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點點頭，他一樣樣觀察下去，黃代的，明代的，清代的，每一種都帶給他不同的感受。即使同一個朝代，同一個皇帝統治之下，不同地域的瓷器攜帶的氣息也有不同。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應力，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件物品的人文氣息和曆史特點。這是一種宏觀的把握，不借助儀器，類似於直覺。

    葉凡本打算應付一下，隨便看幾眼，可他不知不覺就沉浸在浩如煙海的曆史長河之中，驚歎曆朝曆代的繁榮文化，感慨時代的變遷曆史的推進。

    他一個瓷片都沒落下，從頭看到尾，一幅幅，一片片，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三個小時。張教授起初還陪在旁邊，後來看到葉凡如此入迷，他也心中高興，笑嗬嗬地看書去了。

    當葉凡把全部的瓷片看完，才從中回過神來，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他一拍腦袋，連忙走出書房，就看到桌上已經再次擺滿了飯菜。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張教授，不好意思，剛才太入迷了，忘記了時間，沒耽擱你什麽事吧？”

    張教授放下手中的一本大部頭書，爽朗地笑道：“小葉啊，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你也是位玩瓷器的，不然哪會這樣入迷呢？一般人見到這些東西，恐怕連多看一眼都懶得，更不要說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了。”

    葉凡一陣汗顏，他初時不也是這個態度？要不是感覺看一眼就走的話失禮，他恐怕早就離開書房了。

    張教授似乎非常高興，招呼葉凡坐下，對張玉道：“玉玉，你看看小葉做學問的態度，再看看你哥，哼，那小子整個一不學無術的不孝子。”

    張玉抿嘴一笑，妙眸在葉凡臉上掃了一下，道：“可不是，要是哥哥，恐怕連一分鍾都堅持不住，虧他還是古董商人。”

    葉凡被誇得不好意思，“嗬嗬”一笑，說：“張教授，我才不是什麽行家，以前也沒怎麽接觸過瓷器，剛才不過是好奇罷了。”

    張教授更加高興了，道：“年輕人謙虛不是壞事，好，非常好。你這樣的人做學問，必定能夠有所建樹。”

    張玉翻起了白眼，道：“爸，別總拿你課堂上那套教育人，快吃飯。”

    早上蹭過一頓了，中午再吃一頓也沒什麽，葉凡於是沒客氣，放開了肚量用餐，這種豪爽的態度更讓張教授喜歡。

    吃過午飯，葉凡道：“張教授，張玉，打擾你們一天，很不好意思，我要趕晚上的高鐵，就不留了。”

    張玉一愣，道：“這就要走嗎？為什麽不留幾天？”話一出口，就感覺不對，大家認識才半天而已，這樣說有些孟浪了。

    張教授也道：“小葉啊，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別著急走。我這幾天閑得很，下午你陪我去鬼穀街走一趟。”

    葉凡也聽說過鬼穀街的大名，那是一條古玩街，匯聚天南海北的古董商人，熱鬧非凡，在全國都非常知名。他心想反正晚幾天回去也沒什麽，況且今天遭追殺的事已經在他心中留下陰影，也要找時間好好想一想。

    “我在東杭並沒有得罪過什麽人，除了一個龐博之外，就隻剩下段大海了。段大海這個人雖然小心眼，但還不至於找人殺我。”想到這裏，答案呼之欲出，要殺他的人必是龐博！

    “好一個龐博，五次三番對我下手，這個仇我一定要報！”他心中騰起一縷殺機。

    片刻的失神之後，他微微一笑，道：“那好吧，我也想去鬼穀街長長見識，隻要張教授別嫌我麻煩。”

    下午，張玉開車，載著葉凡和張教授前往鬼穀街。鬼穀街劃分三大區域，北區主要買賣現代藝術品和仿品，南區屬於自由交易區，基本上都是地攤。剩下的東區是清一色的古玩店鋪，經營五花八門的古玩生意。

    張教授一進古玩街，就往南區走，跟在後麵的張玉笑道：“爸，又想淘幾件寶貝嗎？”

    原來，張教授曾經在地攤上發現一塊唐代的蒙塵古玉，以五十元的代價買走。後來，古玉經過張教授經年累月的把玩，漸漸顯露出非凡的玉質，如今成了他的貼身之寶，輕易不願示人。

    聽女兒打趣，張教授“嗬嗬”一笑：“說不定小葉能給我帶來運氣，今天能捧隻元青花回去。”

    這話連張教授自己都不信，說完，他自個先笑了。

    南區是遊客最多的一個區，幾乎每個人都有淘寶心態，幻想著可以在地攤上撿漏。其實大家明白這種好事屬於小概率事件，一百個人中，或許隻有一個半個的人運氣不錯，能夠買到物超所值的東西。可這並不影響大家的熱情，此地照舊每天都人山人海，車水馬明。

    置身於這樣的氣氛之中，葉凡也突然覺得說不定真能淘到寶貝，於是拿眼四下掃視，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東西。

    張教授很快就在一個地攤旁邊蹲下，拿起一串佛珠細細觀察。張玉也沒閑著，跑到另一個攤上，捧著一個玉碗看了又看，臉上的表情猶豫不定。

    葉凡自從上回“內視”之後，就發現自己的透視範圍延長到了兩米多，方便了他觀察地上的古玩，不必像以前一樣，每次觀察東西都得彎腰弓背湊近了看。

    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沒發現什麽特別的物件，心裏大為失望，於是就向張教授打了聲招呼，一個人繼續往前走。

    “考，還宣德爐呢，明明就是鐵鑄鍍銅的玩意，居然還敢開價一萬。”看到某個攤子上，一名買家和賣主熱烈地討價還價，他一陣無語。

    一路走下來，他憑借透視能力，發現地攤上的東西基本上全是贗品，偶爾有件真玩意，價格也高得離譜，就算買下也穩賠不賺。

    “一水的坑爹貨，要不是我有透視異能，八成也會買上幾件不一文不值的東西。”他搖搖頭，便加快了步子，準備快速穿過這條街，去另一條賣字畫的街道看看。

    經過街道拐角，葉凡的目光不經意地在一個攤位上掃了幾眼，突然就停下步子。原來，他發現一件直徑二十多公分的鐵製三足香爐。

    這鐵香爐表麵上沒什麽特別，工藝粗糙生澀，就連不懂文玩的人也能能看出它不像文物，最多能賣幾斤生鐵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