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堪有些鬱悶的與楊靈靈一起回了旅館，整棟小樓黑乎乎的，就門口老爺爺那裏亮著燈，此時他正開著那種老人視頻播放器津津有味的看著，聽調調應該是戲曲，什麽種類就不知道了。

    老爺爺看到他們回來了，還笑嗬嗬的打了招呼，滿臉溝壑，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些詭異，比楊靈靈的嚇人多了。

    李堪抻抻肩膀，想把後背的的一絲涼意給抖掉。

    上樓以後，李堪問楊靈靈的房間號多少。

    “234”就在隔壁，李堪厚著臉皮想往楊靈靈房間擠，畢竟他什麽事也沒套出來。

    “你幹嘛？”楊靈靈板著臉擋在門口。

    “這個……”李堪這才想起來人家是女孩子啊，又不是很熟往人家房裏裏鑽什麽？

    “那個晚安哈！”李堪尷尬著笑著退開了，打開了自己233的房門。

    楊靈靈站在門口，看著李堪一臉喪氣的關上房門後，這才笑了出來，自言自語道:“說不定碰到個同行呢。”

    “吱呀～”233房門又開了，李堪探出頭來說：“你說什麽？什麽同行？”

    “砰！”女孩沒想到李堪會來這套，理都沒理他，氣呼呼地關上了房門。

    “唉！”李堪歎口氣，也進了房間。

    小鎮的夜晚很靜，沒有大城市的那種繁弦急管，隻是偶爾遙遙的傳來幾聲犬吠，卻愈顯安靜。

    李堪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有些亂，關於班長交代的事還沒有一點兒眉目，他也想不到什麽好的方法。

    房間的隔音效果並不好，樓下老爺爺的播放器放著戲曲，時遠時近的傳到樓上來，咿咿呀呀的擾得人不能清淨。

    李堪看看手機，才八點多，這個時候很多人還沒結束工作呢。

    “要不明天也去找人問問？”索性也是睡不著，李堪幹脆想想明天怎麽辦。

    “實在不行就跟著那個楊靈靈，她好像跟我的目的差不多，大不了她去哪我去哪，路又不是她家的！”李堪覺得自己好機智。

    “不對！”他拍拍額頭，剛才跟蹤她被發現時怎麽沒想到這個理由呢？

    “失策啊！”

    想到了計劃之後，李堪有些興奮，更加睡不著了。幹脆坐起來打開了電腦，果然是卡到爆炸啊！

    沒那耐性，玩手機吧。李堪剛離開座位，就聽到“滋滋”幾聲電流聲，然後燈泡閃了幾下，整個房間就陷入黑暗了。

    “……”所以說便宜沒好貨，李堪並沒有太吃驚，隻是覺得自己運氣不怎麽好。畢竟住宿費那麽便宜，還不是長住，不用那麽斤斤計較。

    唯一的亮光從窗戶那邊透了進來，卻被床簾擋住了大半。李堪走過來把窗簾整個拉開，引進更多的光明。

    從窗口能看到來時的車站，此時仍然亮著燈，裏麵影影綽綽似乎很多人在來回走動。

    大白天冷冷清清的車站，在晚上變得熱鬧了起來。

    李堪雖覺得有點奇怪，倒也沒有想太多。

    斷電就斷電吧，反正李堪的手機在哪都能連到無線網，至於充電？屏幕右上角的的小電池從來都沒有少於過百分之九十。

    躺在床上，李堪打開學校的群，還是那些活躍分子一直在群裏熱烈的討論，這幫人似乎一有時間就拿起手機在群裏聊天，傳播點半真半假的消息，然後看輔導員出來辟謠。總之言論中沒有一點兒積極向上的。

    李堪也能看出來一點，他們發的這些負麵消息，看似有理有據。其實他們自己都未必相信，隻不過他們發的消息越多，老師辟謠也就越深，每辟一分，這些學生心裏就多一分安慰。

    “我想到的這種可能，輔導員已經給否定掉了，這樣就不用再往這方麵想了。”

    其實真正有主見的人，要麽早就走了，要麽踏踏實實的在這幹下去，默默的在群裏潛水，有的甚至連群都沒加。

    “唉！”看著群裏的撕逼越來越無聊，李堪幹脆退了出來，看看新聞之類的。

    這手機一玩起來就沒個頭，等李堪覺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這時候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剛開始，然而李堪已經困得不行了。

    “睡覺！”李堪放下手機，樓下的老爺爺還在看戲，老年人總是容易失眠。

    聲音不算大，李堪也不是那種有一丁點兒動靜就睡不著的人，趕快就快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中，戲子的聲音越來越近，剛開始抑揚頓挫，節奏有點慢，漸漸的，節奏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由遠及近似乎在向他跑來，並且向他大聲呼喊著什麽。

    終於聲音做足了鋪墊，突然停了，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猛然爆發開來！

    “咿！呀！”尖銳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刃，幾欲穿透人的耳膜！

    “臥槽！”李堪滿頭大汗的醒來，雙手死死的捂住耳朵，足足一分多鍾，讓人覺得有一輩子那麽長！

    “還讓不讓人睡了！”李堪被這聲音吵得心煩意亂，暴躁無比，明顯的這是製造噪音了！

    似乎是感覺到李堪的怒氣，樓下的聲音有變得舒緩起來。

    可是李堪並不想就此罷休，他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披件衣服就出來了。

    二樓走廊上漆黑如墨，李堪手機發出的光亮猶如滔滔江水之中的一葉扁舟，岌岌可危。

    憤怒的李堪並沒有在意這些，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

    樓下也是烏漆嘛黑的，隻有那台老人視頻播放器閃著微光，那個老爺爺卻不見了。

    “這睡覺了也不關掉！”李堪打算把這玩意關了。

    “好像有點兒不對勁。”

    戲子的聲音似乎無處不在，並不僅僅限於前麵那台播放器，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個一個聲音：

    “嘀嗒，嘀嗒……”

    “是鍾表！”李堪尋思著來的時候沒看見又掛表啊？

    雖然他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想太多，關了這玩意兒好睡覺。

    李堪來到櫃台前想直接伸手關了它，沒想到就差一點點死活碰不到！

    沒辦法隻好繞到櫃台裏麵了。

    速戰速決，要不被人看見還以為小偷呢。

    播放器放置的角度，正好讓李堪一進櫃台裏就能看到屏幕裏的內容。

    一個小花旦，拿著一杆長槍，在舞台上孤零零的又唱又跳。

    李堪的手都碰到開關了，畫麵一轉，給小花旦的臉來了個特寫！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幾乎所有油彩都塗在了臉上，給人以極強的視覺衝擊！那鮮紅如血的朱唇，開開合合，聲音卻仿佛近在咫尺，甚至耳朵能感到呼出的氣體。嘴動牽動了臉部的肌肉，油彩在臉上好像活了起來，像一條條色彩斑斕的小蟲，在臉上不短的蠕動。

    尤其是那雙眼睛，雖然是看著鏡頭，卻像是在注視著屏幕外的人，任憑身體輾轉騰挪，視線始終在他身上。

    李堪就像是被魘住了，就那麽盯著屏幕一動不動。

    “話說，我不是近視嗎？為什麽看得那麽清楚？”這個念頭還沒完，就被無數的思緒給掩蓋了，盡是些悲傷，淒涼，無助的負麵情緒。讓李堪鼻子一酸，眼淚就留了下來。

    播放器裏的戲子唱得不知道是哪裏的話，李堪根本聽不懂，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荒誕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就想盡自己所能去幫助她，愛護她！

    “別看了！”突然一聲嬌斥，黑暗裏飛出一柄飛刀，從後麵直接穿透了播放器，畫麵瞬間消失。

    緊接著就是急促的下樓聲，好像還滑了一跤。

    楊靈靈有些狼狽的跑了過來，收了自己的飛刀，看到李堪還沒清醒過來，也不客氣，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咣當！”一掌威力之大，李堪直接被拍到在地，撞倒了椅子。

    “醒了嗎？”楊靈靈問道。

    “醒了！”李堪艱難的爬了起來，一邊臉腫得老高。他雖然被魘住了，但對外界還有一定的感知，清醒之後一個愣神，便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反正自己被什麽東西吸住了，讓後讓楊靈靈叫醒了。

    “謝謝啊！”李堪道謝，“這是什麽東西？”不會這麽巧這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源頭吧？

    “你不知道？”楊靈靈有些疑惑，心道難道自己看錯了，這家夥就是普通人？

    “我為什麽會知道？”李堪覺得莫名其妙。

    “剛才的事你也看到了，你還是先走吧，這裏不安全。”楊靈靈卻開始趕人了，不管李堪是不是同行，她工作時可不希望有人礙事。

    “走不了了！”李堪指著旅館大門，已經被鎖上了。

    “切！”楊靈靈手中寒光一閃，小刀砍在鎖上，卻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小小的鎖晃動幾下，像是在嘲笑她。

    楊靈靈又試了幾下，依舊無功，看看周圍的窗戶，也是封閉的嚴嚴實實。

    “你到房間裏躲好，不叫你別出來。”頓了頓，楊靈靈又說:“如果可以，從二樓窗戶跳出去吧，反正不高！”

    “好的！”李堪十分幹脆，轉身上樓了。

    “真不是同行麽？”楊靈靈歎口氣，開始在周圍巡視起來。黑暗仿佛並不能影響她的視線。

    一樓是大廳，十分寬敞，一些座椅零散的擺放在那。

    這些東西一覽無餘，唯一值得一查的就是旅館老爺爺的那間臥室了。

    楊靈靈握緊了手中小刀，慢慢地向房間靠近。

    整個旅館十分安靜，隻有二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楊靈靈可以想像李堪躲在屋裏瑟瑟發抖的樣子。

    笑了笑，楊靈靈已經靠近了房間，門是虛掩著的，有微光露出，她深吸一口氣，就要開門。

    “咚咚咚咚！”要命的腳步聲！

    有東西下樓！楊靈靈轉身就是一個飛刀！

    “嗖！”正中目標！

    “媽呀！”熟悉的聲音。

    “李堪？”

    “廢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