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平聽了鍾九鼎的話後，說道：“兄長，你的身份特殊，與其他人有所不同，不論兄長想做什麽，江湖上都會有人緊緊的盯著，另外還有司馬善謀，尚不知道他對兄長會是何種態度。”

    鍾九鼎輕哼一聲，道：“司馬善謀，司馬善謀！這個人我是太了解了，對於他來講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根本就不會有中間者，司馬善謀肯定會視我為敵，我之後不論做什麽，隻要是我還在這個江湖之中就永遠都避不過司馬善謀這個人，他冷靜的令人感到可怕，在我所見過的人當中，司馬善謀是最聰明的，同時也是最懂得隱忍的！”

    郎世平道：“司馬善謀是現在的江湖皇帝，與之前的每位江湖皇帝有所不同，司馬善謀好像很在乎稱呼，他讓江湖中人統稱他為司馬霸主，不允許任何人在他麵前直呼他的名字，同時小生也偶然間聽人說過，說是司馬霸主的刀法冠絕古今，在當今世上已是無人能敵，但是比起司馬霸主的刀法來，其實他的頭腦才是他最厲害之處！”

    鍾九鼎微揚起頭，似在回憶著什麽，沉默了一小會兒，鍾九鼎才說道：“對極，對極，司馬善謀的刀法確實難以超越，當初我敗給他之後，也曾苦思冥想過破解他刀法的法子，可惜我始終是想不出來！”

    郎世平看著鍾九鼎的樣子，也明白他是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因此也沒有打擾鍾九鼎，任由他去回想，整間屋子也因此跟著靜了下來，鍾九鼎在回想往事，郎世平則在喝茶，兩個人麵對麵的坐著，但卻都沒有再說話。

    許久，鍾九鼎雙眼無光的開口問道：“郎兄弟，這次我從邊境地區回來，怎麽感覺到這江湖的風氣變了，人們不再吆五喝六了，飯館茶館裏麵也少見爭吵，一路之上也根本未見過有人比試過武功，每個人看上去都好似在提防著什麽，他們說話之時也都很謹慎，而且所有人的穿著打扮也都華貴了不少，就連丐幫中的乞丐也是一身很幹淨的衣服，這根本就不像是之前的江湖，郎兄弟你可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郎世平喝了口茶，順便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然後回答道：“小生闖蕩江湖的時日並不長，可是兄長說的沒錯，之前的江湖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就算是兩年之前都不是如此，那時候每個人都是大嗓門說話，稍有一言不合便是刀劍相見，平日裏比試切磋的事情，在這洛陽城中很是常見，每個人的衣著也多是簡約的風格，丐幫的乞丐也全是髒兮兮的爛衣服，江湖的轉變是這兩年內才開始的，凡事都得有個過程，現在恐怕這過程快要走完了，而這件事情，小生也有調查，兄長要想知道，小生這就講來！”

    鍾九鼎看著郎世平，問道：“郎兄弟，你是怎麽調查的？”

    郎世平得意的笑道：“小生自闖蕩江湖以來就比較注重各種消息的來源，小生明白想要在江湖之中立足並不是隻要武功高就可以的，錢同樣很重要，而知曉各門各派的消息或是他們所不可告人的秘密則是更為重要，這樣便能在無形之中牽製住很多人，也能讓他們為小生所效力，以前小生都是花重金購買各種消息的，不過就是這樣也還是會得到很多虛假的消息，因此小生就利用自己家族的勢力，或培養、或賄賂、或要挾，反正是用盡了手段去培養了許多的人來為小生打探消息，現在不客氣的講，各大門派，各大家族都有小生的人，就連第一山莊也是一樣，饒是號稱霸主的司馬善謀的身邊同樣也有小生的人！”

    郎世平的話著實讓鍾九鼎吃了一驚，鍾九鼎萬沒想到郎世平會有如此的大手筆，不過以郎世平的家世背景來講，他隻要是想做那麽恐怕就不難做！而他之所以這麽做，恐怕已經不是為了方便自己闖蕩江湖，並且結合今日郎世平主動詢問鍾九鼎之後打算怎麽辦，以及他言語之間對司馬善謀也是持敵對的態度，看來這位玉麵小生也在布局，也在下一盤大棋！

    心中雖然驚訝，但是鍾九鼎麵上還是毫無波瀾，鍾九鼎喝了一口茶，說道：“郎兄弟，接著說江湖之事。”

    郎世平心中十分明白像是鍾九鼎這樣的老江湖，不論內心有什麽活動都絕不會表現在臉上，但是人的眼神往往會最真實的表現出一個人的內心活動，因此從始至終郎世平都緊盯著鍾九鼎的雙眼，可是鍾九鼎的眼神始終也未發生過任何的變化，這也使得郎世平此刻覺得有些失落，他本是在向鍾九鼎炫耀自己的實力，也想讓鍾九鼎能高看他一眼，可是現在鍾九鼎的表情和眼神告訴了郎世平，其實他所說的話，鍾九鼎根本就不在乎！

    不過郎世平雖說年少，可他畢竟出身於簪纓世家，他從小所接觸的都是最好的教育，這不僅隻是書本上的知識，當然還有書本以外的很多東西，因此郎世平不僅氣度不凡，這城府也是頗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也自然都有他的道理，而他本人也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郎世平盡管有些失落，但是還是很儒雅的笑道：“其實江湖能有如此巨變，定然是司馬善謀所為之，也隻有他才有如此的能力，同樣也隻有他才擁有號令天下群雄的權利！”

    鍾九鼎沉思道：“我早已料到這乃是司馬善謀所為，畢竟他是江湖皇帝，除了他之外也再無其他人會有此能力了，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麽呢？就我對司馬善謀的了解而言，他斷然是不會如此做的，司馬善謀自小便是江湖中人，他的行事作風雖然低調，但也是江湖做派，而且司馬善謀信奉墨學，墨學講究節用，而他本人亦是如此，一襲粗布黑衣，吃用才不講究華貴，實用便是最好，並且司馬善謀才來不是一個喜歡堵他人之口的人，他絲毫不在意其他人對於他的評價，更不在乎流言蜚語，可是現在的一切都反了過來，司馬善謀如此做，當真是讓這個江湖失去了原有的生氣，現在的江湖雖然我接觸不多，可是給我的感覺卻是死氣沉沉的，如此下去定然會爆發一場大的爭鬥，司馬善謀不可能會想不到這些，郎兄弟，你說他司馬善謀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郎世平聽後，微笑答道：“兄長，你錯了，人未當權時，是一個模樣，當權之後，又是另一副嘴臉，雖然江湖巨變是這兩年才興起的，可是據小生所知，司馬善謀早就把各大門派給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裏！他早就在暗地裏把一切都做好了，當然少林寺、武當派、鍛造山莊以及天下總鏢局，他司馬善謀依然是操控不了，但是除了這四個勢力之外，其它的門派也好，家族也罷，都早已向司馬善謀俯首稱臣了！”

    鍾九鼎一邊思考著，一邊說道：“司馬善謀本就是江湖皇帝，江湖之中不論派別，不論豪傑遊俠，都理應向司馬善謀稱臣，司馬善謀這麽做，其實沒做錯！”

    郎世平道：“兄長說的是沒錯，可是現實情況卻並非如此，小生入江湖晚，不知以前是何種情況，但是也常聽人說起，江湖皇帝其實早就是個空架子了，很多人甚至對之不屑一顧。江湖之中的各個門派、家族全部都擁有自己的勢力，而且經年累月的發展下來，他們的勢力、財力是越來越大了，所以對於江湖皇帝的號令全都是陰奉陽違，本來嘛，江湖皇帝居於第一山莊，而第一山莊算上侍從、仆人也不過百人，江湖皇帝的最大權力本來就是對整個江湖的指揮權，雖然江湖皇帝都是當世的武功第一，可是雙拳難敵四腳，猛虎也不架不住群狼，再加之江湖道義的逐漸缺失，每個人都隻想著爭權奪利，都隻為自己的利益，都精於算計，如此一來，誰還在乎江湖道義，誰還在乎兄弟之情，誰還會在意江湖皇帝的號令呢？”

    郎世平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鍾九鼎，繼續說道：“兄長曾經就是江湖皇帝，此中的道理恐怕不用小生多言，小生也常聽人說起，說是兄長其實是近幾十年來最成功的一位江湖皇帝，而小生平心而論，這司馬善謀其實也很厲害，不聲不響當中收拾掉了除去少林寺、武當派和天下總鏢局及鍛造山莊等以外的所有門派和勢力，盡管他布局了八年才開始行動，但是這行動的效果確實令人驚訝，幾乎是在一個月內，整個江湖都變了，而且所有人還都無能為力，都隻能按照司馬善謀的規矩來，這樣的手段和心思當真是讓小生佩服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