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本皇征用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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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千歌走後,景德宮頃刻間安靜下來。

    徐亦嬋站起身來,脆聲道:“來人,將陳穀忠、李金平,葛藤、魏大全、蔡壑、賀崢、唐啟瑞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話音剛落,便從殿外走進來一行身披鎧甲的侍衛,任憑幾人咆哮掙紮,將幾人拖出了景德宮。

    眾人噤若寒蟬,屏住呼吸,心中凜冽。

    陳穀忠和葛藤幾人,叱吒官場多年,興風作浪,左右逢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如今,卻栽在了葉千歌這個毛頭小子手中。

    果真世事難料!

    “至於你們。”徐亦嬋一步一步的邁下龍庭,端莊威儀,冷眼橫對,皇威浩蕩席卷大殿。

    “陛下饒命!”

    “陛下開恩呐!”

    三十個大臣嚇得涕泗橫流,幾乎魂飛魄散。一連栽了七個大臣,其中包括兩名尚書,有此前車之鑒,更遑論他們這些小角色了。

    “爾等雖是脅從,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徐亦嬋冷冷道:“罰俸一年,以觀後效,若再犯,數罪並罰!”

    “臣謝主隆恩。”

    “謝皇上不殺之恩!”

    “臣等必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三十大臣大喜過望,本以為難逃一死,至少會有牢獄之災,但就算僥幸存活,官位肯定難保,可結果令他們驚喜萬分。

    僅僅罰俸一年,這樣的處罰,可謂微乎其微,根本不算什麽。

    徐亦嬋嘴角一翹,心情不由大好,經此一番,這三十大臣以後必將為自己所用。

    當然,最令其重視的,莫過於陳穀忠七人空下來的官位了。

    兩大尚書,三個侍郎,一個諫議大臣,一個武器鑄造司司長。

    每個官位都舉足輕重,十分緊要。

    徐亦嬋自然不會錯過這等良機,當即連忙宣布人事安排,將七個位置緊緊握在手中。

    有了這股力量,以後便可不受朝臣的掣肘,算是徹底穩定了朝局。

    飛霜殿。

    葉千歌一回來,便經不住一陣眩暈。

    湯藥緩解了病情,但沒有治愈,依舊殘留不少病症。

    譬如,咳嗽,發汗,無力。

    他嘴角抽了幾下,心底禁不住吐槽自己孱弱不堪的身體。

    “王爺,藥來了。”

    吃了早點,宮女便端來了一碗湯藥,湯汁黑黝黝的,散發著一陣中藥特有的香味。

    葉千歌皺了皺眉頭,仰頭將湯藥喝完。

    好苦。

    葉千歌漱了漱口,望了望東方天際,旭日東升,徐徐冉冉,一束束溫和的陽光刺破沉重的夜幕,從蒼穹之上飄落下來。

    中秋的陽光逐漸失去了溫度,不再如夏天那般強熱,反而多了一絲柔和與軟綿。

    昨天暴雨,今日晴好,是個踏青的好日子。

    他歎息一聲,身體的不適,讓他興致大減。

    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宮中,享受病員特有的待遇。

    飛霜殿後院很大,裏麵栽種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還特意掘了一個池塘,池畔楊柳依依,縱是中秋,依然翠綠茂盛。

    池中水蓮盛綻,顏色各異,有紅色、粉色、白色,還有紫色,池水悠悠,清風徐來,蕩起圈圈漣漪,緩緩暈開。

    葉千歌來到池畔,見池畔兩棵大樹相隔不遠,不由靈機一動,便喚人去拿匹布和一些繩子過來。

    很快,宮女們拿著東西回來了,都目光好奇的看著葉千歌。

    葉千歌微微一笑,將繩子拿來,按照一定的長度剪成幾段,然後又取來布,大抵量了一下兩棵樹之間的距離,便用剪刀剪裁了大約兩米長的布塊。

    小宮女們在旁看的心疼。

    這匹上好的絲綢,價值千金,縱是皇宮之中,存量也不多。

    對於這些,葉千歌全然不知,他拿起剪刀,便往布塊兩端剪出幾個洞來,然後將繩子穿過去。

    做了一陣子,葉千歌便大汗淋漓,喘著粗氣。

    “你們來做,我教你們。”

    宮女的速度顯然比葉千歌快多了,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一個吊床便做好了。

    葉千歌看了一眼,神情很滿意。

    兩棵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遮擋了大部分陽光,樹下留下一大片的陰蔭。

    葉千歌舒服的躺在吊床上,吹著微風,看著美景,聞著花香。一旁的宮女時不時將一些點心和水果望他嘴裏送。

    葉千歌愜意的幾乎要呻吟出聲來。

    這才是王爺應該過的日子。

    他眼珠子轉了轉,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雖然,身邊有一個無敵了的妻子,但隻要不惹她,本王還是可以將小日子過得飛起。

    遠離徐亦嬋,過幸福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葉千歌想著想著,便沉沉睡了過去。

    “陛下。”

    直到中午時分。

    徐亦嬋回到飛霜殿,得知葉千歌在後院,便朝後院而來。

    徐亦嬋見葉千歌睡著了,便小聲的揮退了宮女。

    她看了看葉千歌身下的吊床,眼中劃過一道異色。

    做法很簡單,但卻第一次看到。

    看來又是他弄出的新玩意。

    想到自己在景德宮忙的要死要活,他倒好,在這裏吹著風睡著覺,別提多舒服了。

    但見葉千歌憔悴的麵孔,心中的小小脾氣,便煙消雲散了。

    她靜靜的坐下,看著沉睡中的葉千歌,怔怔的有些出神。

    今日早朝,葉千歌的所作所為,著實令她刮目相看。

    小小的一個彈劾案,硬生生被他說成了欺君之罪,辱國之嫌。

    憑著一張嘴,將整個朝堂翻了個底朝天。

    更令她詫異的是,葉千歌的足智多謀,以及朝堂上的種種表現,好像經過靜心策劃一般,一環扣一環,好似連對方所有可能出現的反抗都預估了一般,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對方的破綻,然後一擊即潰。

    即便是慕容致,也敗在葉千歌的辭令之下。

    “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徐亦嬋嘴裏輕輕呢喃道。

    之前,她不屑了解他。

    後來,她不得不了解他,了解後對他更加不屑。

    可如今,她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葉千歌,葉千歌所作所為,與自己印象的完全不一樣。

    “你怎麽又在這裏?”葉千歌睜大了眼睛,皺著眉頭看著徐亦嬋吃驚的問道。

    看著他一副嫌棄的表情,徐亦嬋一陣氣惱。

    “這個床看起來不錯,本皇征用了。”

    說罷,徐亦嬋素手一翻,一股力量噴薄而出,葉千歌沒來及阻止,便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