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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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回到了見龍灣,在還沒見到黃文烈的時候,我就把新招安的這一百人分散著編入一營的各個班排。並且命令各班排長要對他們強化訓練嚴加管治,畢竟這些人都是散漫了多年的土匪,不是那麽好管教的。

    做完了這一切,我才帶著翟力翟猛兄弟去見黃文烈複命。

    黃文烈對我這麽快就剿滅了土匪,並且還順帶著治理了臨猛的狼患,表示出了特別的讚賞。

    大芒山的這兩大害,臨猛城防部隊已經三番五次的前去剿滅,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這一次,我一戰成功,給新200團爭了光長了臉,尤其令黃文烈麵上有光。

    翟家弟兄雖然屬於帶罪匪首,但是我大力渲染這兄弟是主動投誠,而且在剿滅狼患的過程中又傾盡全力。黃文烈還算給我麵子,當即升翟力為少尉,翟猛為準尉。在我們的建製中,這就是標準的一個排長和一個排副。

    剛由匪變成官兵,就被晉升尉官,翟家弟兄自然是高興,這是光明正大的威風,可不比在大芒山裏東躲西藏當土匪頭子的那種威風。

    在最初的一段時間,我招安上來的這夥土匪,麻煩糾紛層出不窮,不是和士兵在軍中打架鬥毆,就是惡習難改做些雞鳴狗盜的事,要麽就是不服從班排長管教。

    這些事都在我的預料之中,讓一群土匪忽然的就乖巧的和那些壯丁兵一樣,那是奢望了。對他們要恩威並重,既要讓他們知道軍法無情,也要讓他們知道,隻要棄惡從善,都能得到褒獎。在經過一段強化整訓之後,這些土匪逐漸也都融入到了軍隊的體係中。

    但是最麻煩的並不是這些蝦兵蟹將,而是那幾個作威作福慣了的土匪頭子,尤其是以副排長翟猛為最讓人頭疼。

    誠如翟猛自己所言,他真的不是一個能夠受得住軍隊約束的人,不僅自己不願意受約束,他也不去管教約束下屬,他手下的士兵是全團最散漫的一群。

    在一次團部例會結束後,黃文烈單獨留住了我,按照以往類似經驗判斷,黃文烈一定是有非正式的軍務要我和說。

    黃文烈:“安營長,我自認為做為一團之長,我對我的部下已經做的足夠仁至義盡,甚至在某些方麵可稱得上是驕縱太過!就說這個月,我去臨猛警察局、軍法處領回來的惹是生非的士兵有多少回?我常想,戰爭年月,當兵不易,說不上哪天就再沒有回來的命。所以你們隻要不是給我惹太大的麻煩,我都能為你們善後。可要總是去善後去給你們擦屁股!時間久了,我就會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帶兵打仗的團長,而是一個專管雜事瑣碎的裏正保長!”

    我聽著他長篇大論的大發牢騷,並沒有接話,我知道他自己一定會說到正題上。

    黃文烈:“安營長,前幾日,你們一營的排副翟猛,無故毆打軍需官,軍需官已經告到了汪督導那裏!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你做為翟猛的上司長官,究竟是如何處理的!”

    我沒想到黃文烈的牢騷是被這件事惹起來的,這件事我問過翟猛,翟猛給我的回答倒也直截了當:就是看那個軍需官不順眼!

    因為此事,我關了翟猛三天禁閉,罰掉半月的軍餉,並且當麵給軍需官賠禮道歉。罰沒的軍餉也都算作了軍需官的醫藥費,軍需官也認可了這樣的處理結果。

    這件事本來已經平息,黃文烈現在說是軍需官主動告到汪庭嶽那裏的可能性很小,已經解決的問題他又何必再告一次。最多就是這件事被汪庭嶽知道,他又拿這件事找麻煩,本意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這一點,我笑道:“團座,您這又是在傳達汪督導的意思吧?”

    黃文烈:“什麽汪督導的意思?這難道是無中生有嗎!”

    見他這樣說,我更加確定無疑,這一定是汪庭嶽在中間搞鬼。我在心裏歎息著,將帥不和,這仗還怎麽打下去?

    我思索良久,說道:“團座,翟猛怎麽處置都行,把他的準尉一降到底從二等兵做起,我也沒有意見。可您心裏也明白,事情的根子不在這。我還是那句話,既然汪庭嶽不容我,我有兩個辦法解決這個矛盾!”

    黃文烈皺著眉頭,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團座,咱就不繞彎子了,事情明擺著,汪庭嶽還會不斷的假公濟私找我麻煩,與其這樣每天要防備自己人的暗算,還不如早做決斷!汪庭嶽來到新200團那一天起,我就考慮好了兩條退身路,一是我自己申請或者您直接和鈞座提出來,把我調到其他部隊,哪個長官如果缺個馬前卒的話,也還能收留我。”

    黃文烈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我這樣有臨戰經驗的軍官到任何軍隊都會受到歡迎,何止是一個馬前卒。

    黃文烈麵沉似水:“再說說你的另一條退身路!”

    “另一條路更簡單,也不用麻煩鈞座。您自己都能處理,把一營和新200團分隔開,我的營做為一個獨立營,單獨駐防,不再與新200團產生任何聯係,但是建製調遣還轄製在您的麾下。”

    黃文烈瞪著我:“你想單獨把一營拉出去獨立成軍?你這樣不是要拆了我的新200團嗎!”

    我解釋著:“團座,沒有拆。隻不過是不在一個駐地而已。新200團依然是三個營的編製,我也依然是您的部下,這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汪督導是我的上司長官,總是這樣找我的麻煩,我擔心我最後沒有死在沙場上,反而會壞在自己人手裏!”

    黃文烈默然,背著手在團部裏走了幾個來回,對著牆上掛著的軍事地圖運氣良久,方才說道:“好吧,既然你早就謀劃好了,我就遂了你的心思吧!”

    我立正敬禮:“謝團座成全!”

    黃文烈:“你這樣未雨綢繆的謀劃,可想好了把你的一營挪到哪裏駐防嗎?”

    我走到地圖跟前,指著一處沒有任何標識的地方,說道:“就是這裏。在新200團和友軍中間,臨猛老百姓叫做龍吐水的地方,一直沒有部隊駐防,我想把一營遷移到那……”

    “等等。龍吐水?你說的是那個常年波濤翻湧的河段?”

    “正是。”

    “安營長,龍吐水那地方不是沒有軍隊駐防,而是無需派軍隊駐防!那是整條怒江水勢最洶湧的河段,我們知道,日軍也知道。你帶著一個營的兵力去那駐防?防誰?防臨猛的老百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