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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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軍的轟炸機一心要炸毀這個他們最恨的高射機槍陣地,因為這種高射機槍的穿甲彈,是完全有能力把飛機打下來。

    每次日軍的飛機飛臨東岸,他們最擔心防範的就是這些,我們遍布臨猛全城各處的高射機槍位,以免大意失荊州,被這些“衝天吼”打下來。

    我猜這架日軍九七轟炸機的主要任務,就是來炸毀臨猛通往外界的道路。讓臨猛的交通陷入癱瘓,等於是間接著切斷我們的物資補給。

    估計是日機的飛行員在看到高射機槍陣地的時候,他臨時更改了轟炸目標,他想要炸毀這個對他來說最大的威脅。

    我一槍槍斃了臨陣脫逃的少尉排長,再把手槍對著那一挺機槍組,厲聲喝道:“誰再膽敢後退,他就是你們的榜樣!給我繼續打,你們要麽把鬼子的飛機打下來,要麽被他扔下的炸彈炸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我身後的衛兵都把槍舉起來,對著這幾個麵麵相覷的高射機槍機槍組,我們現在屬於擔當起臨時的督戰隊的角色。

    機槍組一想,左右也是逃不掉,與其被自己人打死,落一個臨陣脫逃的罪名,還不如放手一搏,和日軍拚個魚死網破!

    這麽想開了,豁出去了,機槍反而打得更精準。高射機槍噴著火蛇,對著天空中的這隻高鐵大鳥,空空空空空!毫無停歇的射擊。

    我抬頭看著天上的飛機呼嘯而至,我大喊著說道:“打飛機身前的位置!”砰砰砰!幾顆高射機槍的穿甲彈竟然射中了飛機的機翼。這架九七轟炸機歪歪斜斜,轟鳴著兜著大弧線返回西岸的方向。

    “打中了!我們打中了!”機槍組的幾個丘八揮舞著拳頭,狂呼呐喊著慶祝著。

    我擦擦頭上冷汗,其實我並不懂如何對空射擊,我隻是想當然的認為應該打飛機的提前預判。萬幸的是不知道是我指揮的原因,還是機槍手打的好,反正是糊裏糊塗的打中了飛機。

    也幸虧是我們把飛機打中,不然的話,這個高射機槍陣地,再加上我們這幾十個人,恐怕都是要灰飛煙滅。

    那架被擊中的日軍飛機,搖晃著飛回他們的大本營,也不知道是如何降落,也或許可能已經墜毀在山穀裏。

    被我槍斃的少尉排長,來頭了委實不小,據說是一位遠在重慶高官的侄兒,上個月才調來滇西,進入高射機槍連擔任排長。

    估計是本想來我們這好久沒打仗的前線鍍鍍金,沒想到打錯如意算盤,趕上這次日軍空襲炸路,也趕上我這個不手軟的長官。

    但是重慶這位高官也不是好惹的,他調動軍中各種關係,試圖給我按上一個罪名送進監獄,以替他的侄兒報仇。

    這件事的嚴重程度,是黃文烈從汪庭嶽那裏聽來的消息,按照汪庭嶽的言之鑿鑿。據說是我一個月內必被法辦!

    然後一個月過去了,此事風平浪靜在無波瀾,那位死了侄兒的長官好像一下子就消了氣,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

    這樣的結果讓汪庭嶽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看來那位重慶的高官,定然是不會放過我,而且他也有這個能力。

    再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終於是煙消雲散,再也無人提及。至於是什麽原因,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那位高官為何忽然就善罷甘休了。

    臨猛的道路工程進度本來就進展緩慢,被日軍轟炸機一連丟下五顆炸彈,把一段主路炸的麵目全非損毀嚴重。要不是日軍飛行員想要把最後一顆投到高射機槍陣地上,那這裏還會被多炸一顆炸彈。

    “日軍這樣害怕我們修路,也側麵說明,他們對自己的防禦能力沒有信心!”黃文烈對日軍空襲炸路一事做出這樣的論斷。

    我小心翼翼的說道:“團座,您把這個看做是日軍在示弱,我怎麽覺得,這不過是日軍例行的軍事轟炸而已。”

    黃文烈搖搖頭,說道:“例行軍事的轟炸目標,為何偏偏選擇的是公路?難道不是擔心我軍的後續增援能力?”

    我說道:“轟炸公路,切斷臨猛交通命脈,無論對於我們的進攻還是防守,都是巨大的破壞。過分解讀日軍這樣的戰略轟炸,會對我們的軍事進攻部署造成錯誤的判斷!”

    黃文烈說道:“也好吧,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堅持一點,日軍對我軍是越來越忌憚,這是不爭的事實!”

    黃文烈的態度,現在是代表著大多數我們的軍官心裏所想,以前我們對日軍過分恐懼,隻要日軍挑出太陽旗,望風而逃的部隊不在少數。

    現在我們對日軍是過分的藐視輕視,仿佛這隻曾經吃人的餓狼,轉眼之間真的就能變成一隻溫順的毫無危險的小花貓。

    我們在東岸與大雨在抗爭,與饑餓在抗爭,與修不完的道路在抗爭。西岸耿懷奇的預17師,反而是過得比我們東岸滋潤的多。

    預17師的物資補給,一直都是以飛機空投為主,所以我們在東岸啃樹皮,上頓雜糧飯下頓雜糧飯的時候,預17師可並沒有餓著,人家是美國罐頭配白麵饅頭,夥食待遇堪比駐印軍的待遇。

    吃飽的人就有力氣去打人,最近一個月,預17師在西岸接連打了幾個漂亮的伏擊戰。擊斃日軍上百人,繳獲武器槍械物資無數。

    軍部的桌子上,頒發給耿懷奇的嘉獎令都要堆成了小山,軍部的,國防部的,陸軍司令部的,就像是一場表揚大會的現場。

    這就好比是一個人出息了,雖然同樣是誇獎,意思也都差不多,那也要經過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嘴說出來,才更有意義。

    西岸大捷,東岸就越發的沉不住氣。在天氣稍微晴好幾天後,軍部再次簽發作戰命令,命令所有東岸各部,隨時做好戰鬥準備,預計一周後發起渡江作戰。

    黃文烈把這個命令傳達給我們各營長,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已經積蓄的太久,是時候為一戰了!”

    我說道:“團座,咱們的弟兄們可是已經吃了一個半月的雜糧飯,咱們總不能讓弟兄們餓著肚子去殺鬼子吧。”

    黃文微笑道:“我早就想到你會說這件事。鈞座已經承諾,軍需物資糧食三日內一定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