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本王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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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來了嗎?”天未亮,昨晚徐亦嬋基本上沒睡幾個時辰,但她自幼習武,身體素質極強,看不出半點疲憊之色。

    “沒有。”徐亦嬋口中的他,自然指葉千歌了,崔衣應道。

    徐亦嬋點點頭,張開雙臂,好讓宮女方便穿戴,一陣忙碌後,徐亦嬋穿戴整齊,一行人出了飛霜殿,往景德宮而去。

    景德宮外。

    此時,早已有數十上百名朝臣候在這裏,等待聖上的宣召。

    他們三五成群寒暄的,有的則閉目養神,神遊天外。

    “陳大人,如今該如何是好啊?”陳穀忠身邊圍了二三十多人,都麵帶倉皇之色,緊張兮兮的盯著陳穀忠。

    “陳大人,你讓我等聯名彈劾葉千歌,可如今倒好,踢到了鐵板,皇上若追究起來,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陳大人,你快想想辦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陳穀忠眼光陰翳,臉色鐵青。

    這些人分明想置身事外。

    “哼,什麽叫老臣讓你們聯名的。”陳穀忠冷笑道:“奏折在皇上手中,誰署沒署名一目了然。皇上真的怪罪下來,我們一個個的,誰也跑不了。”

    “陳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人冷聲道。

    陳穀忠逡巡了一圈,道:“誰都不希望被怪罪。”

    “廢話。”人群中傳來揶揄聲。

    陳穀忠眼中劃過一道冷芒,沉吟道:“諸位放心,陛下英明聖武,不會因為小事而降罪於諸位,畢竟陛下登基不久,需要諸位穩定朝局。”

    這些人在官場摸爬打滾十幾甚至數十年,有些話不需要講的太過直白便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諸位隻需與陳某共進退,便可保諸位平安無事。”

    眾官員頓時喜上眉梢,紛紛朝陳穀忠拱手道:“我們一切聽陳大人吩咐。”

    陳穀忠擺了擺手,“哪敢,哪敢,同舟共濟罷了。”

    說完,陳穀忠目光移到一旁。

    一名閉目養神的老者微微睜開雙目,輕輕點頭後,眼睛又闔上了。

    陳穀忠心中鬆了口氣,心情好了許多,便與周圍眾人交談起來。

    “百官入朝!”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

    朝臣聞了,便不再言語,紛紛湧向景德宮。

    “皇上駕到!”

    徐亦嬋從側殿走到龍椅前,緩緩坐下。

    “吾皇聖安!”百官跪拜,高聲齊呼。

    “眾卿平身。”徐亦嬋右手一提。

    百官起身,成排站立。

    “眾卿,有本啟奏!”

    “臣有奏。”陳穀忠率先走出來,旋即拜倒在地。

    “臣有奏。”

    “臣有......”

    一時之間,百官之中,陸陸續續走出來三十七人之多,跪倒在殿前,全是昨日聯名彈劾葉千歌的大臣。

    徐亦嬋眼中光芒幽冷,道:“諸卿這是為何?”

    “臣有罪。”陳穀忠朗聲道了一句,其餘的人也照著叫了一聲。

    “何罪之有?”徐亦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本欲借此機會發難,卻沒料到陳穀忠會自行認罪,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臣不應聽信他人之言彈劾葉小王爺,請陛下責罰!”

    “請陛下責罰!”陳穀忠說罷,身後的三十六位朝臣不約而同地的疾呼道。

    聽信他人之言,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徐亦嬋冷笑,陳穀忠分明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她沉吟了片刻,望著下方跪伏在地的三十餘個大臣,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無力。

    陳穀忠顯然是拉著三十多個大臣共進退,在打著法不責眾的幌子。

    她深吸口氣,心中百轉千回。

    三十多個大臣,若是降罪下去,勢必引起朝堂動蕩。

    但若不了了之,權當無罪,她又豈會甘心。

    她貴為一國之君,卻處處受到掣肘,她試圖改變,但遭到很大的反彈和阻攔。

    昨日那場彈劾,是他們在故意示威!

    她怒火中燒,小手在衣袖中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卻沒有感到一絲疼痛。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她滿嘴苦澀,最終不得不妥協。

    陳穀忠低著頭,聞言,嘴角咧開一道弧度,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他微微偏頭,與站在右邊第一位大臣對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頭去。

    “眾卿——”

    “臣有奏!”正在此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殿外響起。

    眾人皺了皺眉,回頭一看,便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不急不慢的走了進來。

    “見過王爺!”

    眾人先是一愣,旋即恭敬道。

    徐亦嬋翻了個白眼,你不在床上好好躺著,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葉千歌大搖大擺的走到正前方,極不願意的跪了下來,朗聲道:“臣葉千歌彈劾戶部尚書陳穀忠、禮部侍郎王金平、刑部尚書葛藤等三十七人,有失察之過,誹謗之實,欺君之罪,辱國之嫌。”

    殿中陡然一靜,眾人吸了口冷氣,全都驚駭萬分的看著葉千歌。

    這小子是要與陳穀忠不死不休啊。

    這欺君之罪與辱國之嫌,一旦坐實其一,別說官沒做了,就連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陳穀忠和其餘三十六名大臣身子猛地一抖,單就聽到葉千歌這麽一說,就嚇得他們渾身顫抖,麵色雪白。

    葉千歌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奏折,雙手捧著。

    一名太監將奏折接過,遞到徐亦嬋手中。

    徐亦嬋翻開一看,頓時差點暴走。

    這哪是奏折,分明一個字都沒有寫。

    徐亦嬋強忍住揍人的衝動,狠狠瞪了葉千歌一眼,麵不改色道:“王爺,你倒給本皇說說,何來的失察之過,誹謗之實,欺君之罪,辱國之嫌。”

    陳穀忠暗呼不好,心中漾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當即磕頭疾呼,“聖上,老臣冤枉——”

    “喊什麽喊。”葉千歌扣了扣耳朵,“喊冤也講究個先來後到是不是,先聽本王說完,你再喊不遲。”

    眾人一陣汗顏,在底下暗笑不已。

    葉千歌站起身來,瞟了一眼跪了一片的大臣,大聲道:“本王很好奇,你們三十七個大臣彈劾本王,可曾得到證據證明本王剽竊?”

    “陳尚書,聽說你是發起者之一,你來說說。”

    陳穀忠冷汗直流,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說,有還是沒有!”葉千歌暴喝,整個人突然凶惡起來,雙目赤紅,好似一頭狂躁的野獸。

    陳穀忠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倒去,臉色一片慘白,“沒、沒有。”

    “沒有?”葉千歌冷笑道:“作為一個掌管大徐國庫、稅收以及軍費統籌的戶部尚書,位高權重,居然無憑無據就拉著三十六名大臣彈劾本王。”

    “此非失察之過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