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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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九立刻笑著答應了薑婉白的要求,隻不過,瘦猴留是留下來了,卻沒有薑婉白這麽好的待遇了。

    但這對瘦猴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對薑婉白千恩萬謝的。

    薑婉白看他一臉的血,索性好人做到底,求王九給拿點跌打藥進來。

    王九答應了,不一時,就有人送來了一瓶跌打藥膏。

    牢房裏,瘦猴貼著柵欄,一邊給自己抹藥膏,一邊跟薑婉白說話,“老太太,不對,老夫人,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薑婉白打量著牢房,隻覺的她這古代行還真是圓滿了,連牢房也走上了一圈,“不用叫什麽夫人不夫人的,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婦而已。”

    “農婦?”瘦猴明顯不信,“農婦能跟皇上扯上關係?說出去,我信,別人也不信啊。”

    “我隨便說說的。”薑婉白既來之,則安之,懶的跟瘦猴解釋,跟他開起了玩笑。

    瘦猴卻被嚇了一跳,仔細打量薑婉白的神色,發現她好似說的是真的,手一抖,手裏的藥膏就滾落到了地上,“老太太,你可別開玩笑。”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薑婉白一本正經的道。

    瘦猴當了真,站起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牢房裏走來走去。“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你急什麽。”薑婉白覺的瘦猴好笑不已。

    “你當然不急,你這麽大的歲數了,什麽都享受過了,經曆過了。可是我呢,現在還不是女人是什麽味道,就這麽死了,真是白活了這一輩子。”

    說著說著,瘦猴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下,薑婉白完全沒了開玩笑的心情。仔細一想,也覺的自己有點過分了。

    她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也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麽事,才會這麽鎮定。如果換作她是瘦猴,她比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情況還沒那麽糟,你先別哭了。”薑婉白略帶歉意的道。這件事,瘦猴是被她牽連了。

    人但凡有一點希望,就不會放棄的,所以瘦猴立刻抬頭看向薑婉白,想看看她有什麽說法。

    “鹽場的總管是我女婿,這次,姓袁的應該就是想借對付我們才對付他。其實也談不上對付,隻不過是想給我女婿點顏色瞧瞧而已,所以,我們不會有大事的。”

    “真的?”瘦猴先是一喜,後來又是一憂,“您是沒事了,我可就難說了。”

    “隻要我沒事,我就保你沒事。”

    “真的,真的……”瘦猴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一下撲到薑婉白麵前,“您這次真要是救了我,我以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

    薑婉白沒怎麽把這件事當回事,有人卻已經向發怒的獅子一樣怒不可遏了。

    人都有逆鱗,觸之生疼,對於唐少正來說,他的親人就是他的逆鱗。誰要是碰了,他就算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沒等薑懷說完,唐少正騎上馬,就準備去袁家算賬。

    “表妹夫,表妹夫,你別衝動。我們先商量一下好不好。”薑懷拉著唐少正的馬,一邊喘著氣,一邊勸道。

    “放開。有什麽好商量的。”唐少正拿起馬鞭,對著薑懷就是一下。

    薑懷自然不會乖乖挨打,趕緊鬆開韁繩,退到了一邊。

    唐少正一打馬,一溜煙消失在了盡頭。

    “哎!”薑懷狠狠一跺腳,又是急又是擔憂。想了一下,終究不放心唐少正一個人去袁家,趕緊跟了上去。

    夜色初上,袁府就早早的點了一盞盞的大紅燈籠,將整個宅子照的光亮如白晝。

    宅子裏一片熱鬧。今天袁老爺高興,請了鹽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來吃酒,甚至還搭了戲台,此時,戲唱的正精彩,酒也喝的熱烈,到處是一片歡聲笑語。

    就在這時,一匹棗紅色的馬突然從旁邊直衝出來,一下子躍上了戲台。馬上有一個人,橫眉怒目,一臉的煞氣。

    “好。”眾人開始被嚇了一跳,但接著,有些人見這馬如此神駿,這人如此精神,還以為這馬踏戲台是戲班子安排的,忍不住叫起好來。

    不過,隻叫了一下,就被旁邊相熟的人拉住了。等到那人再輕聲告訴了他這馬上的人是誰,叫好的便趕緊收了聲,垂下了臉,生怕怕馬上的人記恨。

    “姓袁的,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唐少正拿馬鞭一指坐在中間的人,大聲喝道。

    “唐管事,你這話說的好沒由來。”一個絡腮胡須、滿臉陰沉的男子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起來,呼啦啦,戲台底下的人都跟著站了起來,或興奮或擔憂的看向唐少正。

    “沒由來?哼,我今天就讓你知道,這由來在哪。”話音一落,唐少正驅馬從戲台上躍下,直奔袁胡子踏去。

    這一下要是踏上,袁胡子非死即傷。

    眾人都看傻了,在他們眼裏,唐少正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做。

    袁胡子也被嚇的三魂少了兩魂,七魄丟了三魄。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多少年,他都沒有這種如此臨近死亡的感覺了,上一次,大概還是他二十歲,跟著他爹打地盤的時候。

    根本來不及考慮,隻能依靠本能,他就地打了個滾,滾到了一邊。

    驚魂未定,他剛要站起來,唐少正的馬鞭就如同雨點一樣的抽了過來,抽的他慘叫出聲。

    心底滿是火氣,他一邊躲閃著,一邊喊道:“姓唐的,你竟然敢這麽對我,我今天讓你進的來,出不去。”“來人,快來人,都死了嗎。”

    周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呼啦啦的圍了上來,將袁胡子救到了一邊。

    此時,袁胡子可謂狼狽不已,頭發散亂,身上滿是泥土,衣服碎成一塊塊的。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讓他生氣的。他最生氣的是,他引以為傲的胡子,被唐少正的馬鞭卷了一下,掉了一小片。

    伸手摸了一下下巴,他氣的嗷嗷亂叫,“給我往死裏打,我讓他給我償命。”

    下人們都知道,袁胡子將自己的胡子視若生命,自比是美髯公關羽第二,此時說的應該是真的,所以,也都下了狠手,想致唐少正於死地。

    唐少正雙拳難敵四首,眼看就要吃虧。就在這時,他好像早有準備一樣,突然朝左邊一處人群喊道:“董縣令,這次我離經之前,家兄還曾提起過你。怎麽,你現在要見死不救嗎?”

    躲在人群裏的董縣令直呼晦氣。他本來想渾水摸魚摸過去的,沒想到唐少正竟然當眾叫他的名字。

    這下,他可就不好不出麵了。不然以後唐家的人追究起來,現場的人有一個說點什麽,他就沒好果子吃。

    “住手。”斷喝了一聲,董縣令走出了人群,“你們這是要幹什麽?私下鬥毆,置朝廷法律於何地。”

    袁胡子當然忍不下這口氣,還要再說什麽,董縣令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還不快讓你的人住手。”說完,他還朝袁胡子使了個顏色。

    袁胡子剛才也是被唐少正給氣糊塗了,現在冷靜下來一想,也覺的自己做的有些不妥當。這唐少正怎麽說也是朝廷的官員,要是真死在他家裏,他弄不好還真要翻船。

    一揮手,他讓那些人都退了下去。然後,就好似變戲法一樣,他一臉委屈的跪在了董縣令的身前,“縣老爺,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剛才你也看到了,這唐管事私闖民宅不說,還將我打成這樣,小民冤枉啊。”

    董縣令等的就是這個,立刻裝作一本正經的道:“你先起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雖然隻是個七品小官,但對待惡人,絕不姑息。”

    一邊說著,他一邊覷著唐少正,看唐少正的反應。

    唐少正一點也不急,從馬上翻身下來,朝著董縣令一抱拳,指著袁胡子怒罵道;“好你個惡徒,竟然惡人先告狀。

    你隻說我闖你家,你怎麽不說,我為什麽闖。

    我嶽母到鹽城還沒兩天,你就迫不及待的誣陷她,想毀了她老人家的名聲,難道你不該打嗎?”

    古人,尤其像現場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都比較看重名聲,所以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甚至有些人,還想到了更多。不過,他們都諳於世故,也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並沒有人說什麽,隻是繼續看戲一樣的看著。

    於他們來說,無論袁胡子得勢,還是唐少正贏,都沒什麽影響,誰給他們利益,他們就跟著誰而已。

    “什麽叫冤枉?那硨磲,明明就是我家裏的東西,被那瘦猴偷去的。

    至於你嶽母的事,我事先根本不知道。要是知道是她,我也就不追究了。

    一塊硨磲而已,送給她又如何,值得唐管事又是闖府,又是打人的。”袁胡子按照早就想好的說法說了,把姿態做的高高的,倒好似唐少正恩將仇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