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蓉卻沒高興起來的意思，抱著一個啤酒瓶子發呆，口齒不清地向葉凡講述起她的經曆。

    韓蓉的父親是京都的警察局長，按說坐到這個位子已經不低了，好歹也是副州級的幹部，副總警監了。可這種官在京城之中壓根算不了什麽，隨便出來一個都比他官銜大。

    她從小就生活在一群紅二代中間，論地位，她父親的官職不大不小，所以她在圈子中的地位也不高不低。

    十六歲那年，他遇到了一個叫段玩的人。段玩的爺爺輩屬於大佬級的人物，他的父輩也都身居高位，他自然也成為所有孩子中的皇者。

    段玩不知為什麽，對於韓蓉比較照顧，這讓她在孩子中的地位拔高了不少。直到有一天，段玩突然甩了她一巴掌，然後用鄙夷的語氣說：“賤貨，永遠別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聽到這裏，葉凡忍不住皺眉，問：“他既然起初照顧你，後來又為什麽突然改變態度？”

    韓蓉抽泣道：“因為我沒用，我是個膽小鬼。”

    看到她悲傷的樣子，葉凡歎息一聲，溫聲道：“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從不認為你是膽小鬼。一個人若從不來沒有故意傷害別人，那麽就沒人能夠指責他。”

    韓蓉怔怔地看著葉凡，問：“真的嗎？”

    葉凡用力點頭，就算不用佛眼透視，他知道此刻的韓蓉十分軟弱，一句話說不好，就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韓蓉的心靈似乎找到了一個支撐點，她繼續向葉凡講述那個深深烙印在他心底的故事。

    許多年前的一個冬天，天氣出奇的寒冷。段玩帶著韓蓉去溜冰，他們在溜冰場遇到了一夥人，並不小心發生相撞。

    對方四個人都不是善茬，他們絲毫不懼鼻青臉腫段玩報出的身份，反而打得更凶。最後，幾個人圍著倒地不起的段玩，一齊在他身上撒了泡尿。

    韓蓉那時被嚇壞了，她眼睜睜看到段玩被打，能做的隻有哭泣，她甚至聽不到段玩那句“快去喊人”的嘶吼。

    因為這件事，段玩對她異常痛恨，她也因此被整個圈子所孤立。從中學到大學，再到參加工作，莫不如此。

    聽完了講述，葉凡神色平靜，他坐到韓蓉旁邊，輕輕摟著她的肩，柔聲道：“那個人隻是被踐踏了尊嚴，被撕破了高高在上的華麗外衣，他才是真正的懦夫和膽小鬼，一個隻能向女生撒氣的無能鼠輩。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值得去回憶，你最好將他完全忘掉。”

    葉凡的這番話，讓韓蓉平靜下來，她抱著葉凡的一隻胳膊，喃喃道：“謝謝你。”

    很快，韓蓉就睡著了，抱著他的胳膊睡著的。葉凡無奈，隻好把她抱進車子，帶到旅館暫住。他本想把韓蓉送回家的，但一想到有可能遭遇到麻煩，就幹脆讓她在旅館住一晚，明天再說。

    韓蓉一覺醒來，就發現枕邊放了一葉便條，上麵寫著：“昨天你喝多了，我扶你回來。別擔心，我連你的手都沒碰。另外早餐已經備好，你吃了再去上班。”署名是葉凡。

    看到便條，韓蓉心中一陣溫暖，她長長舒了個懶腰，然後微微一笑，道：“新的一天開始了！”

    葉凡一大早就帶著人趕往京都原石市場了。京都是國內的經濟和官場中心，匯聚天下人才，這裏的翡翠生意自然不小。

    京都北郊，建有一座規模頗大的市場，裏麵匯聚天南海北的翡翠商人，上千個大大小小的攤位和店鋪遍布各處。每天九點之後，這裏都會人聲鼎沸，車來車往。

    這個地方被人叫做翡翠城，是翡翠商戶們的聚散地。這裏不像東杭賭石節那樣正規，它由大量的散戶組成，市場更為活躍。

    葉凡一行人走在寬闊的過道上，他的目光不停在一個個攤位上掃過，時而駐足片刻，價都不講地買下幾塊或大或小，或半賭或全賭的料子。

    而每買下一部分料子，就會有人把東西送到外麵的貨車上，並有專人看守。

    一連走過幾十個攤位，葉凡出手的次數並不多，他發現大多數的料子都是虧本貨，不值得出手。直到走進一家原石店鋪，才被一塊上百公斤的半賭料子吸引。

    這塊料子的縱剖麵是豆青綠的種，水頭不好，透光差，顏色也偏於陰暗，不是什麽好料子。可即使如此，這塊玉石也標價百萬。

    吸引葉凡的自然不是豆青綠，而是深埋這半片玉石中的三塊拳頭大的翡翠。這三塊翡翠呈品字形分布，分別是兩塊冰種淺綠，第三塊則是讓葉凡也吃驚的玻璃種帝皇綠！

    這種翡翠之中藏翡翠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因為翡翠的形成曆經上億年的歲月，有獨特的成礦過程，極難發生這樣的情形。

    另外玻璃種帝皇綠屬於翡翠中的極品，邊緬的一個礦區都未必能挖出幾塊。當初葉凡在東杭賭石節，看了那麽多料子，愣是沒找到一塊玻璃種的帝皇綠。眼前這塊雖說隻有拳頭大小，其價值卻難以估量。

    葉凡表麵上隻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問：“老板，這塊料子能不能便宜點？”

    老板是個幹瘦的中年人，聽問價就來了精神，道：“兄弟，這塊翡翠可是好東西，拿回去仔細打磨雕刻，賣個一百五六十萬不成問題。這價已經是最低了，少一分都不賣。”

    葉凡道：“老板，你也不用說那些虛的，這塊石頭要水頭沒水頭，要顏色沒顏色，猛一看就像塊長綠毛的豆腐，一百萬我是不肯出的。”

    聽葉凡把料子說得如此不堪，老板不高興了，道：“兄弟，買不買在你，賣不賣在我，但別亂編排東西。”

    葉凡看得出，眼前這人恐怕真的不願相讓，隻好道：“好吧老板，咱們一回生兩回熟，我也不跟您講了，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您能高抬貴手優惠一二。”

    老板臉上這才陰轉睛，笑著道：“兄弟放心，你下次來，我準給你八五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