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夏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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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西坐在沙發上,被蒙著眼睛,堵了嘴。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世界上都沒人了,她的聽覺和嗅覺也都無用武之地。因為周圍什麽味道也沒,什麽聲響也沒。
門輕響,有些人進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先找人來給檢查一下身體,不知道有什麽什麽傳染病,性病艾滋就算了,乙肝,甲肝也麻煩。”
顧西被堵著嘴,對於這種屈辱之極的話,她坐著沒動,也沒有掙紮。
倒是負責來“嚇唬”她的女人,有點意外。
這人,怎麽不害怕呢。
她示意旁邊的,用手在嘴前頭比劃了一下,意思去摘嘴上的布。
這女人穿著條紅色的裙子,長得小巧玲瓏,走過去,一邊摘布一邊說,“你可別喊,喊了自己受罪,再說也沒用。”
嘴上的布被拿掉。
顧西緩出一口氣來,依舊被蒙著眼,她說,“……去和你們老板說,有什麽事他就說。不然找我的人要來了。”
那女孩拿著布,又看看一起來的。無論如何沒想到,她開口說了句這個。
一個已經退著往門口去,一路順著走廊小跑去找簡二萬。
另一邊,
簡二萬看了看牆上的表,甩出一張牌。
他對麵的說,“你幹嘛這樣嚇她?”
“不嚇唬怎麽聽真話。”簡二萬敲敲桌子,催他下家。
下家甩出一張牌,說,“還好她長得不錯,估計最怕這個。”
他的下家說,“都不知道說她什麽好,是不是其實智商有問題?有那麽多消息,卻敢周圍去。”
簡二萬輕飄飄掃了他一眼,“你智商高,那你告訴我,她那股票預測消息怎麽來的?”
“這我怎麽知道。”那人說,“你要隻說股票,國內的我可懂。可就算機構大戶做莊,也預測不到這麽準。”
“她會不會是那一派的?”坐在簡二萬上家的說。
“哪一派?”一個問。
簡二萬搖頭,“股票三大流派……”他掃了一圈桌上的人,“一個是技術派,看k線圖分析那種。還有一種,政策派……”他看向自己下家,“就像你,偶爾買個股票,就是內行給的消息,國家要出大政策前,跟個風。機構出消息前,跟個順風車,就是完全依賴政策麵。”
“還有一種……”他端起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說,“第三,是易經學派的。據說能算到大勢走向。但是,你們覺得,哪一個學派,可以有這種消息,又這麽準確?”
“會不會是這樣?”他上家說,“我以前聽過一些投資公司說,他們也能給出百分之百可靠的消息,但是他們是這樣,一半客戶給升的消息,一半客戶給跌的消息。這樣一輪一輪下來,總有幾個客戶得到的是次次精準的消息,別人就信了。這種投資公司就是這麽掙錢的。”
簡二萬搖頭,“不會!她不是騙子。”
就是因為不是騙子才令人覺得無法理解。她要是為了錢,為什麽有掙大錢的行當,不碰期貨,這個說她沒有興趣,那她弄藝術品也行呀,高雅,前途無可限量。可她卻選擇去賣汽水!
真是……
門輕響,
“進——”
門被推開,女孩在門口戰戰兢兢地說,“簡少,我們摘了她嘴上的布,還沒套話。她就說……”她神色猶豫。
“說什麽?”一個說,“最煩你們說話慢吞吞,中午沒吃飯?”
簡二萬抬頭看了下表,中午了,“她說什麽?”
“她說,‘去和你們老板說,有什麽事他就說。不然找我的人要來了。’”
簡二萬捏緊手裏的牌,抬了抬手。
女孩輕輕合上門。
“她是中午12點的飛機。誰能找她?”
簡二萬拿起旁邊小桌上的電話,按了密碼,“這是她的電話。我們用她的電話給於自善發了短信,難道於自善還會找她?”
剛剛發的短信還在,於自善沒有回複。
簡二萬覺出不對來,他對上家說,“你和自善打個電話問一下。”
上家那個,和於自善通常還能客套幾句。
他拿手機很快找到於自善的號碼,撥了出去。
兩聲就通了,於自善的聲音從對麵傳來,“怎麽了?鄧逸。”
“沒什麽,中午了,有空嗎,出來吃個飯。我最近買了個東西,想你幫我掌掌眼。”
“今天不行!”於自善在對麵一口回了,“我這有點事。”
“有事……”鄧逸看向簡二萬,用眼神交流,“什麽事,要幫忙嗎?”
“幫忙?”於自善那邊空了一會,他說,“也好,你家在四季酒店有人是不是?我一個朋友不見了,你過來幫我找找人。”
“你朋友不見了?在四季?”鄧逸看著簡二萬,簡二萬黑了臉。
鄧逸又聽了幾句,說,“那行,我現在過來。”他掛了電話,笑起來,“糟了,我不去,他找別人一會就問出來早晨我安排的車。我先去拖一拖,於自善說,她坐酒店的車出去的。這事情瞞不住,一查就順藤摸瓜了。”
“不是給他發過短信,說改了班機嗎?為什麽自善沒相信?”
鄧逸站起來說,“這我怎麽知道。”
簡二萬手左右虛點了點,“你們倆,也和鄧逸一塊去。這事情別參合你們三個。費事他們找後賬,找你們的事。”
另兩個站了起來,“那我們和鄧逸一塊過去。”
簡二萬點頭,和他們一前一後出了包間。
看他們往外去,簡二萬對旁邊人說,“清場了沒?”
“清幹淨了,我們跟著看的。”
簡二萬往包間去。
門一推開,隻開著小燈,女孩坐在棕色牛皮的沙發上,這地方裝飾高雅,每一幀的設計都可以上裝修雜誌,所以一定要蒙著她眼睛。摘了布,恐怕她就更不怕了。
但是現在,怕不怕也沒什麽意義。
還好沒把她真的扔西郊庫房去。
簡二萬有點煩,這事和他預計的不一樣。他可不想真的和於自善,錢小,“眼睛上的布摘了。”
他後麵的女孩過去,去解顧西眼睛上的布。
顧西感覺到一陣香氣靠近,眼睛上的布條被笨拙地解開,布條被拿走,入目是一間裝修極典雅的房間。
她的視線挪了挪,看到大家魚貫退出去,有男有女,而後隻留下一個人,一個坐的旁邊單人沙發上的男人。
隻一眼,她就笑了,“原來是簡先生。”
簡二萬:“……”
他放下翹的二郎腿,“你認識我?”
顧西說,“你是於自善和錢小樂的朋友,他們警告過我,你在他們的有可能是敵人名單上。”
簡二萬:“……”這一刻,他體會了16年後,別人形容日狗的心情。
顧西收起自己的假笑,“現在幾點了?”
簡二萬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奇怪道,“你沒表?”
顧西盯著他,“幾點?”
“12點半。”
顧西閉上眼,遲了,她12點的飛機,就算現在去,飛機也不等她了。
她好恨呀!
有賬後算,她急著去結婚,快刀斬亂麻,她問道,“你這是要當綁匪嗎?我沒有錢!”
簡二萬被堵的心口疼,這事完全和他預計的不一樣。他說,“雖然我不是綁匪,可你這樣也很危險。遇上真的綁匪怎麽辦?”
顧西心中冷笑,反問道,“綁匪為什麽會找上我,我又沒有錢。”
可你有內.幕消息!但這牽扯他們的意圖,簡二萬沒說出口。
顧西心中盤算著可以搭乘的飛機,心急火燎。卻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急,她說,“於自善他們聯係你了嗎?”
簡二萬笑道,“你就那麽肯定,他們會找你。我用你的手機給他們發過短信,說你已經飛了。”
顧西說,“那又怎麽樣?他們沒有見到我的人,不會相信我走的。”她極輕地笑了笑,“我在帝景城,現在我的安全,有人比我還操心呢。”
“為什麽?”簡二萬忍不住一問,卻收獲了顧西一個分外鄙視的眼神。
她說,“你大概不知道,注意到我的,隻會是和錢小樂,於自善他們幾個有關的人。普通綁匪根本不會知道有我這個人。”
簡二萬一想,確實,這些人對她何止是捂的密不透風。他查了三個多月,動用了他自己不少的關係,才邊邊角角拚湊出大概。
普通想求財的綁匪,根本不會知道她。她又沒有錢,一個廠現在還倒欠人家錢。
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
顧西說,“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殺了我,毀屍滅跡,這樣別人就找不到你這裏了。”
簡二萬很生氣,“我看著有那麽心狠手辣?”
顧西說,“是不是和我沒有關係。我就是想你別一時腦子發熱沒想清楚,你抓了我沒有關係,可你斷了別人的財路。那就不好了。”
簡二萬頭疼了,她還威脅他。
“對……這就是我今天請你來的原因。”簡二萬客氣地用了一個“請”字,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用自己闊少的身份,或者家庭的背景都無法震懾她。語氣不由就有些軟。
“你說。”顧西說,“你不想殺我,那就早點問完讓我走,不然咱們倆都麻煩。”
簡二萬心裏咯噔一下,“為什麽?”這女孩的表情,不像是在說於自善他們會找來的麻煩。
他說,“你說的是小樂他們?”
顧西看著他說,“你到底要問什麽?”
簡二萬覺得這個也有點難以開口,直接問,你的那些消息什麽地方來的,他知道是別人給她的。
“那個……你自己為什麽本身不做股票,或者做藝術品也挺好,可你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還開個汽水廠,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西頓時憋氣,“你抓我來,不是問我有什麽小道消息給你,而是問我這個?”
她的語氣很像看到有人扒了女孩褲子,隻找一條猴皮筋。
簡二萬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傻過。但這一刻,她一句話,令他覺得自己買櫝還珠,成了個傻子。
可是買櫝還珠的,不許人家就是喜歡那盒子嗎?
他板著臉說,“你回答就行。”
顧西盯著他看了一會,狠狠一拍桌子,“砰——”一聲巨響,“要你管!”
簡二萬被拍愣了,那麽溫柔的樣子還會拍桌子。
顧西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簡二萬麵前,居高臨下說,“我的想法和你有什麽關係?”
她徹底生氣了,“你其實是不知道從什麽渠道,知道了我有點小道消息是吧?你想要消息就明說,還藏著掖著。為什麽偏偏挑今天?你耽誤了我的飛機!”她左右看看,也沒表,抓起簡二萬的手腕,掀袖子看了眼時間,“12點40,又耽誤我十五分鍾。你要不殺我,就趕緊把我手機給我,我沒有時間了。”
簡二萬被甩下胳膊,十分無語。
用眼神控訴顧西的粗魯。
顧西說,“我真的沒有時間了,這個時間我應該已經上了飛機,如果12小時後,我該到英國的時候沒有出現。你以後一定會後悔今天改變了你一輩子。”
簡二萬沉下臉來,冷笑道,“我咱們就看看。”
顧西抬手捂上額頭,強迫自己冷靜,“好!好,是我氣急說錯話。——你問我,為什麽要那樣,有股市的消息不去買股票,發財的機會都給了別人,自己也不眼紅。還偏偏開個廠對吧。那我回答你,我淡泊名利,這樣行了嗎?”
簡二萬嗤笑出聲,“……淡泊名利。”那語氣十足十的不相信。
顧西說,“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不是說鴻鵠就一定是對的。我願意當麻雀,不行嗎?”
簡二萬說,“那你的消息是怎麽來的?”
顧西冷眼看著他,“這句才是想問的吧。難道還想殺雞取卵,沒聽過長發妹的故事嗎?”
簡二萬怒了,“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知道他不會殺她,她就來勁了。
顧西安靜了下來,靜靜地望著他,不緊不慢地問,“那你……怎麽不好好做事!你知道今天對我多重要嗎,你毀了我最重要的日子,你知道那對我意味著什麽?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看著他,滿目失望,“隻是活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知道別人發了財,就迫不及待分一杯羹。”
簡二萬:“……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不就是班飛機,等會幫你再訂一張頭等艙,賠給你還不行。”
“頭等艙。”顧西氣笑了,“你有錢,有本事,你有軍用飛機都沒用!混蛋!”她坐在沙發上,捂上眼睛。
捂回去瘋湧而出,想要不爭氣的眼淚。
兩輩子,她和程琦相愛兩年,同生共死,如今她又等了兩年,她想結個婚,她容易嗎?
這份期待,幾乎成了夢想。
英國排期要六周。錯過這次,又要等六周。
911後三天,根本沒可能有飛機,多數機場都關閉了。
她15號注冊,今天都10號了,再等機場關閉三天……
簡二萬沒想到她忽然給哭了。
非常尷尬。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打給助理,“訂張機票,飛倫敦的——直航,轉航的都行!”
顧西聽到他鎮定地打電話,總經理口氣十足的安排,越發覺得荒謬,無知的人類,渺小而卑微,總覺得自己擁有一點權力就沾沾自喜。永遠不會知道,在更大,更遼闊的世界麵前,他們什麽都不是。在命運麵前,更是輕如鴻毛。
一如,她自己。
顧西捂著臉。眼淚一個勁自己向外冒。
她已經很小心了,錢小樂那些人,把她捂的密不透風。可她還是沒有想到,“為什麽要扶持周圍的人,為什麽要這樣?”竟然為了這個理由,也有人會發生興趣,攔她上飛機。
悶聲發大財……她何嚐不知道。
可她要的不是財,永遠也不是財。
要財有什麽用,程琦的問題才是問題。
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擔憂害怕。
一無所有的她,有一天需要對抗的,卻可能是程琦!
現在這一大一小,一人半個月何時是個頭,要是,程琦沒了,隻剩下小程琦了呢?她不愛他,她愛的人永遠是那一個。
可是他們能怎麽辦,程琦弄了研究所,可是有多少用?
誰也不知道。
未雨綢繆,不過是防患未然沒有發生的事情罷了。
而程琦所有的人脈,她都不能用。以他家強大的政治背景,如果有一天,他用那個來對付她……
沒有保駕護航,沒有人為自己心甘情願的賣命。她很可能就是重複之前的命運,有一天,連見她的愛人一麵,都見不到。
顧西捂著臉,委屈排山倒海,哭出了聲。
為什麽她這麽倒黴,要經曆這麽倒黴的命運。
她和程琦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因為太殘忍。
但他讓她回來,放任她的一切決定,隻因為程琦也知道……眼看一步步,不過是重複某種宿命的命運。
能不能結婚……成了她驗證命運的試金石。
如今,眼看也要成空了。
顧西平時都強迫自己不去想,不然隻會抬頭看到頭頂上懸掛的一柄刀,那日子要怎麽熬。
她要是熬不下去,程琦要怎麽熬?!
手臂被碰了碰,顧西吸著鼻子,看到遞過來的是自己的手機。
她拿過手機,又接過遞給她的紙巾,胡亂擦了擦臉,她單手一下下,按出一個長長的號碼,然後電話通了,她等了一會,飛到了留言信息。
一聽那女聲,她就委屈地又哭起來,滴一聲後,她委屈地哭道,“我……錯過了飛機,我又錯過了……是不是又不能結婚了……氣死我了!”
簡二萬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由自主向後閃了閃,cao,耽誤了人家結婚,這仇可結大了。
還沒想完,他的手機在桌上就響起來,他拿過手機,那女孩還在對著留言信箱哭訴,他連忙靜悄悄開了門出去,按了電話,於自善的聲音傳過來,“馬上就到你俱樂部,你給她吃東西了沒?這都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