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長路漫漫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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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呈閑和道心薇,以及萊國嗇,對於鬼物們暗中的謀劃絲毫不知。萊國的朝堂安靜已久。雖然萊國侯與東夷侯不同,並不是個混吃等死的。但是,也知道如今的長夏,如日中天,根本沒有絲毫衰敗的跡象。長夏對於各國諸侯,強幹弱枝策略,他根本違背不得。

    所以,這萊國侯雖然並沒有如同東夷侯那般放手不管,幹脆無為而治。但也是循規蹈矩。一切按照祖製而行。在這種極為有序的運轉之中,萊國固然會變得安定下來。但是,卻也沒有了拓展之機。

    隨之而來的,就是萊國的民眾,過著的也不過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日複一日,每一天和以往並無太多不同的日子。

    呈閑和道心薇跟隨著萊國嗇的馬車,慢慢悠悠的走過萊國的鄉間道裏。這樣的節奏,對於呈閑來說,有些太過緩慢。馬車一天行進的路程,還不到一百公裏,走走停停,因為路途顛簸,中間要下車休息。還要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一日之間走的路程還比不得前世地球上,高鐵半個小時跑出去的路程多。

    這樣的節奏,實在是有些過分。呈閑心中稍微有些焦躁。過了半日,看著那無邊無際的原野,才適應了起來。心思安靜了下來。

    呈現突然明白,為何前世地球上的人,都會說起從前,說——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這樣緩慢而悠閑的節奏,實在是可以空餘出大量的腦力來,去將一件事情,慢慢的構思的完整而深刻。而在呈閑的前世,這樣的悠閑空餘是沒有的,科技發展到某種極致,人雖然可以做到心中一動,便得結果。

    但是,這思維卻是被這快速的節奏給占滿的。於是,快餐式的文化,開始橫行。

    既來之,則安之。呈閑一時間無法改變這道裏悠遠,路途崎嶇的狀況,隻能吐出一口濁氣,把自己的心思放到這原野和山川之上。就算無聊至極,也可以哼歌。前世地球上的呈閑,雖然既不是學霸,也不是二代。但是,等到了ktv,再喝上兩杯紮啤,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麥霸。這天下有他不會唱的歌,卻沒有他不敢唱的歌。

    管他是國語、粵語、閩南語,隻要音樂響起,便可縱情高歌。

    呈閑半躺在馬車上,撩開車廂上的簾子,看著簾子外麵的山川原野,崎嶇道路。隨口哼起前世一首曾經大紅大紫的歌來——

    “在你身邊,路雖遠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越過高峰,另一峰卻又見。目標推遠,讓理想永遠在前麵。”

    “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練。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風中賞雪,霧裏賞花,快樂回旋。”

    “毋用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麵。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

    “讓疾風吹呀吹,盡管給我倆考驗,小雨點,放心灑。早已決心向著前。”

    前世地球上的流行歌曲,比這個時代的那些古調華麗複雜了太多。呈閑這個二流的麥霸,雖然唱的水平不高。但是,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卻仍舊屬於天籟之音。這歌聲一出,便勾起道心薇和萊國嗇的興趣來。

    萊國嗇問呈閑道:“呈公子哼的這調子,我可從來都沒聽過。這歌詞雖然文字奇怪,但精練之處,卻也不俗。卻不知,是哪國的樂師所做?”

    呈閑道:“這卻是我胡亂哼出來的。”

    萊國嗇道:“卻不知,這調子叫什麽名字?”

    呈閑道:“我見這長路漫漫,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原野無窮無盡。心有所感,才哼出這曲調來。卻也沒什麽名字,不過,既然是萊國嗇大人問起,那不妨便叫這曲調為《漫步人生路》如何?”

    萊國嗇笑道:“也虧得呈公子不是樂師。若是樂師,絕對是頂尖的存在,非讓其他的樂師沒飯吃了不可!”

    萊國嗇如今對於呈閑的才華學識,已經算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聽這歌的曲調,奇異好聽,順口誇獎一下,和呈閑拉近一些關係。

    而這首《漫步人生路》,落在道心薇的耳朵裏,意味卻截然不同。在道心薇聽來,這首歌的詞曲之中,竟是別有一番人生況味。全然契合她長久以來,費心領略的人間大道。

    道心薇和呈閑並不坐在一輛馬車上。雖然道心薇久在自然道法門中隱居修行,對於男女之事,看的也極淡。但也知道男女之防。萊國嗇對於這種事情,更是要小心在意。若是熱鬧了天子使者,他可吃罪不起。

    這《漫步人生路》的歌聲入耳,便讓道心薇心有所感,仿佛見得這世俗之中,癡男怨女,於風霜雪雨之中相濡以沫。雖困苦而相守,雖漫長卻歡欣。

    道心薇這些年中修行的大道,講究的本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可聽著這歌,心中一動,卻隱約覺得她這些年來修行和堅持的道法,似乎是缺了些什麽。

    停車休息的時候,道心薇問呈閑道:“呈公子可曾成親?”

    呈閑道:“我年方十五,成什麽親?雖然東夷侯在我到萊國之前,說要將東夷侯府的嫡女許給我。還送了許多禮物。可是,我如今按照祖製,還在服喪其間。能出來滿世界亂跑,已經有些違背祖製了。怎麽可能成親?”

    道心薇問呈閑道:“那呈公子為何會心有所感,有此歌句?”

    呈閑對道心薇搪塞道:“剛才長路漫漫之中,我見這路邊原野田畝之中,有一男一女,男子耕作勞苦。女子簞食壺漿。兩人相濡以沫。雖然辛勞,但看著卻沒有苦澀之感。突然想到,若是有人能如此相伴一生,應該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道心薇感應到呈閑的話,有些言不由衷。卻不知道究竟是何處言不由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