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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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飯吃的異常別扭。

    顧惜不知道程琦那麽心思深沉的人,怎麽會對顧念的睡衣那麽在意。整個人悶悶不樂,從未有過的樣子。

    而顧念更別扭,吃飯的時候一直怕那個人又看她,她對程琦有種說不出的怕,就算早晨他好像姐夫一樣陪著她姐在廚房做飯,她還看過他拿醬油瓶子,可顧念也忘不了前一晚的事。

    顧惜有心多問兩句,但她還得上班,真是想耍花腔也沒時間。昨天戴邵東和湯念聰談事情,今天一定一早就會去公司找自己。

    今天要談公司人員配置,還要……她一邊吃飯一邊想工作。

    顧惜喝下最後一口湯,站了起來,一看顧念碗也剩下一口湯,她柔聲問,“念念,你吃飽了嗎?”

    顧念一邊喝幹淨最後一口湯,一邊站起來,把碗遞給顧惜,嘴一擦說,“不要了,吃飽了。包子好吃,再給我裝幾個,等會我在路上吃。”

    顧惜接過碗去了廚房。

    程琦又看向顧念。

    神色很難懂。

    顧念頓時心慌,不敢看他,對顧惜說,“姐,我去化妝。你別給我裝到飯盒裏,裝到食品袋就行。”

    “好。”顧惜說。

    程琦放下了筷子。

    顧念一溜煙鑽去洗手間,這個“姐夫”怎麽喜怒無常,她姐知不知道他那樣輕輕看人一眼,就能心理折磨人。

    她不知道,程琦也很難過。

    這位先生,生平第一次吃醋了。

    程琦心裏難過的不行,想不通,怎麽還有人這樣理直氣壯的吩咐顧惜,吃完飯一推碗就行。他還每次都幫著收拾桌子呢……他站起來,默默端著自己的碗去廚房,不開心。

    顧惜側頭看到他進來,拿出食品袋,把包子裝進去,低聲自言自語,“這等會都涼了,怎麽吃呢。”語氣很擔憂。

    程琦看著那包子,心裏生出一種想搶奪的衝動。

    這簡直太荒謬,他都不敢相信。

    顧惜看他站在那裏不說話,就柔聲問他,“你怎麽了?有話想和我說?”

    程琦一聽這聲音,也覺得不高興,顧惜也是這樣和她妹妹說話的。他以前知道顧惜對她妹妹不錯,可是親眼見到和知道根本不一樣。他都不舍得顧惜做飯,憑什麽要她給別人做,何況之前三個月都沒吃過顧惜做的飯。

    更甚至,他今天吃了顧惜做的飯,也是占了顧念的便宜。

    那關懷,那柔聲細語,都應該是自己一個人的。

    顧惜和他擦肩而過,拿著包子放在客廳桌上,提醒顧念等會帶,一轉身,看到程琦還站在門口,手裏端著個碗,她伸手把那碗拿走,放進水槽裏說,“吃好了嗎?”聲音還是柔柔的。

    程琦說,“我還想再吃呢,碗被你拿走了。”

    顧惜正彎腰在調洗碗機,聞言看向他,“那你不說。”她又去櫥櫃拿出一個幹淨碗,“那我重新給你調一碗不就行了,怎麽不高興的樣子。”

    程琦從來都沒有這樣外露過不高興,他也不想不高興,可心裏很酸呀,他走過去,樓上顧惜說,“我有事情和你說。”

    他必須和她談一談,關於住宿的問題。住宿比吃飯更令他困擾。

    顧惜說,“可以呀,下班後吧,我今天上班不能耽擱。”

    程琦看她拿出芝麻,左手上的戒指一閃一閃,她動一下,那鑽石就折出五彩的光來,這是一位專做複古首飾的大師作品,現在隻做很少量不能推的定製。

    程琦覺得,女朋友戴上戒指的愉悅都要被衝淡了。

    顧惜已經裝好一碗餛飩,轉頭對他說,“你這樣一直摟著我,我竟然還可以做飯,也算奇跡。”

    程琦放開手,心口飄過一句突如其來的話,我不喜歡你妹妹。

    這話一過心口,他好像舒服了些。

    顧惜已經把碗給他放好,看了看表,說,“快點吃,溫度正好。”

    小香蔥混著香菜,上麵還飄著芝麻,香氣在這裏也能聞到,程琦走過去,心很酸,其實他很想和顧惜發個小脾氣,但是發脾氣得看看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分量,發脾氣是為了她哄自己,她要是不哄那可怎麽辦?

    他坐著吃飯,試圖找回進門前的自己,但是聽到裏屋顧念打電話的聲音,他又不由皺了皺眉頭。她拍戲拍多久,以後回來還偶爾來和他們住嗎?

    想到這頓飯,還有那睡衣,他已經覺得夠夠的!

    就算偶爾一起住一晚,也不行。

    顧惜已經收拾好廚房,走出來說,“我去換衣服,晚上一起吃飯好嗎?”她忽然彎腰,在程琦臉上親了一下,“想吃什麽告訴我。”

    那輕輕柔柔的觸覺,好像瞬間融合了人的心,程琦頃刻就心花怒放。他拉起顧惜的手,又摟上她的腰,說,“……還是我做吧。我又學新菜了。”

    話一出口覺得好心酸,其實他想吃餃子。

    ******

    顧念不敢多呆,本來要和她姐去公司的,可是這地方令她太怕了,所以顧惜叫了安星來送她。

    程琦好像是唯一的無業遊民,顧惜上班也不讓他送,他被司機接回了家。

    顧惜一到公司沒多久,戴邵東果然就到了。辦公室說話方便,秘書放下咖啡一走,他就說,“出大事了。”

    “怎麽了?”顧惜整理著桌子,今天要做的事情,文件,都排列好。

    戴邵東敲了敲桌子,不滿道,“真的出事了。”

    顧惜看向他。

    他神色很別具一格,顧惜竟然看不懂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說,“你這表情我還真沒見過,好像天降橫財砸暈了,又像天降橫禍無法接受。”

    “你……”戴邵東瞅著她,“還真又說中。我爺爺昨天去程家,沒談成。”

    一句話,成功讓顧惜安靜。她不收拾了,呆看著他,“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沒談成?這事情,還能談不成,人不是都關起來了。”

    “關起來又怎麽樣。程家人氣沒消。”戴邵東抬手揉了揉眉頭,“我昨晚一晚上沒睡,今早回家又聽到這個消息,其實現在也很震驚。”

    顧惜木木的,她當然知道程琦寶貝,那樣也是賠不起的。可戴世全親自出馬,以戴世全今時今日的地位,竟然還能談不成……程家竟然會這麽不給麵子。

    她慢慢地坐下,“那你們家準備怎麽辦?”

    戴邵東說,“還能怎麽辦,程家的老爺子有點背景,當年為了要兒子,曾經做過非常驚世駭俗的事情。所以他放不下,不會輕易鬆口,原本我爺爺也有心理準備。”

    顧惜的嘴動了動,不想問那驚世駭俗的事情是什麽,事關程琦的父親,如果要知道,她希望是程琦告訴自己。

    顧惜說,“其實我也覺得你爺爺挺無辜的。可是畢竟死了人,那個因為你們家而死掉的女企業家,你們家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

    “那個很快就能出結果,會還對方一個公道。”他停了一下,忽然說,“顧惜,你今天有什麽事?”

    顧惜說,“本來要和你談人員招聘的事情。如果你爺爺不準備清算清釀,那我們把新舊公司一合並就不用請那麽多人了。”

    戴邵東站了起來,“那行。我爺爺現在哪裏還有心思管這個。你和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顧惜跟著站了起來:“去哪兒?新公司嗎?”

    戴邵東把大衣遞給她。

    ******

    一個小時後,顧惜到了公墓。

    她沉默地跟著戴邵東走,從戴邵東反常地提出先去花店開始,心裏就有種強烈的預感。

    深冬寒冷寂寥,這裏空無一人,冰寒的氣息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戴邵東順著路拐了好幾下,拿著電話還對了還幾次,才拐到地方。

    戴邵東彎腰,把花放在了前麵。

    顧惜看著墓碑上的字,抬手捂住了嘴,忍下倒吸的一口涼氣。

    “顧西”

    多麽久遠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戴邵東說,“看到和你名字差一個字,很驚訝對不對。”

    顧惜點頭,沒說話。

    這是盡頭的最後一個位置,應該還是個好地方。

    戴邵東說,“這就是平城因為我去世的那位。”

    顧惜說,“你怎麽拿到骨灰的?”不是說自己埋在公墓嗎?

    戴邵東說,“那個當時有人幫忙,隻不過運過來也費了點時間,在外麵停了一陣子,後來才安葬。我心裏有愧,一直都沒來過。”

    顧惜:“……”

    戴邵東側頭看她,今天沒有風,就是冷。顧惜沒有戴圍巾,他抬手,拉了拉顧惜的衣服領子,放下手,他說,“她沒有家人,孤身創業,所以現在就算想還個公道,我也沒地方還。”

    顧惜慢慢蹲下,那墓碑近在咫尺。

    戴邵東低頭看著她,說,“顧惜……你說,人要是犯了這樣的錯,該怎麽彌補?”

    顧惜低聲說,“……我不知道。”

    女孩的聲音溫柔低婉,這樣說不知道的時候,有種令人無所適從的心疼。

    戴邵東覺得自己也確實是難為顧惜,她就算聰明,可是這種事情連他爺爺都沒有辦法,顧惜能怎麽樣。

    他伸手把顧惜拉起來,“這事是我自私了。總在心裏壓著,除了你,也沒辦法告訴別人。但忽略把情緒專加給了你。”

    “走吧,”他轉身而去。

    顧惜跟著,走了一會,輕聲說,“既然人死了,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有些錯,隻能對自己自欺欺人,用精神勝利法。”

    戴邵東回頭看她,忽然長歎了口氣說,“所以我總告訴自己,因為這場名利之爭,讓我失去我最愛的人,都是報應。”

    顧惜看向前方,路很窄,她說,“其實你一直都放不下,為什麽不去找她。這是兩回事,你失去愛人是因為你們倆溝通上有問題。”

    戴邵東放慢了腳步說,“事情一直就沒有斷過,我和你說實話,當時咱們倆結婚的事情,我那段時間狀態非常不好。整個人好像都失去了方向。怕惹我爺爺不高興,就趕緊找個人代替。”

    顧惜說,“有時候思維是會陷入死胡同的。我理解你。”

    戴邵東繼續道,“可後來,一下形勢就逆轉了,咱們做了眼鏡店的事情之後。我才發現慢慢找回狀態。”他忽然停下腳步,對顧惜說,“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顧惜,無論發生任何事,你在我心裏,都是我的好朋友。”

    顧惜微微一笑說,“你知道我們以後工作會走的近,所以有些話想提前說清楚,不用這麽婉轉我也聽的明白。“

    她說完笑著往前去,戴邵東跟上。

    “其實我也是沒辦法。”他說,“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男朋友,我看你今天戒指都戴上了,別是昨天讓湯湯嚇的。我覺得你這人太謹慎,真懷疑你就是怕麻煩,故意說已經有了男朋友。”

    顧惜望著前麵,走了五六米,說,“那這樣吧,這周末他要給我過生日,你來吧。”

    “過生日?你生日11月,今天都12月了。”

    顧惜說,“他那時候沒在,一定要給我補上,我也沒辦法。”

    戴邵東半點不信,說,“那他是幹什麽的?在哪家酒店給你過?”

    顧惜停下腳步,看著他說,“在方畢純的美術館,據說要包場。不過他那天有事還是不能到,但你覺得我有錢會做這種事情嗎?”

    戴邵東完全愣住,指著她說,“真土,包方畢純的美術館,你以為有錢就行了嗎?那地方我可從來沒聽說還能包的。”

    顧惜說,“所以有時候我都覺得和你無法溝通。你今天找我不是說你家裏的事情嗎?怎麽還有心思管這個。”

    戴邵東說,“那有什麽好說的。過段時間你自然也會知道。我爺爺惹不起程家,準備全家都移民,家裏的生意能搬的都搬去國外,不能搬的,國內留給我。”

    “什麽?”顧惜身子一歪,差點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