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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裏,狄伯休竟然在,看見薑婉白跟田老五,他笑道:“什麽時候喝喜酒啊,我可有點等不及了。”

    薑婉白一愣,她記得今天他沒跟他們一起去異香樓啊,他怎麽會這麽說。

    看出薑婉白的疑問,狄伯休哈哈一笑,“被我猜對了吧。昨天晚上喝酒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一定是這個結果。

    老五這個人,就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裏已經動心了,卻不承認,非要別人推一把才好。

    也幸虧書瑤小姐比較堅定,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田老五的秘密被揭穿,有些惱怒的道:“你胡說什麽,誰要後悔。”

    “那你現在再去退親啊。”

    “那是人幹的事嗎!”說到這裏,田老五嘴角已經帶了一絲笑意。

    昨晚喝酒的時候?薑婉白現在哪裏還不明白,田老五其實並不是不中意雲書瑤,隻是一直邁不過去那道坎而已。

    而今天段成風對雲書瑤的調戲,則是一劑催化劑,使得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小子,竟然藏的這麽深,害她還以為這是一部苦情戲,原來竟然是一部皆大團圓的戲。

    有些氣惱,薑婉白故意道:“就算你願意,你把雲府尹得罪的那麽狠,人家也不一定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呢。”

    田老五果然變的緊張起來,“娘,這件事你可要幫我。”

    “幫你?我為什麽要幫你。你不是說不喜歡書瑤,隻是覺的她適合你,那正好,雲府尹要是不答應的話,你就可以去找一個真正喜歡的姑娘了。”

    薑婉白拿田老五之前說的話揶揄他。

    田老五臉一紅,有些局促的道:“娘……”

    薑婉白不理他。

    田老五過去,拽著她的手,乞求道:“娘,我錯了還不行嗎。之前是我糊塗,現在,你可一定要幫我。”

    “哦?哎呀,跑了這麽一趟,好渴啊!”薑婉白故意逗田老五。

    “渴了。我去倒茶。”田老五飛奔了出去,那模樣,可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那股苦情裝-逼勁。

    看他這樣,狄伯休跟薑婉白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不作不會死。有些人,就該這麽好好的讓他吃點苦頭。

    不過,對怎麽去雲家求親的事,薑婉白還真有點頭疼。現在,雲府尹肯定一肚子氣,她這麽去,真是找虐啊!

    不過不去也不行。薑婉白有些頭疼,決定今晚讓田老五給她捏肩捶腿,他惹下的事,現在卻要讓她來收拾,可不能便宜了他。

    第二天就是瓊林宴的時間,薑婉白有點擔心彩墨的事,再加上根本沒想好如何去雲家求婚,所以就沒出門。

    田老五今天雖然不當休,但也因為某種不能說的原因,請了假,在家休息。

    “娘,你今天不出門嗎?”田老五話中有話的問道。

    現在知道急了,早幹什麽去了,就要讓你急一急。惡劣的想著,薑婉白裝作擔憂的道,“我擔心瓊林宴的事,哪有心情出門。”

    “可是,娘……”田老五欲言又止的。

    薑婉白就是不接他的話,繼續往門外巴望著。

    太陽從東邊慢慢移到中間,田老五再也坐不住了,“娘,我去校場了。”

    “去吧!”

    “這……”田老五憋的臉通紅,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坐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道,“娘,我們要不要找一個媒婆?”

    終於忍不住了,薑婉白忍住笑容,略帶愁容的道:“找個媒婆倒是容易,可是就這麽去,雲家能答應才怪。弄不好,他們也要來個三拒婚。”

    “那我們就求四次。”田老五不在意的道。

    “你說的倒是輕鬆,萬一他們第四次還不同意呢。”

    “那就求五次,求六次,七次、八次,直到他們同意為止。”

    薑婉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搭理他。

    “娘……”田老五抓著她的手,就像小孩子一樣祈求道。

    “好了,好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別急。”

    田老五還想再說什麽,可是張了兩下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一跺腳,真的起身去了校場。

    薑婉白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她今天雖然人沒出門,但是不代表她沒有采取行動。現在,雲家應該收到她的禮物了吧!

    雲家,書房內,雲淮手裏拿著一本書,正在臨窗讀書。他的手邊,放著一個錦盒,錦盒半開,可以看出裏麵有光華閃過。

    這時,門一開,雲夫人邁步走了進來,“老爺,聽說田家送東西來了。”

    雲淮頭也沒抬,輕推了一下旁邊的錦盒,示意這就是那個禮物。

    雲夫人露出一個笑容,趕緊打開,朝裏麵看去。

    “這是……”雲夫人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雲淮淡淡的道,好似根本沒把盒子裏的東西放在眼裏。

    “這田家可真是不一般,竟然連硨磲也弄的到。昨天書瑤回來跟我說,田家要來提親,我還有些不相信,現在,倒是有幾分信了。

    隻不過,他們不請媒人來,也不親自登門,就送一份禮物,算什麽?”雲夫人有些不解。

    “哼……”雲淮冷哼一聲,沒說話。

    “老爺,你就別看書了,書瑤的幸福要緊。”說著,雲夫人將雲淮手裏的書壓倒在桌上。

    雲淮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解釋道,“能為什麽,怕我給他們臉色看,先送點東西,探探咱們的口風唄。”

    “我想也是這樣。對了,老爺,要是他們真的請媒人來,你準備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打出去了,我雲家的女兒又不是沒人要。 ”

    “那可不行,你還想讓咱們的女兒再死一次啊。”雲夫人急道。

    “行了,這件事我心中自有定數。”雲淮又拿起了書,繼續看了起來,隻是他到底讀沒讀進去,就不得而已了。

    下午時分,狄伯休跟曾景文一起說說笑笑的回到了田家。

    薑婉白一看他們的樣子,那高高提起的心終於落回了原位,“怎麽樣?”

    “出人意料的好,隻可惜你沒去現場看。就連皇上對這彩墨都讚不絕口呢,說是:不愧是曾老太傅家的東西,果然不同凡響,並禦筆親題,說這彩墨當屬‘天下第一墨’。”狄伯休笑道。

    “真的!”薑婉白眼神一亮,好似看到了無數白花花的銀子長著翅膀向她飛來。

    “還能騙你不成。估計明天這個時候,那牌匾裝裱好,你就能看見了。”

    “太好了,快給我詳細說說,當時是怎麽回事。”三個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了客廳。

    事情比狄伯休計劃的還要精彩幾分。今天瓊林宴上,皇上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突然讓眾人鬥詩。既然是鬥,那就有輸有贏,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過五關、斬六將,最後狄伯休脫穎而出,成為當之無愧的狀元。

    這時,事情已經到了□□,曾景文又站了出來,將之前準備好的話說了。

    皇上一聽,更是龍顏大悅,當即就讓狄伯休用這彩墨寫下剛才他得魁首的那首詩。

    好詩、好字、好墨,三個好並成一個好,狄伯休可謂出盡了風頭,而彩墨,因為皇上的禦筆親題,也是一鳴驚人。

    曾景文是讀書人,整件事情將的異彩紛呈,跌宕起伏的,聽的薑婉白時而擔心,時而高興。

    等整件事講完了,她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真可惜,不能去現場看。”

    還要再說什麽,外麵突然進來一群太監打扮的人,為首的太監瞟了一眼三人,高聲喝道:“狄伯休接旨。”

    三人對視一眼,都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時候,皇上下聖旨是怎麽回事。來不及思考,三人跪倒在地,等著宣旨。

    太監念了一大堆文縐縐的詞,薑婉白除了能挺懂開頭的“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之外,後麵的句子,都是它們認得她,她不認識他們。

    好不容易等太監走了,薑婉白還沒來得及問聖旨說了什麽,曾景文就抬手恭喜狄伯休,“人說人生有三喜,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狄兄現在占了兩樣,可真是可喜可賀。”

    狄伯休好似並沒有那麽高興,拿著聖旨,緊皺著眉頭,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曾景文也收斂了笑意,想了一下,道:“可是在為朝廷的事擔憂?安閑王我知道,是皇上一奶同胞最小的弟弟,雖然不怎麽參與朝政,但卻是徹徹底底的保皇派。

    皇上下旨讓你跟他的女兒成婚,就跟讓你娶公主是一個意思。隻不過按照本朝規定,駙馬是不能參政的,皇上想要重用你,又想要拉攏你,這才做出這個決定。

    狄兄前途無量,又何必如此不高興。”

    狄伯休看了他一眼,“都說魚翅鮑魚好吃,可是如果有人把你綁起來,撬開你的嘴,把魚翅鮑魚硬塞到你嘴裏。你還會覺得好吃嗎?”

    曾景文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免沉默了。讀書人,心中總是有那麽一點骨氣的,憑借自己的才學報效國家才是正理,靠這些裙帶關係……

    薑婉白現在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由得笑道:“你既然反抗不了,為什麽不安心享受這魚翅鮑魚呢?也許,它比你想的要美味。”

    狄伯休一愣,隨即大笑道:“哈哈,枉我們讀了這麽多聖賢書,竟然還不如你看的通透。”

    老娘讀的書可不比你少,你知道什麽是高斯定理,什麽是能量守恒定律嗎!薑婉白朝著狄伯休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