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往前走了兩步，照理說已經能撞上那扇木門了，然而這兩步走得毫無阻礙，並沒有撞到任何東西。

    陳夏心髒砰砰亂跳，覺得十分新奇刺激，這真是“幻覺”嗎自己破解了嗎？——陳夏不知為何有點小得意。

    他往前走動的時候，扣著他後頸的那人也跟隨他一起向前。陳夏忽而問：“我能……說話嗎？”

    “說。”

    “我們現在沒有腳步聲。”

    “按照你的直覺繼續走。”對方懶得解釋。

    陳夏覺得肯定哪裏不對，但當他意識到這些bug 的時候，逐漸的，清晰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

    陳夏閉眼繼續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抓住他脖子的那人也隻好停下：“怎麽？”

    “應該到了吧……”陳夏問，“怎麽還沒到？”

    那人冷靜地說：“你遲疑了，要更加自信一點。”

    ——這種閉眼捉迷藏跟自信有個毛線關係啊？

    “如果我一直都找不到怎麽辦……”陳夏可憐兮兮問。

    “那你就沒用了。”對方凶殘的說。

    陳夏背脊一涼，深呼吸，看來是必須認真一點了。

    自信對吧？

    他腦中開始想象自己超級自信是個什麽心態，比如昨天決定這實習生不幹了，那種踹門而入的自信？

    對，飄柔的自信……

    門就在眼前，進去就是主任的辦公室了，一定要是！

    他抬腳，預備踹門，才剛抬起膝蓋就重重的撞在了硬物上，碰地一聲巨響。聽起來都疼。

    某超自信的苦逼帶路黨就這麽歪歪斜斜地倒下，慫成蝦米，

    痛痛痛痛死了！他疼得簡直無法說話。

    “嗚嗚……”要不是脖子後麵那隻手掌，此刻陳夏已經沒出息滿地打滾了。他疼得眼角飆淚單腿站著，雙手扶門板，發出謎之呻吟。陳夏手掌下的觸覺是平滑而簡潔的，沒有任何裝飾雕花。還有一塊毛玻璃。陳夏差點趴在門上感動哭，總算找到正確地點了。ok，這就是主任辦公室的門無誤。

    “睜眼吧，開門進去。”對方語氣放軟，像是關愛智障兒童。

    陳夏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了黑暗中熟悉的房門，輕輕鬆鬆地推門進去了。

    “什麽？陳如真居然不鎖門？有沒有安全意識？”陳夏忽而發現了這個嚴重的問題，該不是平時主任說了要每個辦公室都上鎖，結果他自己的反而不鎖吧，太坑爹了！

    “進去。”

    陳夏邁步進去。他看到了熟悉的書桌，指了指：“喏，他辦公桌就這兒。名牌上寫著名字呢。”

    對方放開了他的脖子，直接走向書桌開始翻找抽屜。

    陳夏問：“你找什麽呢？”

    對方發現抽屜上鎖了，然而隻是隨意地加了一把力氣，那上鎖的抽屜被強行拉開。

    陳夏心想明天主任大概會把我給撕了。

    他問：“那你忙著，我能先走嗎？”

    那人道：“八陣圖，你見過嗎？”

    陳夏想了一下：“是妖怪就該闖過第八陣？”

    “你在說什麽？”

    陳夏說：“主任的平板電腦裝著八陣圖複刻版app，可以當培訓班用。你是在找這個？”

    “哈？”對方也驚了，還有這種操作？

    “——我要的是原版。”

    “原版，我沒見過。”陳夏無辜狀。“你描述一下長相？”

    這一次沒有回應。

    陳夏見他利落效率的把辦公桌每個抽屜倒空搜了一遍，眼看檔案櫃也要遭殃，一想到之後可能還得自己收拾，一陣心痛，忍不住說：“所以原版長什麽樣呢？我也幫你找找。別亂翻了。”

    黑衣人似乎已經適應了陳夏的腦回路，停下手回答：“卷軸，古書，或者印章……你平時見陳如真保存過這類東西嗎？”他突然看到了左側套間裏，牆上掛著的一幅書法，漂亮的草書龍飛鳳舞。

    陳夏說：“你別亂動那個，那肯定不是八陣圖。”

    黑衣人摘下了畫，拿在手裏接著窗外月光端詳，念了一句：“以熱愛祖國為榮……以”

    “……”

    “……”

    場麵又冷了下來。

    陳夏虛著眼：“不要懷疑自己的中文水平，那就是《八榮八恥》沒錯，陳主任親筆寫的。”

    正當陳夏打算繼續吐槽的時候，忽而眼前恍惚，腳下一沉，接著，他發現自己踩在荒蕪的石地上，往周圍看去，寸草不生，隻有片片的礫石，蔓延到地平線盡頭，而地平線也並不能看清楚，因為周圍雲霧縹緲，能見度極低。

    即使如此，這個空間中荒蕪與空曠的感覺，依然沒有降低。

    在他眼前，那個黑衣人手中的卷軸已經不見了。兩人看了看周圍，又互相看了一眼，都在那種“果然沒那麽簡單”“我就知道大概會出事”的情緒中保持了基本的鎮定。

    “我什麽都沒幹。”陳夏舉起雙手一臉無辜。

    “幻術。”那人鎮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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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