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輝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其中以溫霞的年紀最大。三個孩子平常的時候都喚溫輝“父親”，這是一種刻板和嚴肅的稱謂，由此也能看出他平時的家教是何等嚴格，幾乎不近人情。

    這一聲“爸”，讓溫輝心中一震，點點頭，道：“好了，你們可以留下，也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最終，葉凡離開，溫霞卻留下了。這一晚，父女兩人促膝長談，之間的那層隔膜漸漸消失。而葉凡，則深夜前去拜訪張教授。

    楊玲和楊子光明天要去拿一幅畫，雖然不知是什麽畫，可葉凡知道一定非常名貴，否則也不會讓楊子光鄭重其事的親自來取。

    對於字畫方麵，他還是個門外漢，有必要拉上張教授一起過去，這樣也不至於出現什麽意外。

    此時已經午夜時分了，葉凡提前就和張教授通了電話，所以他敲了兩下門，張玉就把門打開了，道：“等你半天了。”

    葉凡抱歉地道：“打擾你估算了，不好意思。”

    “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張玉淡淡道，“進來吧。”

    房間裏，張教授正在沙發上看書，見葉凡來，他連忙招招手，笑道：“葉凡來了，坐下吧，你之前打電話說找我有事？”

    葉凡點頭，道：“張伯伯，我想請您明天跟我去個地方，給一幅畫掌掌眼。”

    張教授一聽就笑了：“我當什麽大事，這個容易。除了瓷器之外，我最擅長的就是字畫，倒是可以幫你看看。”

    葉凡笑道：“有張伯伯出馬我就放心了。”然後取出一個飾品盒交給張教授，道，“張伯伯來，我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隻翡翠煙鬥就送給張伯伯了。”

    張教授看了一眼，發現煙鬥通體翠綠，晶瑩剔透，就知道這件東西價值不菲，連忙搖手說：“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葉凡一把將煙鬥塞進張教授手裏，一臉的不高興，說：“張伯伯這麽說，我是不是也把那塊雞血石退給你呢？”

    張教授啞口無言，他送給葉凡的那塊雞血石是珍藏多年的好東西，品相好，塊頭大，在市場上很難買到，價值無法估計。

    之所以送這麽珍貴的東西，一是感激葉凡請人為他治好多年的病痛，二是感謝葉凡願把那件宣德三年的銅香爐，租給中原大學考古博物館。更重要的是，他已將葉凡視為忘年之交，出手自然不會小氣。

    葉凡便“嗬嗬”一笑，道：“張伯伯，一件小玩意，你就別多想了。”

    張教授知道不能再推辭，隻好接過煙鬥，道：“算了，說不過你，我暫且收下。”

    閑聊幾句，張玉提及想在東杭找份工作的意願。葉凡聽後，道：“張玉你的專業是考古，對文玩字畫的了解多於常人，不如去典當行做事，你覺得怎樣？”

    當今的典當行業務範圍極廣，但凡可以抵押之物，比如金銀首飾、汽車房產、股票債券等，莫不可以進入典當行典當，以換取貸款。

    典當行收的東西五花八門，自然也需要見多識廣的人才，不然的話生意就沒辦法展開。張玉恰好是考古方麵的人才，可以負責典當行文玩字畫方麵的收購。

    張玉眼睛一亮，道：“好啊，我學了一肚子的理論知識，就是實踐上弱了些，能夠去典當行當然願意。”

    葉凡笑道：“這就好辦了，我認識一個人，他開辦了一家東杭最大的典當行，我可以介紹你過去。”

    他說的那個人是葉伍。葉伍在東杭涉足的領域很多，其中就包括典當行。那家典當行規模很大，目前放出去的資金高達五十億，每年的利潤接近十億。

    張玉笑道：“那可謝謝你了，我正愁去哪兒找工作呢。”

    時間不早，葉凡沒有久留，談了幾句就準備離開，張教授讓張玉把他送出門。門外，張玉忽然問：“葉凡，溫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葉凡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神色有些異常，便說：“是啊，我們正在交往。”

    “哦。”張玉低下頭，“恭喜你了，找了這麽一個漂亮又能幹的女朋友。”

    葉凡看得出，眼前的小妞有幾分愁悵，他暗暗奇怪，心想她難道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第二日，葉凡和張教授與楊子光父女碰麵。楊子光看到葉凡帶來了張教授，二人在開業典禮上認識過了，就笑道：“張教授肯出麵，我就放心了。”

    張教授謙虛了幾句，問楊子光：“楊先生要看的畫在哪裏？是什麽來曆？”

    楊子光把二人請到車上，讓楊玲發動了車子，才說：“是當代書畫大師陳冠興老先生的作品，一幅《萬水千山圖》。陳老先生前年已經過世，他的作品價格因此不斷攀升，有兩幅畫作拍出了上億元的天價。”

    張教授道：“原來是陳老先生，我早年還有幸拜會過他，請教書畫知識。陳老先生的畫作學貫中西，畫風不拘泥於古法舊規，堪稱當代畫壇的大宗師。”

    楊子光感慨道：“是啊，陳老先生去世之前，我還去拜訪過他，我非常尊敬他對繪畫的執著。那幅畫，就是陳老先生當時贈送的。得到畫後，我將他借給了一位朋友臨摹，一借就是半年。”

    葉凡奇道：“既然是借出去的，拿回來就是了，怎麽還用到專家鑒別？難道你怕對方掉包？”

    楊子光苦笑，道：“如果你們知道那個人的品性，就一定不會奇怪。那個人叫趙天生，是新東杭地產的老板。新東杭地產的市值超過五百億，他本身的個人資產也高達百億。”

    “這個人早年幹過挖墳掘碑的勾當，還販賣過文物，做過倒爺，等有了原始積累之後，就開始在東杭做地產。此人做事沒什麽道德底線，我確實信不過他的人品，擔心畫被調包。”楊子光並不隱瞞。

    葉凡皺眉：“既然如此，當初又何必借給他？”

    楊子光歎了口氣：“我欠他一個人情，不能不借。”

    葉凡沒再細問，葉伍曾經對他說起過趙天生其人，他用八個字形容，“心腸極黑，臉皮極厚”。無疑，這樣的人非常可怕。

    趙天生居住的地方位於東杭西郊，一片錯落有致的小洋樓，七分像哥特式建築，還有三分屬於本土血統。申院很大，裏麵建有大型泳池、直升機坪、網球場等，一應俱全，顯示出主人雄厚的財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