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半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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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九鼎一笑後,對郎世平說道:“郎兄弟既已決定,為兄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感激之情,為兄自當記於心中,現在的形勢你也是知道的,你覺得我們和司馬善謀哪方的勝算大一點呢?”

    郎世平儒雅的笑道:“司馬善謀有他的優勢所在,我們也有我們的長處,孰優孰劣,一時之間恐怕難以下定論,不過僅目前的形勢來看,司馬善謀確實比我們更有優勢,我們最大的劣勢就是人心的問題,倘若是人心不齊的話,不過是散沙一盤,各自懷揣著各自的目的,那麽我們的這個聯盟就隻是一個笑話而已,若是司馬善謀此時想要擊破的話,那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鍾九鼎沉聲道:“確實如此,人心是個大問題,不過這方麵還是要看咱們以後的合作,我始終相信隻要是我真誠待人,他人亦會如此對待我,倘若是連我自己都心懷鬼胎的話,那麽也就不要奢求他人會以誠相待於我!”

    郎世平道:“兄長真乃義士也!兄長如此想、如此做,定能影響到他人。隻是這目下怕是難做到此,且先不說居梅天宮,小生明白兄長與那居梅夫人定有牽涉,不過小生現在不會去問,小生之所以不問,那是因為小生等著兄長親口告訴於我,小生相信隻要是時機成熟了,這等事情兄長自是不會瞞我。我們現在單說傅泰然,此人從不是一個倉促行事之人,也從不是一個敢於犯險之人,整個鏢局的勢力都無條件的加入兄長的陣營,都聽兄長的差遣,這是因為他的利益,甚至是他的性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但他也有反常之處,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期待兄長早些搖旗呐喊來對抗司馬善謀,而且一天的時間就要告知群雄起勢之事,這實在是倉促了點,這或許是傅泰然早就經過了深思熟慮,一切計劃已經是了然於胸,但還有一點,這可是在洛陽城,在司馬善謀的眼皮子底下,宴請群雄,司馬善謀能不知道?告知起勢,司馬善謀會坐視不理?小生猜測傅泰然興許是得到了某種保證,因此他才會如此倉促,而又敢於在司馬善謀的眼皮子底下大宴群雄,這就像是居梅夫人之前對他的承諾是一樣的。”

    鍾九鼎聞言,道:“郎兄弟所分析的沒錯,一天的時間是短了點,宴請群雄恐怕也是來不及,頂多就是宴請一下洛陽城內的各個當家們,不過洛陽乃是江湖帝都,除去武當之外,各大門派、各大家族勢力在洛陽城內皆有聯絡點,若是把這些人都宴請到場,也能稱之為宴請群雄,可是傅泰然剛剛也說過,除去少林武當、鍛造山莊,還有他的鏢局之外,其它的都已經是臣服於司馬善謀了,別說是請他們,他們不來,恐怕是傅泰然都未必會去宴請他們!”

    郎世平道:“請誰不請誰的,傅泰然心中肯定已有想法,關鍵是他要如何去為兄長造勢,他的意思是利用兄長之前的名氣和慧然大師以及靖南真人在江湖之中的影響力,再有就是小生家族的朝廷勢力,以此來為兄長造勢,而且我們背後還有居梅夫人,這看起來確實是很強大,但是慧然大師不出少林,這是世人皆知,靖南真人潛心修道,不問江湖事,這也是人所共知,因此隻怕是這二人是利用不到了,傅泰然不會不知道這些,哎,還真是不知道傅泰然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說著走著,四人已到了無名寺廟的廟門前,鍾九鼎此時對郎世平說道:“郎兄弟也休要再多想什麽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經聯手,咱們就姑且相信他傅泰然,就隨他折騰去吧,我想這等事情想必他傅泰然也不敢大意,郎兄弟你今晚也還在這寺廟當中休息?”

    郎世平一笑,道:“不了,小生今晚就不在這寺廟當中休息了,城南處煙雨閣內還有佳人等候著小生呢,咦,不如兄長也和小生一同前去喝杯花酒、逍遙一夜,如何呀?”

    鍾九鼎爽朗一笑,道:“君子好色,可為兄倒是真沒想到郎兄弟還有如此嗜好,你要去就去吧,這等豔福,為兄當真是無福消受呀,為兄還是去夢周公的好!”

    郎世平笑道:“也好,既然兄長無此嗜好,那麽小生也就送到這裏了,待到明日再來找兄長議事。”

    說罷,鍾九鼎和郎世平當即便分開了,鍾九鼎一人回到了無名寺廟內,此時天色已晚,來寺廟內吃飯之人,早已退去,鍾九鼎本想著去找三不和尚喝上一杯,可當轉到三不和尚房門前,卻發現屋內是鼾聲如雷,看來三不和尚是早已熟睡了,鍾九鼎也隻能回到三不和尚特意給他騰出來的客房內睡去了。

    這一夜,鍾九鼎根本未能安穩入睡,他總是會時不時的想起居梅夫人,想起林海莎,甚至是想起以前的時光,但這些倒都不是他未能安穩入睡的真正原因所在,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今夜沒有飲酒!

    一夜的輾轉難眠,鍾九鼎忽然想要練刀,鍾九鼎想到此處,便從床上坐了起來,並拿起了放於床邊的刀,鍾九鼎把刀拿在手裏,緩慢的解開了纏著刀的布條,鍾九鼎手中的寶刀就宛如是一輪彎月,霎時間便讓整個房間之內到處都布滿了令人心悸的寒光!

    刀已出鞘,鍾九鼎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刀身,此時的他看上去和平常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他看著、撫摸著手中的刀,其神情像是瞧著陪伴了自己一生的至交好友,又像是看著自己的至親家人一樣,而鍾九鼎手中的刀也似是感受到了鍾九鼎的感情一樣,其令人心生恐懼的刀光,也忽的黯淡了不少!

    鍾九鼎瞧著刀,喃喃自語道:“刀哇,刀!這世間根本無一把刀能比得上你,可偏偏那些比不過你的刀,卻都還被稱之為是寶刀名刃,它們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它們每一把刀也都是價值連城,唯獨你沒有名字,也無人對你出過價錢,以前我風光時,你也是稀世寶石點綴,華貴刀鞘棲身,可現在卻是簡陋至極的刀柄,破舊布條纏身,但唯一不變的是你的鋒利!刀,唯一重要的便是鋒利,其它的都不重要,我也不知道你存在了多久,隻知道你曾是我父親的手中寶刀,隻知自你跟隨我以來,你從不用磨礪,隻知不論是何時,隻要是拔刀出鞘,你便是無比的鋒利,你便能發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鍾九鼎獨自對著手中的刀說完這些話後,便推門而出,來到了寺廟院內,開始練刀了!

    鍾九鼎練刀並無花哨多餘的招式,隻有拔刀出鞘的動作,隻有劈、砍、削!

    鍾九鼎練刀隻求快,隻求每一刀的力量都大到令對手無法招架!

    而鍾九鼎手中的刀也當真是快似閃電!其威勢也是勇猛不可當!

    鍾九鼎的每一刀都帶著“呼呼”的破空之聲!鍾九鼎身子周邊的空氣也好似都已經被他所“征服”了!此時就連鍾九鼎的身子周邊都已經是形成了一股極強的氣流!

    一個時辰左右,天已經蒙蒙亮了,鍾九鼎也已是滿頭大汗,他停了下來,隨著他的刀被纏刀布重新纏上之後,寺廟內也重新回歸了平靜,“呼呼”的破空聲也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間正是寺廟內武僧早起晨練之時,鍾九鼎不想打擾他人,也有點想去床上在躺一躺,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

    回到房間內後,鍾九鼎懷裏抱著自己的刀,想到其實自己已經是許久沒有練刀了,而他自己也早已不再年少,以前鍾九鼎年少之時,每日隻知練刀,無休無眠的練刀,待到他報得父仇,成為了江湖皇帝之後,他一開始也從未鬆懈過,隻是不知從何時起,他不再是無休無眠的練刀,不再是每日練刀,換句話說,不知從何時起,刀已經不再是他生命中的全部!

    現在的鍾九鼎經曆過了許多,也不再年輕,身上傷痕累累,內心又豈不是傷痕無數?

    他早已沒了以前的體力,今日這一個時辰的練刀,已是讓他滿頭大汗並感到渾身疲憊,以前年少之時的他從不知什麽是累,那時候的他目標明確,每日活得雖然簡單至極,卻又極其充實,那時候的他很明確自己以後的道路,他明白自己為何要付出,他也有的是動力!可是現在呢?他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看似是生活多了很多的人和事,但又都不是自己想要做的,看似這一切都與刀無關,卻又好似都與刀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