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仙兒聽出了警告的意味，哪裏還敢有隱瞞，便怯生生的開口道：“千年前，神魔之戰後，仙界內又生亂。據說有修仙者造反，惑逼無極宮，最後敗落被驅趕入誅仙鎮。後來不知何故，誅仙鎮墮入世俗界，再無音訊。”

    “我一直以為這一切不過都是杜撰的傳說，但是一踏入臥龍鎮，我才發現這裏仙氣繚繞，與外界截然不同。而且這裏很多人的年齡，大都在千年以上，我便推測.......”

    剩下的話，木仙兒再不敢說出口，漆黑的眼珠帶著無盡的畏懼之意，看向趙天曜的方向。他整個人似乎陷入了遙遠的往事，臉上的神情分外凝重，甚至帶著一絲隱隱可見的怒氣。

    “天曜象師？”

    趙天曜聽到木仙兒的聲音，回過神來，臉上又恢複了笑眯眯的壽星模樣，沉聲道：“小仙芝精，你很聰明。但是我想你也應該聽過一個道理，叫過慧早夭。”

    木仙兒剛鬆了一口氣，聽到這句話，嚇的心髒瞬間忘記了跳動，嘴大張著，卻一個字也說出來。

    “小仙芝精，一個玩笑而已，別當真。”趙天曜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繼續諱莫如深道：“至於這裏是臥龍鎮還是誅仙鎮，傳說畢竟是傳說，不能完全當真的。”

    “可是，天曜象師您身份尊貴，怎麽又會屈尊出現在這世俗界中？”木仙兒見他神色緩和，便大著膽子問道。

    木仙兒雖然隻位於第一重天，但是仙界每兩百年就會舉行一次群仙宴。這一日，天之九重，所有的大小仙品，都有機會進入群仙殿，領取恩賞。

    七重天以上的恩賞，都由九皇親自頒發。七重天以下的恩賞，則由天曜子來主持。天曜子是掌管天下日月星辰，頒布天令的絕品星象師，掌管天象宮，地位崇高無比。

    修為低，資曆淺的修仙者，兩百年才有機會見他一次。木仙兒在去年，修為剛滿兩百年前，有幸親眼目睹天曜子的風采。

    傳說中的天曜子廣目深頤，氣度非凡。凡是見過之人，無不被他的氣魄深深折服。然而，木仙兒親眼見過之後，才發現，大家所說都對，也都不對。

    那日群賢宴，仙道擠擠，人雖多，但是秩序卻井井有條。天曜子還未出現，眾人已經感受到一種不同尋常的威壓。當他真正出現之時，眾人早已嚇的低下頭，不敢抬頭去看。一開始，木仙兒也不敢看，但是一想到兩百年才有的一次機會，怎麽可以就此放過？他便偷偷地抬起眼皮，打量著虛空之上。

    恰在此時，身騎高大銀雪飛羽驥的天曜子一躍而下，身高八尺有餘，挺拔如鬆。一頭銀色的雪白長發，拖到地上，光華熠熠。隻見他一身黑色的星象袍，左瞳如日，右瞳如月，睿智無比。他的麵孔，因為修仙得道，並不顯的蒼老，反倒有一股時光淬煉所散發出的驚人威嚴。

    木仙兒也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但就是那匆匆一瞥，卻讓他的形象，如同用刀深深刻進心裏一般。因此，當他突然在臥龍鎮看到他時，本能的就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算此時此刻，他已完全不是當時當日那威嚴逼人的模樣，但是深刻進心裏的敬畏，根本就不可能瞬間改變。

    趙天曜似乎早知他有此一問，微微一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置可否道：“小仙芝精，你出現在世俗界，是因為你之前種下了因，所以才結出的果。老夫與你一樣，也是為這因果而來。”

    “果然仙生而有高低貴賤之分，我不想說，就得挨打。你不想說，我還得陪著笑，簡直沒有天理。”木仙兒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小仙芝精，你剛說什麽？”

    “沒，沒說什麽。”木仙兒嚇的急忙陪著笑臉，恭敬道：“我是說，那個傻蛋..........”

    他話已經說出口，一想到兩人剛才在街上碰到時，那麽親昵的關係，急忙改口道歉道：“對不起，口誤。天曜象師，我意思是龍鋒不會就是您剛才所說的因果吧？”

    “隻是一小部分。”趙天曜驚訝於他的機靈，不置可否道。

    “逍遙大仙，天書閣老，天曜子，金甲神龍..........前三個自己高攀不上的人，都或多或少與這小子有關係。而金甲神龍，在他的認知裏更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但是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小子的本命神獸。還有那個自己隻聞其名，不見其身的劍聖歐冶子，他所鑄的劍連逍遙老兒都隻有羨慕的份兒，現在卻也在這小子手中，難道——”

    木仙兒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直轉，將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竟然得出了連自己都不感相信的結論。那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屁股上劇痛，忘記了對天曜子的恐懼，脫口而出道：“這貨不會是九後的貴胄吧？麟鳳配，龍鳳交好，天下皆知啊。”

    “噗！”

    趙天曜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不偏不倚地直噴木仙兒一臉。

    當今仙界，九皇乃麒麟真命天子，九後為凰族真命天女。天之九界，無人不知麟鳳乃天之絕配。九後美豔，冠寵無雙，據說少時有龍族摯友，相交頗深。後來不知何故，龍族突然消失於九界之中，原因諱莫如深。

    有人說是因為九後得寵，雞犬升天。因此請求九皇派遣龍族下界，去掌管世俗界；也有人說，龍族摯友與九後青梅竹馬，日久生情。龍族不忍見心愛之人嫁給他人，便率龍族舉族下界而去。

    原因種種，眾說紛紜，後來就變成了仙界謎團。隨著時間的漸漸推移，龍族已經完全淡出人們的視線，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傳說。

    這些種種，趙天曜身處九天，又怎麽不知？隻是當他從木仙兒口中聽到時，才真真正正地意識到龍族真的已經被人們遺忘了。作為當年的知情人之一，這滄海桑田的變化和這早已麵目全非的傳聞，還是讓他忍不住一陣痛心和失落。

    拚命碼字中，十二點之前，還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