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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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睡醒,
覺得頭有點疼,她坐起來,也是空白了好一會,才辨認出自己在什麽地方。
她掀開被子,腳放進鞋裏,空落落地覺得,旁邊少了一個人幫自己穿鞋,以前如果程琦在,他都會從後麵抱著她幫她扣紐扣,或者幫她穿鞋。
扔下被子來到洗手間,以前每天的習慣,現在都要變。今天也沒人做早餐了,還得找個地方吃飯。
她刷著牙搜索記憶,鏡子裏的自己,有點黑眼圈,她靠近,望著自己的眼睛,
猛然,想到一件事。
“糟”她急速漱口扔下牙刷,抓起鑰匙向外跑。又想起來沒有錢包,她跑到臥室,找到一個不用的包,在家裏找了些零錢裝進去。又套了件小外套,下樓攔下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在大鐵門外停了車,一臉狐疑地看著顧惜。
看她下車,拿出一個小遙控,那門側邊的小門開了,她極快地走了進去。
這條路要是沒車,可真是走的人夠嗆。
顧惜還好穿了平跟鞋。
她在昨晚關門的地方,又輸了指紋密碼。
所有的鐵閘,嘩啦啦上去,她迫不及待走進去,一路穿過客廳,清晨陽光清透,好像每一個她如常醒來的早晨。推開玻璃門,她跑出去,推開小木屋的門……
鈴……鈴……
兩隻可憐兮兮的馴鹿,一起癡情地望向她。
顧惜扶著門喘氣,無奈道,“抱歉昨晚把你們給忘了。”她走過去,拿上繩子,紅色的粗繩掛在馴鹿脖子下的扣子上。
把馴鹿牽到客廳。顧惜打開冰箱,拿出胡蘿卜來,給她們喂。
“那家夥走了,你們怎麽辦?”她自己也咬了一口胡蘿卜,隻有兩個手,她自己也吃,就剩下馴鹿隻能同時喂一隻。
她遞給r,“女士優先。”她自己又咬了一口,胡蘿卜很細,也很好吃。
rudolph挪著,慢悠悠湊到她身邊,顧惜把自己咬了兩口的胡蘿卜遞給他,“你說怎麽辦?你現在是家裏的‘男人’。”
rudolph努力咬著胡蘿卜。
顧惜的手裏,轉眼就剩下蘿卜纓子,她又拿一根遞過去。
“怎麽辦?以前是那家夥養你們,我沒有時間,我還要上班呢。這會我都應該到公司了。”想到這裏,她伸手拿過電話,給安星打了一個電話。
“手機丟了還真清淨。我有點事,下午就回公司。”掛上電話,她又打給戴邵東。
戴邵東很久才接。
“你還沒起床嗎?”顧惜咬了一口胡蘿卜,rudolph不解地望著她。
顧惜後知後覺,吐出來,還給她的馴鹿。
“怎麽是你,我看沒號碼就不想接。”戴邵東說,“我還正找你呢,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麽事?”顧惜說,“我找你也有事,你能出來一下嗎?”
“行。我現在就去你公司。”
顧惜說,“我沒在公司,你在世紀廣場那個小花園和我碰麵吧。”
“好。”戴邵東說,“不過我一個小時才能到。”
顧惜說:“我也得那麽久,還有件事,你認得動物園的人嗎?如果不認得,你就別來了。”
戴邵東那邊空了一會,他煩躁地說,“……等見麵再說吧。”
顧惜掛上電話,和她的馴鹿商量,“咱們現在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先問問,看動物園能不能寄養你們……”
r把她自己卡在玻璃門裏麵,不出去。
顧惜轉頭,對她說,“我不相信你會聽中文,你幾個月就能學會,那那些老外都該去跳樓了。”她走近,牽著脖子,把r牽出來,“你們有什麽行李呢……就有些花衣裳,去動物園就算了。”她走進小木屋,找了兩個紅細平絨的披肩,給她的馴鹿搭上,那披肩有口袋,各裝了幾根紅蘿卜。
而後上樓,來到程琦的書房,打開牆上的畫,露出後麵的保險櫃。她打開保險櫃,裏麵滿滿當當,美金,英鎊,各種首飾盒,顧惜翻了翻,也沒找到人民幣。
她抽了幾張美金,合上保險櫃。
顧惜重新鎖上門,又去放了遊泳池的水,最後一次確認,沒有遺忘。鐵閘落下,這地方比銀行的安保措施還厲害。
她像個莊稼人一樣,牽著兩隻馴鹿慢慢往外走。
不過莊稼人一般牽毛驢。
她順著大路步行,也沒辦法讓戴邵東知道這兩隻鹿和程琦的關係,她也沒有適合運輸的車輛。所以顧惜分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牽著兩隻馴鹿,清晨橫穿半個城。
戴邵東自己開車過來,也被這詭異的畫麵刺激。
清晨,他熟悉的顧惜,和兩隻馴鹿一起。他停下車,隔著車玻璃好一會,都覺得自己看錯了。
顧惜大概有點累,或者昨晚沒睡好,她穿著一身白色家居服,靠在街心公園的椅子上,頭靠著旁邊的馴鹿腰部,那鹿很夠意思,竟然一直就那麽站著讓她靠。
周圍路過的人,很多人偷著捏照片。
戴邵東甩上車門,橫過馬路,躲閃著車輛,小跑著上了馬路牙。
走近才看到,另一隻馴鹿,支楞著洋氣的鹿角,頭幾乎伸到顧惜臉上,他靠近,輕聲叫,“顧惜。”
顧惜睜開眼,看到他,坐直了說,“我又沒睡,就是拍照的太多人了。剛剛還有要和我合影的。”
戴邵東語重心長地說,“你真應該收費,這樣他們一定走的很快。”
顧惜站起來也跟著歎氣,“你怎麽不早點說,這一會,幾百億沒了。”她的手摟上旁邊的馴鹿腦袋,“r,本來可以掙錢給你買個動物園的。”
戴邵東詫異地看著她,來不及問這鹿的事,拽了顧惜一下,“咱倆關係不錯,我就不繞彎子,昨晚上才聽說,徐洋把你倆的事情,弄到電視和網上了?”
“嗯。”顧惜側低頭,整理r身上的披肩。
戴邵東說,“那你什麽時候從美國回來的,見徐洋了沒有,和他談了嗎?”
顧惜抬頭,目光放在遠空的位置,回憶說,“我昨天下午到的,四點到公司,然後……六點多見過他,然後和他說了。”
“那就好,那你男朋友沒生氣吧。”他緊張地問。
顧惜低頭摸馴鹿,“沒有,他沒有因為那件事生氣。”
戴邵東大大鬆了口氣,他笑道,“那就好,昨晚可擔心壞我了,對了你的手機怎麽回事?”
“昨天遇上一個搶包的。”顧惜把手給他看。
戴邵東尷尬道,“我還以為你嫌拉繩子手疼,故意纏的紗布。那我幫你拉。”
顧惜把繩子給他,兩隻馴鹿用後退表示不滿。力氣不小。
“咦,他們還認人?”
顧惜說,“養了半年多,現在我不能養了,你在動物園認識人嗎?或者別的地方也行,能幫我寄養他們嗎?”
戴邵東很有興趣的抽出一根胡蘿卜,遞給馴鹿,那是熟悉的食物,兩隻就開吃。戴邵東看她們支楞著貴氣的鹿角,卻為了一根胡蘿卜靠近自己,就覺得心裏開了花。順口問道,“以前你養在什麽地方,為什麽現在要找人代養?”
顧惜說,“以前養在我男朋友家,我和他去美國體檢,檢查出我以前裝了避孕環,他受不了,我們分手了。”
“啪嗒——”一下,戴邵東手裏的胡蘿卜掉在地上,“你說什麽?分手了!”
顧惜彎腰,把胡蘿卜拾起來,扔到旁邊的垃圾桶,“就是那事,我之前失憶過你也知道,我無意令他難堪,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沒辦法。”
戴邵東愣了好一會,才不敢相信喃喃道,“你這也,太點背了吧。都要結婚了……你這……”
這個在婚姻殿堂門口,一步之遙被斬斷情緣的有情人,終於在一年半之後,重新在夥伴身上看到了相同的悲劇。
他甚至有些不能接受,顧惜的生意做的正好,為了結婚,她甘願退讓,夢想事業都停下來,竟然一夜之間就白忙活了,忍不住罵道,
“他媽的,都是徐洋這個混蛋,包裝深情,深情,我看他是入戲太深,自己都忘了真假。”
“什麽包裝?”顧惜不解地看著他。
戴邵東對上顧惜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被甩了,戴邵東覺得,顧惜的直發都變得了無生氣,好像發根都聳拉下來。可顧惜明明很本分,很正派,他認識她一年半,這女孩又有頭腦,又有分寸,憑什麽這麽倒黴。
說道,“你還記得以前我說過兩次要找徐洋當代言人,中間的朋友和我聊過,徐洋雖然現在轉了新的公司,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提到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刻意為之。”
顧惜認真的聆聽。
戴邵東錯開她無意識如水的目光,繼續說,“你還記得他出道時候的那個酒吧嗎?這個‘為了前女友唱歌’,最初是酒吧提的創意,需要做個故事,有故事,才有人追捧。然後正好你和他分手了,酒吧那裏覺得男孩長的好,還深情,是個賣點。”
顧惜詫異地說,“那你以前怎麽不提?”
“這種事,娛樂圈每天不知道多少。”戴邵東說,“再說這事情和你有關,你想想我怎麽方便開口。後來他簽約,就沿用了這創意。”
深情,也不過可以是另一種形式的包裝。
顧惜低下頭,摸了摸湊過來的r腦袋,細細一想,發現自己犯了失誤,徐洋確實沒有說過,他還在等自己的女朋友,還愛以前的女朋友。人家從來都是說,他進圈子是因為前女友,這樣說明自己淘金的原始心態不那麽功利。
一味誇獎前女友是很好的女孩子,這是當然,這樣才顯得自己以前人品好。
包括見自己,他也沒有說想破鏡重圓之類的……
顧惜笑道,“真是當局者迷,我這內行,還被外行糊弄了。”
戴邵東說,“這怎麽怪你,一天天說下去,估計徐洋自己都當真,自我催眠成了情聖。”
顧惜說,“他家連雙女孩的拖鞋都沒。”
“你還去了他家?”
顧惜把昨天的事情簡單說了,“我就是想著怕他心裏放不下過去,因為我失憶他畢竟不知道。”
“你……”戴邵東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腦袋,“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這事情上犯糊塗。人家放不下早來找你了,現在又不是過去,想打聽個人分分鍾的事,人家以前和顧念還是一個公司的。再說,你什麽年代的人,家裏沒女孩東西就等同男女關係簡單。湯湯家裏半個女孩東西沒有,他以前女朋友少嗎?”
顧惜低頭,覺得肚子又疼了。這次是為了曾經的顧惜覺得可惜。難怪昨天見徐洋,徐洋也是蠻淡的。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呢。
戴邵東挺擔心她的傷,可透著長褲也看不到她的腿,歎了口氣說,“你就是心太軟了。下次別感情用事,你不是一向隻看目的嗎?那你怎麽不想想,真正單純的人,怎麽可能在娛樂圈生存。他這一年發展的那麽好,那後麵得有人捧才行。至於是誰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和你也沒關係。免得初戀也破壞了。”
顧惜說,“……其實我和他不熟。這事情有點複雜,我不負他就行。”
戴邵東不明白她背負的複雜背景,隻覺顧惜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離豪門一步之遙,竟然被個環害死了。他想問怎麽年紀輕輕裝那個,可看顧惜也是迷迷糊糊,他有點奇怪,以顧惜的性格,應該不會做這事才對。
可牽扯*,也就那麽過了下腦子。
他說,“顧惜,我心裏真的當你是好朋友。說實話你別介意……其實如果真的有感情,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你要不……和對方,你男朋友解釋一下,你失憶了,這不全怪你。可男人,這種事情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你一向都溫柔懂事,這事我聽到都挺意外的。”
顧惜垂著頭,淡淡說,“這婚姻來的不是時候罷了。和其他人無關。”
戴邵東盯著她看了一會,說,“那走吧,先帶你去動物園,這快到中午了,一會放學,我怕咱們就走不了了。”
戴邵東打電話,讓公司弄了輛貨車過來,把顧惜和兩隻馴鹿拉到了動物園。
動物園已經被提前打過招呼。
園長親自接待,可問了一陣之後,就很犯難,“什麽地方來的不知道,什麽手續都沒,這園裏實在無法接手。”
顧惜說,“我們寄養可以嗎?多少錢都沒關係。”
那園長看著門口綁著的馴鹿,“長的都好看,打扮的也好看,可是……”
戴邵東站起來,“那沒關係,我再去別的地方試試。”
“要不去城南的私人動物園,那裏一定沒問題。”園長說,“我說句實話,你這鹿也養的太好,如果在園裏,恐怕照顧的沒有這麽好。”
顧惜也站了起來,看到外頭有小孩正拽r脖子上的珠串,她連忙走了出去,“那個不能動。”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繼續拽。
顧惜連忙走過去,解開繩子想把自己的馴鹿牽走。
他們現在在動物園門口的接待室,這小孩應該是遊客。
那孩子學齡前的年紀,繼續用手拽。
顧惜已經把r牽走,可那孩子還跟著拽。
顧惜生氣了,對他說,“你這樣拽,她會疼的。”
“你大人怎麽欺負小孩。”旁邊走過來一個女人,甩上車門,又說,“孩子也是看著好看,我車還沒停好,他就跑過來。”
顧惜說,“他揪鹿脖子上的鏈子,我讓別拽而已。”
那男孩還在拽,大概覺得挺好看。
戴邵東跟出來,那媽媽穿的很時髦,身上的套裝是某品牌標準的款式,後麵的車也不錯。他說,“誤會。這鹿是這位小姐私人的。不是動物園的。”
那男孩拽不下,又去拽rudolph脖子上的,這條顏色沒r的豔,小男孩拽了幾下,又去拽第一條。
戴邵東說,“小朋友,這是別人的東西。”
那媽媽看了一眼,“不過一條栓寵物的鏈子,你一個大人,犯得著和小孩子計較。”
顧惜看r一直躲,那小孩拽鏈子,都拽到了她脖子上的毛,看拽不下,手上也越來越使勁,顧惜說,“你看著這條鏈子不錯是吧,挺有眼光的,這紅珊瑚的鏈子,最少可以賣一千萬。”
“呦。”那媽媽一下冷笑出聲,上下打量顧惜,“哪來的冒充內行,紅珊瑚雖然值點錢,可也不至於那個價,你這是吹牛忘記帶常識了。”
顧惜狠狠把r搶過來,淡聲說,“這兩串,是拆了清宮裏的兩串朝珠重新串的,還找高僧祈過福。你想拽斷,除非把鹿腦袋切下來。”
她說完看向那母親,“要打賭嗎?如果要打賭,咱們現在立刻去驗,少於一千萬,我賠你一千萬。多過一千萬,你賠一千萬給我的鹿。”
那貴婦人看神經病的樣子,看了她一眼,對戴邵東說,“有病吧,這人。”領著孩子走了。
戴邵東同情地看著顧惜,平時她脾氣最好了,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
他走近說,“這東西太顯眼了,確實應該先摘掉。”
顧惜看著他,首次倔強地說,“那是他們的姓名牌。”
戴邵東說,“對,是他們的姓名牌,以前是,以前的環境可以用這種東西,現在不行了。為了那兩串東西,這兩隻小東西能丟了命。”
這話深深刺痛了顧惜,她覺得悲哀,離開被保護的環境,輕如鴻毛的命運就再次降臨。
連隻鹿的命運也可以隨便被人輕賤。
她無權無勢,曾經被埋在土裏變成一個沒人記得的符號。
她現在何止想遷怒路人,還想遷怒戴邵東。
命運卑賤
愛情卑賤
她關著門,也會天降橫禍,有人硬擠進她的生活,
給她期待。
又給她一刀。
戴邵東的手,搭在她肩上,“顧惜,我知道你過會也能想清楚。別鑽牛角尖,咱們找地方摘了那東西,然後送到私人動物園去。”
園長站在後麵,又認真地打量那兩頭馴鹿。用得上這麽貴的東西,難道是什麽名貴的品種。
戴邵東看顧惜不為所動,又低聲商量說,“你想要姓名牌,我給他們做個更好看的,不那麽矜貴也一樣過。你也早點想通,以前的日子已經過去,以後換個方式也能過的好。沒了馴鹿,以後還能有長頸鹿,梅花鹿。”
r擠到顧惜身邊,那支楞的角顯得多餘,當她想表現溫存的時候,總笨拙地會戳到顧惜。rudolph站在那邊,一直晃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被拽到難受。
愛那麽靠不住,疼過愛過,說不要就被棄如敝履。
沒有這人,還有別人,那不是她的愛。
顧惜狠狠一揪繩子,恨聲說,“我不送動物園了,養到廠裏去,這以後是我們輕釀的吉祥物。什麽環境不一樣了,我就要她們過的比以前還好。”
不能被保護的命運,隻是她的,不是她的馴鹿的。
說著,她牽著她的兩隻馴鹿就走。
戴邵東被這不懂事的樣子驚呆了,連忙告別園長,追了上去,“車,用車呀顧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