤在一起。
後座後麵的玻璃窗依然明亮透徹,我可以看到淅瀝的雨水被刹車燈染成紅色,一滴一滴呈現出暗紅色,帶著閃光不斷的從後窗玻璃上滑下,就好像……好像血一樣。
這更讓我害怕。“回……回家吧。”我顫聲道。
重新上路後,楊賀車開得更加的慎重,但卻一言不發。我也默默瞪著左右搖擺的雨刮器發愣。
小小的車廂裏彌漫著一股緊張氣氛,是不可名狀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