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無名屍體，沒人願意搭理，也隻有在海中喂魚的結局。

    而有一些殺人不眨眼的船老大，為了賴掉船員的薪水，還會故意尋找一些從其他諸侯國而來，身強體健，卻沒有什麽經驗的船員。並用豐富的經驗，將這些船員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老方與呈閑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頗為唏噓。

    他在海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幾乎經曆過各種千奇百怪的事情。而他之所以對呈魚忠心耿耿，就是因為呈魚曾經在這種船老大的手中，救過他一命。

    而如今，呈魚已死。這份忠心，便轉移到了呈閑的身上。當然，老方也算是看著呈魚長起來的呈家老人之一，心態之中，便不是隻有他原本對於呈魚的那種感恩與遵從，而且，還有幾分長輩照顧自家晚輩的心思。

    這呈魚的聰明之處，就是將這些出海時，必須要將自己後背托付的老夥計，統統變成了自家人，連住都住在一起。這一來，呈家船隊的競爭力和凝聚力，自然便高了起來。也自然能夠借勢做大。

    雖然說，老方如今的年紀已經大了。體能不比從前，更是因為常年在海中求生活，落了一身的職業病。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而且，因為常年的體力勞動，所以老的特別快。

    再加上平素裏吃海鮮特別多，而且，在吃有高蛋白質的海鮮的時候，願意喝兩口小酒，所以，老方一直都有風濕病。一到陰天下雨，就會膝蓋疼痛。

    而在海上之時，老方又根本就吃不上什麽新鮮的果蔬和食品，所以，便在常年吃醃製和幹製的食品之中，慢慢的損壞了肝髒的功能。

    因為船上的海風很大，因此，說話的時候，隻有大聲的吼叫，對方才能聽得清楚。因此，老方的說話聲音，一直很大。而且，是習慣性的很大。即便是麵對呈閑，姿態恭謹的時候。

    外人聽起來，卻仿佛是怒罵一般。

    當然，老方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技能。比如說他熟知一些船員各種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死法，熟知這海上，一切在陸地上看似尋常，但卻能致人死亡的細節。更知道這海中，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以與呈閑說上一天一夜，而完全沒有重複。

    其中一些，還是老方和呈魚曾經的經曆，老方曾經見過，數千頭跟隨著巨艦跳躍向前的海豚，見過巨大的魚的影子，從他的小船下方駛過。見過龍族隱現於海中的鱗甲光澤，以及幾隻鯨魚噴水嬉戲的近景。

    見過巨大的海鳥，展開羽翼，成群結隊的遮天蔽日而過。以及那海嘯時，巨浪之中，那顛簸浮沉的漁船，掙紮著沉入海底。那通天徹地，如同雨點一般密集落下的雷霆，劈裏啪啦的落入海中。

    更曾品嚐過，那魚群經過時，即便不用魚兒，魚鉤也能釣上來的大魚。肉質滑嫩細膩。不同凡響。呈閑可以證明，老方做的魚湯，味道絕對是一絕。

    這樣的老方，幾乎見過那些一輩子待著田地裏的農戶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壯麗景象。經曆過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有的經曆。有這樣的老方在，呈閑根本就不用擔心食物和航向的問題。所有的航海圖和天文星象，基本上都印刻在老方的記憶之中，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忘懷。

    也正因為如此，這老方才能在呈家的幾個老人之中，排名第一。即便是當年呈魚和呈家一百多口人都在的時候，老方在出海方麵的經驗與資曆，如果排名的話，也是數一數二的。

    而呈閑自知是航海的新手。並沒有端什麽公子的架子。一切，聽憑老方的吩咐。在一艘船上，這種極有自製力的默契與配合，非常重要。隻有這樣，才能保證這船能安穩航行下去，這船上的人，能在這海上安穩的生存下去。

    畢竟，在海上，不同於陸地。不是說不幹就不幹了的地方。就算是不幹了。也沒有誰能夠跳下船，憑著自己的本事，遊回陸地去。呈閑不但要盡量與老方協作，而且，也要盡量學習。

    否則，老方連個倒班的都沒有，非活生生的累死不可。

    不過，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算呈閑如此識大體，老方如此經驗豐富，能力十足。這一日，還是遇到了棘手的變故。

    原本，根據老方和呈魚一起出海的經驗，以及一同跑過和摸索出來的幾條航線，從東夷的港口出發，行船大約二十幾天，繞過三個群島，便可在一處島嶼上，找到一處海族聚集之處的海市。

    呈閑便可去海市之中，尋找他所需的，盡可能多的龍涎香。

    可是，這船行十幾日之後，這一日行駛到，那一片海域之中，原本隻有微風，而且，洋流的流速，也不是那麽快的一處所在時，陡然間風雨大作，狂風吹動海浪洶湧而來，拍擊著呈閑與老方所坐的這艘漁船。

    而海水居然都變成了灰暗的綠色。

    這種變化，極為明顯。仿佛是有人故意布下了一個陷阱，等著呈閑和老方往裏跳一般。呈閑和老方回首時，發現他們剛才經過的那片原本平靜的海域，居然也在一瞬之間，變了顏色和形態。

    老方見此，臉色大變！他自然知道，這樣的一片海域，風浪驟起的凶險之處。

    這片海域之中，之所以原本隻有微風，而且，洋流的流速，也不是那麽快。就是因為這片海域之中，不但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島嶼，而且，還有海平麵下，數不清的暗礁。以及礁石。

    這些礁石平素看著不起眼。但是，對於漁船來說，去凶險無比。一旦起了風浪，將恐怕不僅僅是那些小型的漁船，會被風浪裹挾，撞擊在這些礁石上，船毀人亡。有的時候，那海浪巨大的力量裹挾摔下，甚至會將這些小船，連人帶船的摔成碎片！

    就算是一些大船，經過此處，恐怕也難保平安。船底撞漏一個窟窿之類的事情，再正常不過。

    這樣的片海域之中，也隻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