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皛靈的劇本〔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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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嗚——”
卜鳥撲騰著三對黑色羽翼,刺耳地大叫,繞著全場上空繞著圈子飛行,一會兒是個“s”,一會兒是個“b”……
不過此時皛靈已經開始受到鳥鳴影響,根本無暇注意卜鳥嘲諷似的飛行路線。
那令人寒毛倒豎卻並不見得有多響亮的尖叫像鋒利的刺刀一樣狠狠紮進皛靈的耳朵裏,似乎把骨膜穿出了巨大的裂縫。疼痛感從耳朵纖細的毛細血管開始,往頭腦滲透,一點一點侵入全身的骨髓,占領了每一個腦細胞。全身都在因為疼痛而瑟瑟地發抖,皛靈不知道自己是否跪了下來,是否開始慘叫,因為那錐心泣血的聲音已經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疼痛又開始從四麵八方往軀幹集中,鑽進胸膛,心髒此時就像是一個紮滿了細針的厚氣球,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皛靈感覺自己如同一隻被捕鳥網逮住的瘋狂的鳥,急切地想把全身羽毛扯下來撕個粉碎。
現在皛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薩爾腰間的銀色伯格曼左輪上,她害怕在如此令人瘋狂的痛苦之中薩爾甚至連她說的話都沒有聽清楚。
眼前原木色的樁子和翻騰的水浪變得支離破碎,皛靈甚至看見裁判席上幾個教授的腦袋疊在了一起,露西亞的鱷魚皮手提包飄到了半空中。最後所有的色彩全部消失了,腦海之中隻有一片漆黑。皛靈覺得自己在下墜,下墜,像在馬裏亞納海溝的深處毫無希望地掙紮似的,無奈和絕望把一切包圍。
然後她突然在一片漆黑裏看見了一個細小的火花,但這對她來說已經很明亮了。一個像圓珠筆筆頭一樣的銀色的小東西從火花裏迸發出來,一直往天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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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往那兒打?”懷特看了眼薩爾瞄準的位置,一拍腦門,“卜鳥現在應該飛到那個木樁上空去了,她這下是辜負了這個守護法術,肯定打不……”
“打不到?”科爾特幸災樂禍地笑了,“卜鳥的腦漿都出來了。”
懷特的嘴巴瞬間變成了“o”形,明明……應該是連一根羽毛都碰不到的!與其說是薩爾打得準,還不如說卜鳥子彈接得好,在她看來卜鳥就是從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一頭撞在了子彈的飛行路徑上。
那麽是自己預判失誤了?
無論如何,那隻三翼黑鳥慘叫一聲,它的腦袋已經被炸成了碎塊,一大團黑色羽毛在空中炸開,然後紛紛揚揚地下落。少量奶白色的腦漿被擠出,沾在羽毛上增加了它們的重量,顯得更加淒慘。卜鳥——那隻象征著詛咒的三翼鳥,終於死了。
“哈,我說什麽來著?”科爾特繼續著他與大祭司身份不符的惡作劇式微笑。懷特更加惱火,氣得直翻白眼。要是方連煙也在,這對狐朋狗友恐怕會把紳士風度拋到九霄雲外,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自己給氣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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皛靈的腦袋又一震,斑斕的色塊重新飄過來,像拚圖一樣連接在一起,她終於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與此同時,胸口的悶痛也逐漸消失,氣球沒有爆炸。已經被淘汰的麵癱男生的悲慘高呼振聾發聵:“教官,她殺死了我的鳥!”
她眨眨眼睛,正試圖重新適應訓練場凹凸不平的環境,就看見一個大浪朝自己席卷過來,雪白的泡沫已經墜落到自己臉上。
“卑鄙!”是水係法師趁機偷襲自己!
但薩爾似乎已經完全恢複到鼎盛時期,抬槍便瞄,又是一顆子彈直衝下陷曇花後的法國女孩而去。打向皛靈的海浪被迫強行改變攻擊方向,一個僵硬的扭轉,水花濺了皛靈一身。滔天的海浪一會兒就把左輪的子彈淹沒。
薩爾在銀白色鐵麵具之下的麵龐一撇嘴唇,輕輕鬆鬆躲開順勢而來的水浪後反手就是一連串的槍響。四顆子彈緊咬著彼此飛去——她把左輪的子彈全部用完了,趁機轉身推上一串彈夾,再次眯眼瞄準。
皛靈受到了驚嚇,不僅能立即在極刑之下理解自己的心靈語言,而且剛剛經曆完這麽痛苦的卜鳥鳴叫,就能恢複得這麽迅速,看上去簡直和一個沒事人一樣?
這人……是怪物吧?
但法國女孩的海中曇花明顯比熔岩之心更加難以摧毀,甚至帶有更為強悍的攻擊力。千瓣曇花浮起,華麗地展開,從內層一直展開到外圈,然後化作千道水流,化作涓流彼此相連,看似柔弱纏綿,實則有強悍的暗勁,是高壓水流。
(本章完)
