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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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亂套了。
從程琦一身濕透回來開始。
程進和程思他們先一步進門,當時正坐在客廳說話,大家還有說有笑,今天那頓飯吃的太有趣,顧惜總正經的過分,沒想到今天把自己給坑了。
開放式廚房裏,程思拿了今天那個蝦球的方子回來,廚師正在做,準備回頭拿去逗顧惜。
還有琦爺今天竟然親自開車,給人家撐傘,那體貼的樣子……簡直說不完的話題。
程琦在他們心裏,真是從來沒有辦不成的事,就像今天那畫,他們相信中間商拿了多少錢,畫家當時出手是多少錢,程琦心裏都會一清二楚。
那個男人,萬事了然於心。
就是和顧惜的認識有點曲折,但曲折也隻是小波折,何況今天還天賜良緣,和顧惜穿了一樣顏色的“情侶裝”,那不是緣分是什麽。
程進想到這“緣分”,甚至都能原諒顧惜總是捉弄她,可是在看到他哥回來的那一刻,他驚訝地直接掉了手裏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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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拉著窗簾,超大的床,白色,連地毯也是。
程琦穿著件白色的浴袍,坐在對窗的白色沙發上,窗外雨還在下,初夏,落出深秋的意思。
像今天最後那一刻,孤獨的她。
程琦一直都認為,隻有男人多數是孤獨的,不像女孩子,買個東西,看個新聞,都要分享。可是男人不會,心裏的世界怎麽開口與人分享?最多分享,生意上的觀點。
胸有丘壑的男人更是,因為保持距離和空間,才能令自己思考。
他端起旁邊的水晶杯,裏麵閃動著透亮金黃的酒,誰都知道,他不愛喝酒。
但是心裏的那一團,怎麽也去不掉,他對自己,首次無計可施。
烈酒滑過喉嚨,令他對自己生出厭棄。這世上帶給人享受的東西通常都有害,他做的就是用精神世界掠奪別人的生意。
生平第一次,卻被精神掠奪了自己。
旁邊的沙發上,搭著他今天穿的襯衫,濕噠噠的,他不讓動,那水不斷落下,暈在白色的地毯上。
那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呀。
他未曾說過可以被借題發揮的話,她就給自己講企業的經營,映射他們的關係……可自己裝著聽不懂,和她交換行業信息,她就又換了,和自己講普通的女人,什麽女人三張臉,繞了一圈,卻是想說後麵的話。
他當然明白,可以懂自己的人,士為知己者死,懂別人,思想上的共鳴才是馭人的最高境界。
嗯,他一直用。
也正因為了解,今天才震撼。
士為知己者死,能甘願令自己連命都不要,那這東西如果爛大街也不會有那效果了。
他露出絲笑,心裏清楚,其實那女孩的話經不住推敲,
她是因為覺得自己太好,所以不能達到那個,她覺得匹配自己的高度,才覺困擾。其實她對自己是有好感的。
他應該欣慰。
按照他平時的思路,這是可以乘勝追擊的時候。
可是耳邊全是她的話,
“如果是自己喜歡的人……怎麽舍得,不在精神世界上陪伴他。”
但不知為何,最令他忘不掉的,反而是那一串分手後
她是那麽自然而然地細數著,“多數談一個優秀的男朋友,哪怕沒有未來,也許會想:
如果我和他分手了,至少我也學了東西,成就了自己。
或者,至少有一大筆財產,可以保證自己將來的生活……
更甚至,也可以想,如果我和他分手了,至少曾經擁有過,想起來就自豪,和朋友提起來也有麵子。甚至可以利用他的資源,給自己走出一個錦繡未來。”
程琦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他把這個,救過他的女孩子,竟然逼到了這份上。
而那每一句話背後的意思,更是令人驚訝。
她覺得自己好,可以跟著自己透著歡喜,可以學東西……覺得自豪,有麵子,縱然想到分開後,也是令她懷念的榮耀。這女孩的心思,真是溫柔的令人心疼。
心裏又實又硬的感覺越發強烈,她半邊身子淋在雨裏,安靜看著自己的目光,落在心湖裏一般,當時不覺,現在回想,每一秒仿佛都停滯,放大……
他困擾地抬起手,卻猛然在臉上摸到一點水濕,他驚悚地看著自己手指上的水漬,不敢置信般,又在眼睛抹了一下,
而後又看向手。
那更加明顯的水跡,令他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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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拿著那濕裙子,站在浴室門口,“姐,你到底怎麽弄的,多洗一會,小心別感冒了。”
卻聽水聲一停,顧惜拉開門走了出來,擦著頭發問她,“你怎麽忽然回來了?”
“今天沒事。”顧念把那裙子順手扔進洗手間,“你怎麽淋雨了?”
顧惜說:“忘了帶傘。”
顧念也沒追問,忽然換了張笑臉,摟著顧惜笑起來,“姐,你記得我們公司早前總說我風涼話的那女孩嗎?”
“怎麽了?”顧惜擦著頭發,漫不經心的。
“她呀,之前談了個男朋友,說是男方家裏可有錢了,還說準備談婚論嫁,準備要嫁入豪門,真正的做豪門媳婦。”
顧惜看向她。
顧念說,“結果誰知道,昨晚她去找那男的,人家家裏睡著別人。”
顧惜說:“別人的是非,你在公司聽的嗎?”
“當然。”顧念把她拉到沙發上,拿著毛巾給她擦頭發,讓她姐好專心聽她說八卦,“她當時鬧的呦,要不是男的家裏有門路,今天說不定能上網看。”
顧惜沒說話。
顧念奮力地擦著她的頭發,又說,“這事簡直絕了。她也不想想,人家那麽有錢,就算白天和她談戀愛,晚上還不是想睡誰就睡誰。”
顧惜說:“女孩子,你措辭文雅一點。”
“我實話實說嘛。”顧念心情正好,一點沒發現她姐不對勁,“再說,人家就算晚上和她睡一塊,白天還是想和別人睡照樣睡,你說是不是這道理。”
顧惜奇怪,抓住她的手說,“你既然有這覺悟,以前怎麽還總想嫁個有錢的。”
“那不是沒辦法了嘛,那時候咱們家什麽情況,我想到以後一輩子為了一套房,也許一套房都沒,還能計較什麽。但這不是也看人,她有眼無珠。”顧念說著又繼續大力給她擦頭發。
顧惜的心,沉甸甸地往下落。
如果沒有程琦,顧念現在……
她閉上眼,明明和自己說過不想的。
就聽顧念又說,“現在想想,那樣的婚姻,真沒有安全感。身邊總有人虎視眈眈,你不知道,以前我做模特的時候,男人敢有點錢,現在多的是女孩子,為了一點錢,什麽都願意。”
顧惜垂下目光,突然想,不知道那個人……以前的女朋友是什麽樣的。她倒是覺得,以程琦的人品,不會是那種喜歡包養女人的人。
不過……包養可以形式不同。
她心煩地不行,明明已經沒關係了,為什麽現在還要想這些,自己也是有病。
她的頭發被扯的疼,拉回理智。她轉身,拉住顧念,柔聲說,“念念,你和公司的合同,如果要解除,麻煩嗎?”
“解除合同?那當然要賠好多錢,可我為什麽要解除,現在正發展的好呢。”她瞪大眼睛說話,卻忽然抬手扶住顧惜的臉,“姐,你的眼睛怎麽了,有點紅,你剛剛哭過了?”
“沒。”顧惜閃開目光,“我沒事有什麽好哭的。”
顧念狐疑地看著她,隻覺那一側頭的樣子,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她喃喃說,“姐,我覺得你現在的氣質和以前一點不一樣,現在隨便一下,都特別有味道。”
顧惜被逗笑了,“什麽味道?我又沒抹香水。”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顧惜坐下摟在她,枕在她肩頭說,“就是覺得,溫柔的時候還帶著堅強,令人覺得很有層次感。隻想探究一下,到底是真的堅強,還是故作堅強。”
顧惜被摟著,心裏暖暖的。
她柔聲說,“在外麵工作要照顧好自己,別說人家的是非,人家說的時候,自己也離遠一點,別和人家置氣知道嗎?”
“我知道,咱們家沒後台。”顧念答應的又快又自然,“我不會惹事的。”
顧惜放了心,“我過幾天要去一趟港城,接了新的工作。”
“嗯。”顧念點著頭,又問,“姐,你那公司後麵有業務嗎?這管理谘詢公司到底能幹什麽呀。現在掙了錢,以後會不會賠進去?你要不要,也像那賣雞蛋的,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裏。”
她的話天真爛漫,顧惜笑著,柔聲說,“放心,賠了可以再做別的。”
“為什麽?”
“我們的國情就是這樣,處於一個變化的大時代,”顧惜慢慢說,“好像各種機遇從天上落下來,有背景資源的人可以圈一個行業,然後搞自己擅長的。可像姐姐這種,從零開始的模式,隻能伸手,什麽機遇離自己最近,就抓什麽。不能挑行業。”
顧念似懂非懂,茫然地點頭,又忽然說,“對了,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顧惜轉身望向她。
顧念佯裝疊手裏的浴巾,異常躊躇地說,“嗯……我,我那天看到徐洋了。他畢業了。”
顧惜頓了一下,想到徐洋是誰,她說,“咱們管好自己就行,別管其他人。”她不想聽,她沒有任何精力去關心應付其他人了。
顧念的嘴動了動,低下頭,說不出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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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緩緩降落,
戴邵東走的意氣風發,走了一會,發現旁邊人沒了。
一回頭,看到顧惜心事重重走在後頭。
他拐回頭,勾頭看顧惜,“顧惜,你怎麽了?我覺得你一路都不大對勁。”
顧惜被望的不自在,隻恨現在是夏天,她沒有圍巾把臉藏起來,把行李箱遞給他,“我有點累,你幫我拿行李可以嗎?”
“當然。”戴邵東接過箱子拉手,神情疑惑,“你好像有點瘦了,是不是最近也沒有休息好。”
顧惜搖頭。
外麵接他們的人迎上來,打了招呼後,立刻說,“……你們程家那邊的琦爺說要來拜訪,老爺子正高興,讓我告訴你,一下飛機先給家裏打個電話。”
戴邵東:“……”
顧惜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她想現在就轉頭上飛機回帝景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