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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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聲音浩渺的存在歎息一聲,說道:“去吧!”

    話音落處,一股陰風將這百十個身影裹挾而起,直上九霄。這些存在,便會借著這股陰風,按照原先的計劃,散落到人間各處。

    陰風過後,百十個身影不見。而那浩渺宏達的聲音,也仿佛不存在一般,隱於黑暗中,再不出現。

    這一團從地洞之中騰起的陰氣,似乎與這片天地並不相融。墜落停留之處,這股氣息與盤古大陸本身的氣息激蕩不休,攪得天地變色,風起雲湧。倏忽之間,便有風雨落下。並伴著隱隱驚雷!

    呈閑在海邊平滑的礁石上,曬著太陽睡了一下午。陡然之間,便覺得陰風一起。睜開惺忪睡眼,便見滄海之上已然變了天色,漫天的雲朵層層疊疊的從遠處鋪展而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碰撞著。

    長風掠起,吹起一尺多高的海浪。

    呈閑挑選的這塊礁石,遠高於海麵,半連著沙灘。一般的潮起潮落,根本沒不過這塊礁石。所以,這巨大礁石的頂端,也就平滑。而不是如經常淹沒在水中的礁石那般,長滿了白色的海蠣子。

    呈閑從睡夢中醒來時,見這礁石下一尺高的海浪不由得心中一驚。海上多風雲,氣候多變幻。但是,海邊的人卻可根據許多跡象推斷出一些天氣的變化。呈閑在海邊待了十幾年,家中又多是出海的老手,自然對海上的天氣變化,有敏銳的警惕。

    呈閑翻身而起,三步並作兩步跳下礁石,對著那幾個等在海邊,吹了一下午海風的跟班道:“這海上起風了,打道回府!”

    那幾個跟班紛紛拿起提盒,問呈閑道:“公子,你睡了一下午了,要不先吃點東西吧?”

    呈閑擺擺手道:“我可沒心思吃東西,這海上的風起的奇怪。看樣子,這場風暴還不會小。咱家的船隊回來了麽?港裏還有多少船?”

    那幾個跟班紛紛拍馬屁,道:“公子一看就是經營家業的好手。我前天聽王掌事說,咱家的船前幾天便停在港裏了。整個船隊,也就三艘船還沒回來。不過,這三艘船的船長,都是咱家的老人,在海上討生活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想來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呈閑點了點頭,舒了口氣。這個世界雖然與前世不同,不以科技擅長,但卻有修行之法。他老子呈魚,便會一門叫《玄冰訣》的法訣。並且將這門法訣,當成呈家的秘傳,隻傳給了自己的獨子呈閑一個人。

    這些修行法訣,修行以後,便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據說,修行到一定境界,還會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妙用。不過,即便如此,呈魚也不敢在海上起風浪的時候出海。以人力對抗這海上風浪,簡直就是找死。

    在東夷國,有過不少船老大因為不知道天高地厚,冒險出海,最後家破人亡的事情。呈閑對於呈魚的教誨深以為然,在前世,那個科技鼎盛的時代,一旦海上風浪起,漁船們也會主動返回海港,躲避風浪。他呈閑即便懶散,可是這些家業卻是他能懶散一輩子的保證,他可不敢疏忽大意了。

    胡思亂想間,呈閑帶著一眾跟班們趕回呈府。半路上,便下起大雨。也虧得這些跟班們準備充分。人手一個的提盒裏,不但準備了各種吃食美酒,還準備了雨傘。呈閑這才沒被淋成落湯雞。

    趕到呈府時,呈閑看見半掩著的門,心中卻陡然一突。背後的寒毛,本能的一炸。

    一個念頭閃過呈閑的心底——不對頭!事情不對頭!

    呈閑陡然停下腳步。一眾跟班對此毫無察覺,紛紛問道:“公子,怎麽了?”

    要不小的先去後院讓王嬤嬤給少爺燒一盆洗澡水解解乏?再讓後廚做幾個好菜?”

    呈閑攔住幾個準備推門而入的跟班,道:“你們沒覺得今天的這門有些不太對頭麽?這偌大一個呈府,怎麽沒什麽聲音?還有這門怎麽是半掩著的?平素不都是左右兩扇同開同關麽?還有,我經常見的那個看門的哪去了?”

    那幾個跟班看了這半掩著的呈府大門一眼,搖搖頭。有個年紀比較大的跟班遲疑道:“公子是不是說老李頭?這個天,雨下的這麽大。老李頭的年紀又大了,縱然有遮雨簷幫他擋雨,他也不會一直待在這兒看大門。”

    這時候,老李頭八成是自己一個人躲在房裏喝燒酒驅寒。我這就叫他出來。”

    這個跟班不等呈閑阻攔,便高聲叫起來:“老李頭!老李頭!趕快出來!少爺回來了,你也不知道趕快開門!”

    呈閑阻攔不及,略有懊惱。這跟班叫了幾句,門中鴉雀無聲,根本沒人應答。

    這一下,幾個跟班都覺出事情有些不對頭來。按理說,呈家的船隊已經回來了。呈老大帶著手下的一幫人住在這呈府中,這呈府中應該很熱鬧才對。即便是下雨,這群人也該聚在屋裏喝酒聊天滿世界的吹牛逼。熱鬧哄然,縱然雨聲喧嘩,也絕對壓不住。根本就不會是如今這般寂靜。

    幾個跟班都是呈魚挑出來護衛呈閑的好手。平素裏是跟班,關鍵的時候就是保鏢,這幾個人雖然沒有修煉過什麽法訣,卻都有一副好身板。任挑出一個來,也能放倒個壯漢。

    這幾個人一家的飯碗,都握在呈魚手裏,平素受呈魚的恩惠不少,也算是忠心。見勢不妙,並沒有掉頭就跑。那個年長的跟班道一聲:“保護公子!”說話間,便從手裏的提盒底部,拽出一把百煉鋼刀來!

    幾個跟班見狀,也紛紛從手裏的提盒底部,拽出一把百煉鋼刀來。圍成一團,將呈閑互在當中。呈閑一指呈府那半掩著的大門,對護在自己身前的一個跟班說:“你且不必管我!去挑開大門!”

    這跟班從呈府外,找來一根夏日裏用來粘知了的粘杆,這粘杆是竹子製成,細長堅韌。這跟班將這竹竿插到這半掩著的門縫中,手中一使勁兒,身形一轉,這呈府大門便被挑開,吱吱呀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