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反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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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庭嶽最終被剝奪上校軍銜,降級為中尉,成為一名閑職參謀。沒有更嚴厲的處罰理由是:指證者張金山已經伏法,也沒有其他旁證證明汪庭嶽的罪狀,所以軍部很難以一份供詞,就對一個上校定罪。

    若不是譚震山聯合臨猛眾商戶,聲稱要告到重慶去,估計對汪庭嶽的懲處比這還要輕。所以我總是說,一切都是如此,從未改變過,我們的軍法向來都是因人而異,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已經料到。

    不過經過這一次挫敗,我估計汪庭嶽已經很難再翻身,這種罪名對他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軍部已經不再信任他,他不可能再有機會興風作浪。

    事實上,我也無暇再顧及到這些私人恩怨。這一段時間,我不僅軍務繁忙,時刻準備對西岸發起的反攻。家務事也同樣讓我忙的不亦樂乎,譚衛民和阿妮在譚震山夫婦的催促下,舉行了一個簡單而又別樣的婚禮。

    說到簡單倒也不是簡單,因為譚衛民在英國待的久了,思想很受西方影響,他特意為阿妮準備了一個純西式的婚禮。

    按他所說的,這也是因為阿妮家裏沒有任何親人,西式婚禮更適合阿妮。在臨猛唯一的基督教堂,阿妮穿著婚紗,譚衛民穿著西裝,在唱詩班的歌聲中,步入婚禮的殿堂。

    我做為阿妮唯一的親人,承當了他父親的角色,挽著阿妮從教堂門口走向激動萬分的譚衛民。

    阿妮低聲說道:“安大哥,這叫什麽婚禮,咱倆走一起,感覺好像是我和你結婚一樣。”

    我說道:“不要胡說,這好像是我把你交給譚衛民的意思,反正我也不太懂,保持你的笑容,一會兒聽牧師的就行。”

    “牧師就是那個洋鬼子嗎?”阿妮說道。

    走到譚衛民身邊,我把阿妮輕輕推給譚衛民,說道:“我就把阿妮交給你了,希望你以後要善待她……”

    阿妮脫口而出,說道:“他敢不善待我……”

    譚衛民掩飾的咳咳著,總算把新娘阿妮的後半截話堵回去,兩個人走向洋牧師,做最後的祝福儀式。

    他們的新婚蜜月隻渡過三天,夫妻倆就雙雙脫掉新衣,換上軍裝回到一營駐地。因為我們的反攻已經進入到了最後階段。

    這幾天,西岸的預17師已經開始準備對藤縣率先發起進攻。當地的幾支遊擊隊,都在向預17師附近靠攏,他們充當了預17師的外圍斥候,準備著配合主力攻打縣城。

    西岸日軍的偵察機最近也在頻繁飛越怒江,對東岸我軍的調動展開偵察。東岸這麽大規模的軍事部署,想要掩蓋是不可能,況且我軍從未有過像樣的掩蓋。

    現在的情形就像是兩個人已經做好了決鬥的準備,一方是自恃膀大腰圓的巨人,根本不把對手給自己腳下挖的陷阱當回事兒,他覺得即使有陷阱,也會被自己一腳趟平。

    天氣已經晴好了近半個月,在軍部下達作戰計劃不久,天空中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勢雖然不大,但是也把好不容易硬實一點的山路,再一次和成稀泥。

    “怎麽一要進攻就下雨?老天爺在跟咱們過不去嗎?”阿妮抱著狙擊步槍站在瞭望口望著西岸,新婚過後的阿妮看起來英姿颯爽之下,多了一份嬌豔色。

    我舉著望遠鏡望著西岸幾乎是看不見的防禦工事,說道:“並非老天爺跟咱們過不去,而是咱們跟老天爺過不去。現在正值雨季,軍部一定要這在這個季節進攻,十有八九都會趕上雨天。”

    阿妮不解,說道:“軍部為啥一定要現在進攻?等天氣晴好再打不行嘛?”

    我說道:“駐印軍在緬甸打的日軍落花流水,我們在這按兵不動,上峰麵子上不好看。戰略上也需要我們反攻配合駐印軍,以戰略之名全上峰的臉麵,一舉兩得。”

    阿妮沒聽懂,我自己也覺得說的亂七八糟,立刻換一個話題,說道:“阿妮,成家的感覺如何?”

    阿妮想了想,說道:“跟以前相比,多了一個家。感覺還不錯。”

    我放下望遠鏡,說道:“豈止是還不錯,多好啊。以後打完仗,好好過日子,離槍遠一點。”

    阿妮說道:“安大哥,你要是打完仗,難道就離開軍隊?”

    我說道:“肯定的啊,我不喜歡戰爭,我也不擅長這個。我喜歡做點小生意,能夠養家糊口,我就心滿意足。”

    譚衛民一挑簾子走進來,對阿妮說道:“阿妮,吃飯的時候,到處找不到你,你去哪了?”

    阿妮說道:“我還能去哪?我在安大哥這兒吃飯,你們三連太遠,就為了在一起吃頓飯走那麽遠,我不去。”

    譚衛民神情古怪的望著他的妻子,說道:“你叫安……營長什麽?”

    阿妮說道:“安……”

    阿妮忽然也意識到不對,她和我的身份已經發生了變化,她越想越覺得有趣,轉臉對我說道:“安大哥,咱們以後可怎麽稱呼,我感覺好亂。”

    我說道:“確實是有點亂,在軍隊,你就叫我營長,至於到家裏……隨意吧。”

    阿妮對譚衛民說道:“都怨你,不嫁給你,就沒這麽多的事兒。”

    我的營部已經安裝了電話,我們正說著話,電話響了,我拿起電話,說道:“喂,我是一營。好,好,我知道了。”

    我對門外喊道:“傳令兵!”

    傳令兵立刻推門進來,說道:“到。”

    “傳我命令,命令一營所有部隊,從現在起,時刻準備好渡江作戰的準備!”我吩咐完,就去看西岸的軍事地圖。

    “不是說我們團是預備隊嗎?怎麽又要渡江作戰?”譚衛民十分不解。

    我回頭看了看這對戰火中夫妻,說道:“怎麽,你怕了嗎?”

    譚衛民眉毛一挑,說道:“我怕?我以前都不怕,現在怕了?”

    我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就說你怕了,我也能溝理解。”

    譚衛民說道:“那是你怕,我不怕。”

    我說道:“是啊,當初我孤身一人的時候,我也從未怕過,可是自從和沁柔成婚之後,我覺得自己和以前的心態就不一樣。我不是害怕自己死了,我是怕我死了,沁柔怎麽辦?我爹怎麽辦?洗心怎麽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妮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大男人,一個營長,一個連長,說什麽怕死怕活的話!要是讓團長知道,一定會說你們那叫什麽惑亂軍心!”

    砰!砰!砰!外麵傳來槍響。

    阿妮立刻抓起槍衝出去,譚衛民緊跟著也跑出去,我拿起望遠鏡看著對岸,日軍一防陣地上,不斷的有零星的射擊。

    隻不過,日軍射擊的方向並不是我們的陣地,而是江灘沿岸的叢林,他們盲射的目的是試探叢林中,有沒有藏著準備突襲渡江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